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生活又回到了正轨,盘子复由于有了过人的精神灵魂,以及有分神术的辅助,他的学习进程实际上已经超过南相泽等人数倍,大一至大五上学期的理论已经都过了一遍。
虽然没经考核过,但自认为知识吸收得很是理想了,绝不是流于表面的跑马观花,也不是高中那时的那种自我感觉良好。
大一至大五下半学期的已经随着课程的开展在同步进行着,估计等到这个学期结束,这五年的课程就都能学完整了。
既便如此,盘子复还是觉得学有余力,因为他脑子本已就有了超过课程内容的海量积累,学习只为印证,只为和现有系统结合,与初学者相对,可省去绝大部分的精力和时间的投入。
盘子复故技重施,往学校投入了一笔可观的赞助资金,由此所有的实操课程,他都随意参与其中。
白天游走于各实操课,课后或夜里则是观看归集回来的各级教学视频,有条不紊的进行提速计划,争取早日实现穿上白大褂,当初夸下海口说一年后实习,他可是认真的。
日子过得充实,但心里总觉得缺了些什么,直到周日去安泰分公司开论坛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张小惠没出现过。
盘子复打了个电话给她,没人接听,打去问了高岙胜几人,也没谁知道情况,等到第二天去她班上了解时,却得知她家里人不知因何缘故,已在开学之前帮她办理了退学手续。
“没理由呀,好好的怎么就不读了,肯定是出什么变故了,她家里人来办的退学,她怎么不亲自来?不读按说也都会和自己打个招呼吧”盘子复自认和她关系也算走的近的了,退学这事怎么也得说上一声吧,她不像是这么没交代的人。
“病了还是出意外了?年前还好好的呢,开开心心的回家过年来着”盘子复去问了她的同学老师还有室友,都表示对些不了解。
这几天盘子复的脑海里不时的浮现出那个顾家,勤俭而良惠,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小守财奴的音容笑貌,都想着去她家走上一趟,了解个究竟。
但盘子复有些纠结,贸贸然的千里上门是有点唐突,仅半年相识的同学情谊,心想这关心是否过度了,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去操心呢,真有啥事人家自有家人作主张,再说张小惠都没联系过自己,自己倒把自己看重了,算了,还是以学业为重。
话虽如此,但盘子复还是辗转找到了她家里的电话,可才表明身份就被挂机了,打多两个就是没好气的一通臭骂,最后电话那头才耐着性子说叫他不要再打来了,说张小惠不读书去打工养家了,别再打来骚扰。
话都到这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盘子复心中为她叹息,她曾经好不容易坚持,终究还是向现实妥协,但每个人都有对生活的选择权力,抉择难分优劣,不能设身处地的代入换位思考,外人没资格去评判,祝她快乐吧。
工厂实行两班倒,张小惠是新来的,所以她的夜班比别人多上一些时间,别人一两个星期可以调班或是休息一天,但她初八入职到现在,天天夜班没中断过。
但也正因为如此才出现了空档,他的姐姐他的表姐妹等与她同吃同住同上班,正逢周日夜里,该转班的转班,该休息的休息,只剩下张小惠在上夜班。
在很多人眼里,女人尤其是读过书有过世面的女孩,只有在结婚生崽后才能收心认命过安稳日子,所以只要张小惠一天没和他结婚,一天没给他下崽,他就一天都不放心,他就一天都不会放下警惕,时刻监管着。
而他的姐姐他的表姐妹等就是在相互监督的同时,时刻监管着她的人,至于他,进厂太累了,不可能打工的,夜班更是伤身劳神,要他上还不如让他去死,网吧多好,以前有姐姐妹妹可以啃,现在还有个媳妇儿供着,无忧,上个球班,进个锤子厂。
