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矜墨狼狈的从江里爬上来,全身湿漉的瘫坐在沙滩上,被水泡过的面容依旧英挺却苍白如纸。
不断的有搜救警察和打捞队进入江内。
他还是没能把宋安冉带回。
他愧对陆知薇,更愧对奶奶。
只希望宋安冉这一次死在了江水里,再也不要回来了。
这个女人就像是无形的瘟疫,怎么也赶不走甩不掉。
消杀过一次,又能莫名其妙卷土重来,让人疲累倦怠甚至恶心。
陆知薇得知没能抓到宋安冉,也并不意外。
宋安冉就是只成了精的千年狐狸,她把车开到桥上故意停下来,就是做好了跳江的打算。
哥哥宋寒峥成了她逃生路上的绊脚石,她就可以直接把哥哥舍弃。
陆知薇通过陆家医院掌权人的势力,告知了整个云州本地所有大小医院,一律发现宋安冉\/沈书媛等可疑人员的就医记录,立马报警。
她还把宋安冉的具体特征怀孕的事实,还有擅长画容等技能一一罗列出来,普及大家对宋安冉的认知,小心提防,全民防范并检举。
宋安冉这样一折腾,少不了动了胎气,她若想顺利生产,必须找医院生。
当天晚上。
江静瑜看到手机上有人发给她的悬赏消息。
这悬赏令是陆知薇发出来的,上面指认了宋安冉便是沈家养女沈书媛。
伺候了这女人好几天,却没成想她伺候的人竟然不是宋家的千金,而是她最厌恶和看不起的养女沈书媛。
江静瑜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气的捶胸顿足。
她怎么就这么蠢,发现不了宋安冉就是沈书媛那贱人,白白伺候了她这么久。
这对她来说,无意是最大的屈辱和打击。
叩叩叩——
有人在门外重重的拍门。
江静瑜吓的一激灵,站起身,随手从桌上拿了一把水果刀。
宋安冉这几日一直闭门不出待在她这儿养老院。
今天出去了一整天都没回来,怕是已经藏匿到别处去了。
突然敲门,莫不是又回来了?
江静瑜不敢开门,她握着刀的手不断发抖。
一边掏出手机,要给沈矜墨打电话。
虽说自打试管事件之后,沈矜墨再没跟她联系过,母子俩变成了陌生人一般。
可在这危急关头,她必须舔下脸先去求和,以保自身安全。
“开门,江静瑜,我在你房间四周撒了汽油,你要是不开门,我就一把火点了这里。”
江静瑜是个没经历过什么风霜的世家小姐。
哪里受得住这种威胁。
“我……”江静瑜在想要不要把这个电话打出去。
不管了,试试吧。
江矜瑜还是拨通了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沈矜墨的手机已经在白天砸宋安冉时,坠入了江中。
一次没有打通,江静瑜便放弃了。
“江静瑜,你开门,我肚子好痛,你可以不管我的死活,但你孙子的死活你总不会不管吧?”
宋安冉在门外不断敲门。
夜深人静的养老院,护工和其他工作人员都已歇下。
江静瑜爱清净,住的是私人别院,和养老院的主楼不在同一栋,而且她这个人私生活混乱,和牌友经常勾搭在一块,怕儿子发现,所以撤掉了别院周围所有的监控。
宋安冉也是再三确认她这里没有监控,她才藏身在这里的。
况且,凭借她肚子里这个孩子,在江静瑜这儿就拥有绝对的主导权。
肚子痛?
莫不是要生了?
江静瑜情急之下,放下了刀和手机给宋安冉开了门。
戴着帽子,穿着一套宽大男人套装的宋安冉,看起来不像是个孕妇,倒像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起夜的护工看到这么晚江静瑜别院里还亮着灯,擦了擦眼睛。
看到个肥腻的中年男人进了她的屋。
护工还摇头笑了笑,这沈家夫人还真是不甘寂寞,连这种男人都不放过。
但她们这些打工人,哪里敢议论这些有钱人的私生活。
看了一眼便一笑置之回屋睡了。
江静瑜把宋安冉领进屋,紧紧关上了门。
因宫缩阵痛,已经疼的痉挛的宋安冉倒在沙发上,捂着肚子痛吟:“我好痛。”
江静瑜是生过孩子的,那个时候的她拥有全云州最好的医疗条件,但生沈矜墨还是要了她半条命,以至于她死也不肯和沈父生二胎。
“你肚子痛就应该找医生,你找我没用啊,我又不是医生。”江静瑜蹙着眉头无奈道。
看到她痛的面目扭曲,她是能够共情的。
“我要是能找医生能来找你?”
宋安冉抓着沙发,疼的咬牙。
一阵宫缩袭来,她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沙发,尖锐的指甲在沙发上抠出了几道醒目的抓痕。
宫缩之痛,宛如十二根肋骨同时断裂的痛。
江静瑜叹了口气:“你这孩子还没到月份吧,现在生是属于早产,你不找医生处理,很可能难产,小孩子也容易出事。我去打电话给你找救护车。”
江静瑜虽然厌恶沈书媛,自始至终就不喜欢她。
可同为女人,见不得她遭遇生育之苦,更何况她要生的还是她的孙子。
豆大的汗珠顺着宋安冉白皙的额头掉落。
她已经痛的使不上力气。
却在听到江静瑜要去请医生之际,二话不说站起来,一把抓住了江静瑜的手,“不许去,你想害死我,那我就和肚子里的孩子一块死。”
“你总拿这个孩子威胁我,说实话,我儿子的孩子从你沈书媛的肚子里出生,我是千万个不愿意的,实在不行,你就跟这孩子一块死吧,我让我儿子跟其他女人再生过。”
江静瑜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此话一出,让宋安冉嗤笑一声。
“你想独善其身?窝藏逃犯,也是重罪,沈矜墨还是很看好我肚子里这个孩子的,你说如果我的孩子被你害死了,你去坐牢他会救你吗?”
短短几句话,又让江静瑜陷入了畏惧中。
“那你……到底想怎样?”
“去院里找个可靠的医生过来帮我接生。”宋安冉跌坐回沙发上,汗水濡湿了满头短发,整个人变得狼狈不已。
“你有没有搞错,养老院的医生都是治老人的,不治孕妇,更何谈接生?而且我一把年纪了,让医生知道来我房间接生,还以为我老来得子恬不知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