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你别担心,我有分寸。”
“这次出去我会在暗处量力而行,大仇未报,我不会出事的。”
“只是,阿瑜跟小霜儿这段时间就要麻烦你了,我会跟姚里正打招呼,家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去找他就是。”
连城墨对上小姑娘关心的眼神心里很暖,他温柔安抚道。
“那你一定要小心,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有师父在你们逃跑肯定是没问题的。”半夏拉住了连城墨的手,一脸认真的叮嘱。
少年总是爱冲动,哪怕是小古板这样沉得住的性子,可面对害了他全家的仇人时,半夏还是怕他忍不住冲动。
“放心,我知道的。”连城墨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就好像漂泊多年的心灵,终于有了归处。
两人说完正事便各自收拾,连城墨是收拾自己离开要带的行李,虽然东西不多,但该带的都得带上。
半夏则是回去拿出了她藏起来的桃子果酱,虽然不大可能用得上,但半夏还拿了一瓶她特制的金疮药,目前她暂时只会制作这个药了。
除此之外,半夏还把她之前存的两株人参也拿给连城墨带着。
上次在理县她就看到小古板几乎把钱花光了,这出门身上没钱怎么行?
正好这两株人参她现在也用不上,以后要用了还能用她自己种植的更好的人参,就拿出去卖了换点钱也算尽一份力了。
连城墨收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心里更暖了,小姑娘总是这样,每次分开,她都会准备不少东西给他带着。
虽然他家在云城还有些产业,只要跟老仆见上面就不缺钱用,但连城墨还是把人参收下了。
他记得小姑娘可是有些财迷来着,这山谷里也没地方能换银钱,他正好出去把这东西卖了换点钱给小姑娘存起来。
半夏见小古板没有执拗的拒绝她的好意,心里还挺开心的,次日一早便去送师父跟他离开。
也是这时候,半夏才注意到,原来当初发现石灰的那个山壁,就是师父出去外面的路。
只不过几百上千米高的绝壁,不是一般人能上下的,半夏站在崖壁边上往下看一看都有些发晕。
“师父,这真的要直接往下跳啊,您再带一个人,不会有事吧?”半夏迟疑的问出口。
她其实更想说,不会摔死吗?
“放心吧,你师父我踏雪无痕,不过一个小悬崖而已,拎着墨儿下去轻而易举。”
“行了,你们也别废话了,早点回去,小半夏记得做好功课,师父我回来可是要考察的。”
慕容赋不在意的摆摆手,说完后随手就拎起身边的连城墨,招呼都没打一声直接飞下了悬崖。
“师父,连城墨,你们小心些。”半夏吓得一个激灵,忙趴在崖壁边往下看。
因为现在还是早上,崖壁下因为地势高天气冷形成的云雾都还没散开,半夏眼睁睁看着俩人落进云雾里消失不见。
理智上知道师父轻功一绝,不会出什么问题,可视觉冲击太大,让半夏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
“小师妹你就放心吧,这悬崖师叔都不知道上下多少回了,不会有事的。”慕容易赶紧拉住半夏,生怕她一个不小心也掉下去。
开玩笑,师叔跳下去是不会有事,师妹肯定会有事的,他要是没照顾好师妹,回头师父跟那臭小子都得削他,可不是闹着玩的。
“师父也真是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往下跳,吓死人了。”半夏也终于回过神来她现在的姿势有些危险,然后赶紧爬起来站进安全位置。
只是眼神还是往下看着,有些担心小古板,她一个看着的人都吓死了,小古板就这么被带着跳下去,岂不是更害怕?
事实上,连城墨还真的有些害怕。
前世他就感受过一回这样的失重感,然后他重回了自己十岁的时候。
这一次,那种接近死亡的窒息感再次袭来,连城墨感觉自己都不会呼吸了。
初冬的冷风打在他的脸上就好像冰冷的刀子在脸上扎一样,生疼生疼的,前世死前的一幕幕再次在眼底略过,他猛地闭上了眼睛。
别看这悬崖上去可能费劲些,下来可是快得很,再加上慕容赋还使用了轻功,两人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落在了崖地的地面上。
也是落了地慕容赋才发现他这大徒弟脸色不太对,脸怎么这么红?
“臭小子,呼吸啊!”慕容赋没好气的一巴掌呼在连城墨的后脑勺上。
这是下悬崖又不是下水,怎么还带憋气的?
“呼!”连城墨被呼的有些懵,下意识呼吸了起来,然后猛地睁开眼。
就看见师父放大版的脸凑在他跟前,一言难尽的看着他。
慕容赋见他会呼吸了有些松口气,不过还是抓起他的手把了把脉,感觉没什么大问题这才又放开。
“这是我们神医谷的信号弹,好多年没用过了,你放一个让上面的小丫头安安心。”慕容赋掏出一个小竹桶扔给连城墨,然后转身就走。
连城墨看着师父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师父总是这样,嘴上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其实心里很是在乎的。
他是怕小丫头哭鼻子,才说也不说直接带他下来吧?
唉,师父还是不了解小姑娘,她才没有那么容易哭鼻子呢。
不过连城墨还是放了手里的信号弹,看着一抹红色在穿过崖壁高处的云雾,隐隐炸开成一朵烟花,这才快步去追师父去了。
而崖壁上面,一直盯着下面看到的半夏看到炸开的烟花瞬间兴奋了。
“大师兄你看到没有,是烟花,肯定是师父他们放的,他们已经平安下去了。”半夏拉着慕容易喊道。
来了这里半年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烟花呢,虽然十分简陋,但莫名让半夏觉得安心。
“小师妹,这是我们神医谷的信号弹,师叔他们肯定已经平安落地了,咱们要不先谷里吧?”慕容易百无聊赖的劝人,心里莫名还有点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