现阶段张小惠除了所谓亲戚外,谁都可以信,家人?早以将她当作泼出去的水了。
她的一个同事没什么文化,心眼很好,张小惠向她借了个手机,然后将几天的早餐钱,仅有的十块塞给了她,她从不想欠人的。
她的证件手机钱工资卡全都落到了他的手中,午晚饭在厂里吃,手中就只有每隔几天就经他姐姐给她的早餐钱。
张小惠拔通了一个电话,没想着没指望能改变什么,权当作个交代跟以往作个了断,然后该怎样就怎样吧,短短一个寒假,她经历过太多了,哀大莫过于心死。
心死就死得干净些吧,看着厂外漆黑的夜幕,想起白天那刺眼的阳光,天地悠悠,这世上她唯一觉得还放不下,觉得有亏欠的就只有他了。
“喂,子复……”她早已有了腹稿,不多,就几句话,她以为她能平静的说完的,谁知道一开口,这熟悉而又久违的名字说出,她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积压月余的情绪在这仅有的渲泄点喷涌而出,在他急切的关怀声中除了哭还是哭,吵杂的机器声,走廊外墙根脚那倦缩的身影,无助悲怆。
一个月前
带着欢欣的喜悦,踏上了归家的旅途,回到镇上的张小惠还不忘买了两扎烟花,回到家中,见到了相中他哥的未来嫂子。
年龄与他哥相仿,但显得有些过于成熟老相,与他哥一起有点像姐弟,但手脚勤快麻利,待人不算刻薄,估计是长期上夜班,小与外人接触,话并不多,总体不错,是个能持家的人。
张小惠家里的情况摆在那里,她哥的能耐又有目共睹,能找到个这样的人,已经算是祖上积德了,村子上多少同龄人,无论是自身条还是家庭条件比他好些的都还没有着落。
按说就张小惠那里的习惯,相中谈扰自然就进入下一个环节,以免夜长梦多,即使不赶在年前将这婚结了,那也先订下婚契,但看这情况,似乎还有点没谈到位。
见张小惠回来,家中所有人都像落下了一块大石,未来嫂子似乎是在等她一样,张小惠前脚进门,她打过招呼就走出屋外,并打了个电话。
未来嫂子有个哥,比张小惠的哥还要大两岁,还要比他不堪,虽然家里环境比他好些,但同样没人看上。
当天下午未来嫂子一家就热热闹闹的都来齐了,张小惠青春活力开开心心的忙前忙后帮忙张罗着,赢得个主宾尽欢喜笑颜开。
……
年廿六,宜嫁娶
张小惠的哥如愿讨上了媳妇,她父母盼了多年终于将儿媳妇迎进了门,她的爷爷奶奶心愿已了,若是明年再抱上个玄孙,死而无憾了。
所有的人都很开心,除了张小惠,因为她已不是这个家的人了,过完这个年,她就要跟着父母帮他找的男人,那个她这几天听了无数次无数人嘴里说的,亲上加亲,喜上加喜的婚事。
家里多了一口人,就要小一个我,这个事与我相关,但快乐却与我无关。
他们的心愿达成都是以我换来的,一个人,幸福了两个家,其乐融融何其划算。
张小惠过年时点了支盼了十几个年头的烟花,很是无趣。
初八那男人来接她外出务工,张小惠出门前将烟花丢到了灶头里,一把火燃烧,璀璨的烟花绽放在了三面是炭,上面是锅底的灶窟窿里,青春韶华,少女期盼仿佛随着燃尽的烟花,一起湮灭在漆黑当中。
没成亲前,张小惠别想离开,别说男方家不允许就是她家人也不允许,至于婚后已成为定局,估计也难以离开了,没有了方向没有了理想,就像没了羽毛,掌中的鸟放了也是再也飞不高飞不远。
张小惠所有的钱和手机都没收了,她已完全属于一个男人的了,就像她的嫂子属于她哥了一样。
连曾经支持过她的爷爷奶奶在这件事情上,也站在了孙子这一边,她一个十九岁的少女,又怎么能斗得过所有的人,又怎么斗得过世俗。
曾经向往美好,百折不挠的奔向,现在感受过美好,确再无能为力去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