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瑶蓁说话的时候,只有眼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
裴云栖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子,这才收回了视线。
“那个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为何如此有兴趣?”
上次裴云栖就察觉到徐瑶蓁对这个迷药兴趣很大,尤其这个迷药里面,还掺着一点点媚药。
他让古安堂掌柜去专门查这个药。
越查越是让裴云栖感觉到事情没那么简单,甚至一向不把乔家放在眼里,现在也多了一些不良的心思。
都说乔家是抱上了摄政王府的大腿,在这里面,那些药物,又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裴云栖察觉到这些,但是徐瑶蓁这个与外界未有甚接触的小女子,怎么也能有这么多的心思。
徐瑶蓁却又给裴云栖倒了杯清水。
倒水的时候,慢慢说道,“那个药厉害,詹家要是再用在我身上,我恐怕……”
手里的水杯失手掉在了地上,徐瑶蓁的泪珠,已经掉满了嫩嫩的脸上。
屋里的光线不算亮,但是裴云栖看到了那挂着的泪珠,明明是掉在徐瑶蓁柔弱的肩上,却又像是砸在他的心上了。
裴云栖站起身,把徐瑶蓁搂着,又用了用力,让她偎进自己怀里。
怀里的人儿,就像是只小猫咪一样,在他怀里不停地颤抖。
裴云栖顿时觉得自己想多了,这么个被人逼着都去下跪了,她想知道那么多,应是未雨绸缪吧。
“春眠”
裴云栖说完这个名字时,又感觉到怀里的人儿再一次发抖了。
他伸出大手,在她的头上轻轻抚了抚,又把手放在她柔弱无骨的腰肢上。
“有我,没事。”
“嗯。”
徐瑶蓁终于知道了。
果然,与父亲留下的那本书的名字是相同的。
这是一种可怕的巧合。
或许,有人手里是有那本奇方的副本。
徐瑶蓁不敢往下想。
她慢慢地从裴云栖的怀里出来,也把他的帕子打湿了大半。
徐瑶蓁脸色微红,声音低得似在挠痒痒。
“又把你的帕子弄脏了。”
“无防。”裴云栖这次把帕子收回来,直接塞进了袖子里。
“来,我有东西给你。”
裴云栖从袖子里又拿出一个不大的玉盒,放在了徐瑶蓁的手心上。
“这里面有两颗安神丸,是宫里面御制的。”
这就是宫里的皇上和娘娘们用的药物,而裴云栖说了个“御”,多半是太医院为当今陛下所制的了。
这样的好药,即使在梦里时,詹家成了太子一系,也未见过的。
当今陛下,虽比裴云栖大一些,辈份上却要小上许多。
按血缘亲属,裴云栖是当今陛下的表叔。
但是裴云栖今日之功与权盛,都是靠自己挣来的。
也深得当今陛下信任。
徐瑶蓁略微有点受宠若惊。
看着盒子里的两颗包裹着蜡衣的药丸,有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她把玉盒慢慢合上后,又放回到裴云栖的手上。
徐瑶蓁摇头。“这样贵重的东西,给我用不上,即使我能用,也浪费的。”
“给你就拿着。”
裴云栖把玉盒随意放回到徐瑶蓁的手心上,顺势又拉上了她小小的手。
“你安心用着。”
“你家兄长的事,我会处理的。不过,你也知道,这次是我的王妃给你个下马威。让你兄长在里面多呆几天,不会真吃什么苦的。”
徐瑶蓁明白。
自己若是不苦上一苦,那个摄政王妃,是不会放过她的。
她现在还没到与之撕破脸的地步。
“这安神丸是极品的药物了,我留一粒给我的侄子吃,他年岁小受了惊。我在大和药庄买的药丸,恐怕不能根治。”
徐瑶蓁拿出一粒药丸,又把玉盒重新放回的裴云栖的手上。
“另一粒,就拿给王妃吧。王府里事务多,她分神劳心,是紧需要这东西的时候。”
裴云栖诧异地看向徐瑶蓁。
笑着收起了那枚玉盒,心中为她的懂事而感到开心。
“进府的事,我会安排好的。”
徐瑶蓁乖巧的点头,转脖子的时候动作略大。
一抹粉白,又露了出来。
她依旧声音软糯。“我相信你,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了。”
此时,外面忽然刮起了凉风。
风中带着些湿气,打进了徐瑶蓁的屋里。
“恐怕要下雨了。”裴云栖站起了身。
不知不觉,呆了有2个时辰了。
送走裴云栖后,徐瑶蓁转过身,发现桌面上做了一半的荷包之上多了几张银票。
她拿起来数了数。
有800两。
这些银子,够她打点一下,去看看哥哥了。
去探监的事,曹婆子都给踩好了点,安排周全后,徐瑶蓁带着食盒来到了监牢。
有曹婆子一路打点,徐瑶蓁戴着帷帽,又有披风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这地方我来就好,小姐,何必遭这一回罪呢?”曹婆子觉得徐瑶蓁就是脾气倔,什么事都要亲自来。
甚至,她还心眼实诚。
“那么好的药,就用在宾哥儿身上了,哎哟,小姐,你可真舍得。”
徐瑶蓁轻轻向前走,梦里的惨剧,有所变动。
她这时却不能掉以轻心。
“哥哥对我一片赤诚,当眼珠子疼。宾哥儿是哥嫂唯一的孩儿,才将将5岁,遭遇这样的变数,最是受苦了。”
现在开始变的,就是宾哥儿。今日用了那颗裴云栖带来的安神丸,开始会笑了。
徐瑶蓁跟着开心。“他好了,哥哥才会安心。我们一家,才能度过危难。”
“也是这个理。”曹婆子现在对徐瑶蓁,已经有半颗真心了。
“我估摸着,王爷拿回去的那颗药丸,能让王妃暂时安心。”
徐瑶蓁不知道那个贪恋至宝的摄政王妃,是不是能安心?
至少,哥哥的事,算是有了着落。
“不过,我看姓詹的未必死心了。”曹婆子今日出门,看到了站在门外的詹文司。
可能还想上前来说些话的,被曹婆子狠狠瞪了一眼。
“上他家求救,他置之不理。现在又上前来套近乎,小姐,恐怕又是贼心不死。”
徐瑶蓁何尝不知道詹文司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的心必定不在我这儿的。但,他又舍不得放开我。贪恋我的美貌,却又贪着乔家带来的权势。他无非是想让别人知道,他与我一直来往不断。”
“是啊。”曹婆子都不能小瞧这些人。
“小姐,他是想着让人知道,你是他的人。他呢,对你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