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那细白的胳膊,半夏最终还是咬了上去......
李郎中忙趁她注意力转移,眼疾手快的拔刀。
“唔!”
半夏一声闷哼,果然忍不住下意识咬紧了牙关。
等到那股疼痛渐渐褪去,半夏才察觉嘴里一股铁锈味,那是,血的味道。
“抱歉,把你咬破了。”半夏忙松开嘴,微微抬头看向连城墨,不好意思的道。
她本来只是想轻轻咬一下,没想到竟然直接给人咬破了。
“无碍,你是不是很痛。”连城墨忙摇头,满脸的关心。
问完连城墨又默默抿唇,小姑娘最是坚韧,她都咬的这么狠,肯定痛极了。
连城墨再次自责起来,他为什么那么不小心,此刻的他恨不得回去再把人鞭尸一百回。
“害,一点小伤,已经没那么痛了。”
“等郎中大叔上完药,肯定就不痛了,你们都别担心。”半夏对上小古板的视线,有些不自在的移开。
然后故作轻松的对围了一圈的弟弟妹妹们道。
“半夏丫头,你这身上的伤可不轻,我先给你处理处理,其他地方,还得让你那堂婶帮帮忙。”李郎中一边帮半夏冲洗伤口,一边道。
“郎中您尽管吩咐,我一定都照做。”一旁伍氏听见,不等半夏开口忙抢先应下。
对此李郎中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半夏却是投去目光,感谢了一句。
她却没看见身后少年薄唇微抿,几次三番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连城墨想说他也能帮忙上药,可顾忌到小姑娘是个女孩,虽然只有九岁,但也该注意些男女大防了。
半夏身上除了被匕首刺穿的伤口,还有几处剑伤,虽然不深没有伤及筋骨,但也都有几厘米那么长,还是很痛的。
不过被这么多人看着,半夏只好努力忍着,等着李郎中把她大部分的伤口都清理一遍,伍氏才小心把她抱回了搭好的帐篷里。
按照郎中的交代,伍氏又把半夏身上两处私密位置的剑伤给处理了一下,伍氏手微微颤抖着,一边借着油灯的光线给半夏上药一边后怕。
“那到底是哪里来的歹徒,怎就追着你杀去了,你这要是有个好歹,我们一家哪里有脸去面对二伯啊!”伍氏是真的怕,声音都带着哭腔。
“六堂婶,您就别担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半夏嘿嘿笑了一声,试图安慰伍氏。
“这怎么叫好好的,都伤成这样了,还不知道以后会不会留疤。”
“虽然不是在脸上,可你毕竟是个女孩子,日后长大了若是被夫家嫌弃可怎么是好啊!”伍氏还是心疼,念念叨叨的。
虽然半夏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伍氏显然已经把对方当做了亲生女儿看待。
闺女伤成这样,做娘的哪有不心痛的?
倒是半夏,听伍氏提起夫家什么的默默摸了摸鼻子,开始装死。
留不留疤的她倒是不怎么在乎,至于夫家什么的,她就更不在乎了,因为她压根就没打算嫁人啊?
在她那个时代有句话可流行了,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还有句话更流行,叫,不婚不育保平安啊!
不过,半夏倒是也能理解伍氏的想法,这时代对女人来说,嫁人可不就是一件大事么。
这要是不小心没嫁好,轻则劳苦一辈子郁郁寡欢,重则,直接就没命了啊。
半夏表示,她一点也不想尝试。
“药上好了,半夏你就这样躺着趴着别动,一会儿饭做好了我给你送进来,你好好养伤啊,乖。”伍氏上好药又轻轻给半夏盖上外衣遮住她裸露的背,叮嘱道。
因为半夏都是在逃跑过程中受伤,除了胳膊腿上的,就是背上伤了两处。
这会儿为了上药,伍氏把她后背的衣服剪了个七七八八,然后又用干净的白布包了起来。
其实包好伤口后已经没什么裸露的地方了,但伍氏就是觉得不放心,还拿了自己的外衣盖了盖。
她倒是想把侄女带去他们住的帐篷,可她相公公公也是男人,大儿子也八岁了得避嫌。
这边,虽然小公子是个十岁的男娃,但其他都是四五岁的小娃娃,伍氏相信小公子不是那种登徒子,倒也算放心。
当然,要是把外衣拿掉的话,半夏会相信她这六堂婶是真的对连城墨放心。
再三叮嘱后,在半夏保证不会乱动的情况下,伍氏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她一出帐篷,几个小家伙就纷纷挤了进来。
“大姐,你还好吗,伤口是不是很痛?”
“都怪我太小,保护不了大姐。”祁常山自责的蹲在半夏身边,伸出手想碰大姐又不敢的样子。
“大姐,卷柏给你呼呼,爷爷说伤口呼呼就不痛了。”祁卷柏也蹲下,对着半夏一处伤口吹气。
小霜儿跟祁谷见状那是有样学样,也对着半夏另一处伤口吹气。
祁云虽然知道呼呼就不痛什么都是假的,可也蹲在了堂姐另一边,关心的看着她。
只有连城榆有些无措的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在后面听到了,那些人是来杀堂哥的,半夏姐姐这是被堂哥给连累了。
他看着半夏姐姐这浑身是伤的样子只想哭,安慰的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半夏姐姐一定恨上堂哥了吧?
她会不会以后都不理他们了啊,连城榆不想半夏姐姐不理他。
“好啦好啦,姐姐好着呢,就是受了点伤而已,养养就好了。”半夏用伤少的那只手拉住二弟的手,又看了一圈小家伙们笑着道。
见孩子们似乎有些不相信的样子,又补充了道。
“好了,别都哭丧着脸,好像你们姐姐我快死了一样。”
“你们忘了大郎哥哥了,他肚子上破了那么大个口子差点就死了,可他每天按时吃药上药还不是养好了伤?”
“常山,我记得大郎哥昨天还打了只斑鸠给你了呢。”
“放心吧,我这伤还没大郎哥的重,养不了两天就会好的。”
“大姐,真的是这样吗?”祁常山小心握着大姐的手不敢用力,生怕扯到她的伤口,但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明明大姐的伤看起来比大郎哥多多了。
“真的是这样,不信你等几天看看,大姐保证不出七天就会好的。”
“......”
半夏跟几个小家伙在帐篷里七嘴八舌的说着话,没人注意帐篷外面一个少年失神的站了很久。
然后,他坚定的转身去了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