“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真的不认识你们。”
褚乐婷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但每次小弟们套近乎,她都感觉像被苍蝇缠着一样,特别烦人,“我爸和褚家跟你们没关系。”
薄应淮沉默了一会儿,仔细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已经有点数了。
他轻轻躲开了褚乐婷的碰触,“现在最要紧的是沈黎薇的伤,她伤得很重,如果不管的话,可能会出大事。”
说完,他看向小弟,“麻烦你去找个医生来。”
现在愿意搭理他的只有这个小弟,也只能指望他帮忙了。
他发现不管是在地下赌场还是这儿,一有冲突,他们就用拳头说话。虽然下手挺狠,但总是掌握着分寸,让人半死不活的。
他们也不想真的闹出人命,毕竟这事儿闹大了,对他们也不好。
听到这话,褚乐婷才稍微转头看了看身后靠墙半昏迷的沈黎薇。
她看不到沈黎薇背后的伤,但她那苍白的脸色和毫无血色的嘴唇,还有那糟糕的状态,都说明她的情况很不好。
小弟没搭理薄应淮,反而盯着褚乐婷看。
看起来是在只听她的命令。
薄应淮对褚乐婷的意见更大了,他舌头舔了舔后槽牙,话里带着点生气和不耐烦,“乐婷,你说句话。”
小弟这态度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特别是她突然来这里,更让人怀疑了。
薄应淮的眼神暗了暗,对褚乐婷之前的一点耐心和信任,全都没了。
他本来觉得,他和黎薇可能真的没缘分,但薄家这么大,他还得撑着,不管是张阿姨、奶奶还是Yh和外面的舆论,他都得找个联姻的妻子来应付。
既然都得应付,那就用现成的褚乐婷吧。她帮他挡住闲言碎语,他则给她一些薄家的人脉和好处,大家各取所需,相处得还挺客气。
但现在看来,他这位未来的联姻对象的野心好像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心眼儿太多,做事狠绝。
如果让她嫁入薄家,恐怕是引狼入室。
看到大家都盯着她,等着她给个明确答复时,褚乐婷头都大了,对小弟吼道:“看我干嘛?又不是我让你去找医生的!”
这些小弟怎么老是来跟她套近乎,好像他们多熟似的,她多有本事似的!
如果她真有那么厉害的人脉,在刚下飞机的时候就表现出来了。她当时迷迷糊糊的,要不是沈燕燕,她可能还在酒店里转悠呢……
对了!沈燕燕!
是沈燕燕给了她地址让她过来找他的,这小弟装得好像是她才是主谋,其实就是想让薄应淮怀疑,让他们的感情出问题。
褚乐婷突然明白了,她赶紧抓住薄应淮的手,“应淮,你别听他们瞎说,这肯定是他们的诡计,我真的不认识他们。”
“黎薇现在情况很不好,既然他们听你的,那你试试看。”薄应淮既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让她试着发号施令。
“他们只是嘴上说说,怎么可能真听我的。”褚乐婷心里很生气。
她就知道沈燕燕没那么好心,原来是在这儿算计她呢。
她也明白薄应淮现在对她有点儿不信任,但她自己问心无愧,立刻对小弟说:“叫医生来给沈黎薇检查一下。”
小弟听了,毕恭毕敬地答应:“好的大小姐,我这就去带医生过来。”
他转身带着几个同伴一起走了。
褚乐婷站在那儿等了两三分钟,发现还没动静,正打算再跟薄应淮解释一下,这时候小弟回来了。
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医生。
“你真的把人带来了?”褚乐婷现在彻底懵了。
他怎么真的去叫医生了?
褚乐婷赶紧转头看薄应淮,他已经跟着医生走到沈黎薇旁边帮忙治疗了,根本没空听她解释。
她有点儿慌张地也跟上去帮忙护士拆绷带,蹲在薄应淮旁边,小心翼翼地说,“应淮,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挑拨离间!小弟这么听她的话,又对他们俩下手,这是铁了心要拆散他们。
耳边的解释断断续续的,薄应淮用水把棉块浸湿,小心地给沈黎薇清理伤口边缘半干不干的血,“嗯。”
把沈黎薇的东西扔到地上,医生让薄应淮和褚乐婷拿衣服给她挡挡外面的视线,然后用剪刀把她的背上的衣服剪开了。
“!”
“嘶……”
伤口和衣服粘一块儿了,医生尽量把它们分开,但当那血淋淋的背露出来的时候,半昏迷的沈黎薇疼得直抽气,脸都皱成一团了,旁边看着的薄应淮心里也跟着疼。
全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为了救他,她也不会遭这么大的罪。
薄应淮眼里满是心疼和愧疚,手里拿着的衣服已经被他不自觉地揉成了一团。
不只是他,就连见过血腥场面的褚乐婷看到她受伤的背部都觉得牙酸。但是她一瞥薄应淮,发现他眼里全是心疼时,心里突然有种危机感。
沈黎薇是因为救他才受伤的,他感到愧疚自责想要弥补是很正常的,她也不会阻止,但他那柔情似水的心疼根本就不像是对一个陌生人,更别说是他的仇人了。
但如果她是他的仇人,沈黎薇又怎么可能不顾自己受这么重的伤也要救他呢?
在场的四个人各有各的心思,只是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就花了将近半个钟头。
“这姑娘的伤太严重了,急救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我建议你们赶紧把她送去医院,不然伤口很容易烂掉,到时候不仅会留下难看的疤痕,还可能发烧。”
医生给沈黎薇打了一瓶点滴,弄完之后,她把东西收拾进药箱,对薄应淮和褚乐婷认真地说。
沈黎薇这种伤势还是得去医院,不然很难恢复。
她那些伤口应该是被铁钉、剪刀这类尖锐的东西弄伤的,还扯掉了一些肉,很容易留下疤痕。这种疤痕很难去掉,可能得动手术才行。
看着沈黎薇那张苍白的脸,薄应淮又想起了她以前用这张脸,得意洋洋地刁难他。
他当时什么感觉已经记不清了,他现在只希望她能恢复健康,就算她每次和他说话都带着讽刺和挖苦也无所谓,只要她平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