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有帮手!
只有王妈妈与十几个护院!
谢瑶华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王妈妈被一剑穿心!
王妈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然后瞪大眼:“走!快走!”
胸口再中一剑,王妈妈便只能张着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黑夜之中,谢瑶华甚至看不清王妈妈的神态,但她就是知道,王妈妈在喊她快走。
“主子,快走!”
玄音也催她。
甚至青眉也吐出一口血,喊她:“主子,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然而谢瑶华却回头朝两人一笑:“你们去找容铮,就说,明日我再去找他吃茶,望他务必保重!这是命令!不许跟着!”
说着她疾走几步,如一片叶子般落在巷子口。
一连割掉几个脑袋后,谢瑶华落在奄奄一息的王妈妈旁边,她快速道:“等着!”
然后向着街的另一边狂奔,径直往城北方向而逃。
身后的追兵穷追不舍,跟着她跑过长街,最后冲进正往这边跑的皇城司的包围圈。
甩掉尾巴,谢瑶华只喘了一口气,又快速往西城奔,一路收割了几小波刺客后,她奔回王妈妈身边。
王妈妈静静地靠着墙而坐,不知道是死是活,旁边的青眉费力道:“主子,她还有一口气。”
“王妈妈,醒醒。”
谢瑶华唤了几声,王妈妈才睁开眼:“大,大小姐。”
一张口,便是一嘴的血。
谢瑶华蹲下来看她,神色复杂:“我对你并不好,也时常以你的亲眷相胁,你看到我陷入危险你应该高兴,应该转身就走,为什么还要杀进来?”
王妈妈张着嘴,似有很多话要说,但出来的只有几个字:“求,求你……”
“你想要什么?”
“……原,原谅,夫人。”
“原谅不了一点。但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你今日带人来救我,我承你的恩,就要报你的情。”谢瑶华淡声,“谢氏一族注定不会善终,但我会让你的所有亲眷平安地离开谢家离开洛京。”
王妈妈急促喘气。
“再给百两黄金。”
王妈妈又吐了几口血,之后精神竟然好了起来。
她甚至露出了一抹笑,说话也清晰了:“大小姐,你是个好人……”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从白氏怀孕,到谢瑶华出生,从知道抱错了孩子后白氏的挣扎,越说声音越小。
“大小姐,不要让恨怨毁了自己,要往前走。”
说完这句,王妈妈便彻底安静了下来,十几息后,谢瑶华帮她将眼睛合上。
她刚把青眉扶起来,玄武大街的方向便传来了打斗声,青眉一急:“糟了!殿下那边又被袭击了!”
谢瑶华动作一顿:“又?”
“就我们遇到暗杀的时候,殿下那边也遭到了围攻,所以没能及时过来支援。”青眉急声,“主子,你别管我,快去救殿下!”
谢瑶华背起青眉,翻进旁边人家的门,将人托付给那户人家后,她一刻也不耽搁,直奔大皇子府。
杀声震天,地上全是尸体。
谢瑶华冲进去,从外头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不知杀了多久,她终于杀至最后一道门。
过了这道拱门便是大皇子府的内院,里头同样杀声震天,不知藏了多少杀手。
拱门里突然出现一道人影,谢瑶华手中的剑本能地刺过去。
“瑶华!”那人避过她的杀招疾奔至她身边,“瑶华!是我!容铮!”
是容铮。
他月白色的袍子上全是血,脸上也苍白一片。
谢瑶华握紧剑柄:“你受伤了?”
“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
“那就与我一起杀回去!”
谢瑶华深呼吸一口,重新握紧剑,与容铮转身杀入内。
双剑合壁,配合默契,威力加倍,再加上府内侍卫的配合,半个多时辰后,胜负已分,所有败寇都已伏诛。
孔将军率领的皇城司终于姗姗来迟。
他一面向容铮告罪,一面告状,说都是因为有人故意将刺客引起皇城司,皇城司这才来得晚了。
孔将军告状的时候眼神一直往谢瑶华那边撇。
可惜容铮和谢瑶华没一个理他,两人直接进了容铮的房间,砰一声关上门。
孔将军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眸光复杂。
从容铮回到洛京那日起,自己便多次向容铮表示自己与赵敏而是故友,愿意支持他夺位,但容铮并没有领他的情,便是后来他在秦氏一族之事上使了大力,容铮的态度也未见改变。
今晚秦氏残部要袭击大皇子府以及暗杀谢瑶华的事,他早就收到了风声,于是一早就点齐了人马,原本想着关键时刻出现救容铮于水火。
至于谢瑶华,他并没有搭救的打算,甚至还希望谢瑶华被乱刀砍死。
没想到谢瑶华没被砍死,还直接把火引到了皇城司那里,若不是他早有准备,今晚皇城司非得折损严重。
饶是没有大折损,但赶到大皇子府时已经是晚了。
如今谢瑶华与容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起进了内室,这事一传出去,这两人哪还能是单纯的师兄妹关系?
谢瑶华虽在乡野长大,但人家家世不低,光从门第上来说,她嫁给容铮做皇子妃,那是十分适合的。
谢瑶华是大皇子妃,那自己女儿就没机会了,总不能委屈自己的女儿去当个妾室吧?
正扼腕间,心腹便凑过来,偷偷摸摸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将军,你看看这个。”
孔将军心烦地低头,却在看清楚手中的东西时浑身一冷。
竟是禁卫军的腰牌!
“哪来的?”
“就那些刺客身上搜到的。”
“有没有人瞧见?”
“没有,属下晓得轻重。”
“把这件事烂死在肚子里,不然死的就是你了。”
看着心腹的背影,孔将军捏紧手中腰牌。
在袭击容铮的刺客身上搜出禁卫军的腰牌,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想告诉我,他不缺儿子。”
房里,容铮摩挲着手上的禁卫军腰牌,笑着对谢瑶华说。
谢瑶华沉默几息,突然笑了:“那就让他除了你之外,再没别的儿子。”
容铮也跟着笑了。
若是旁的女子,遇到这种事,必会愤怒地骂官家一顿,然后流着泪心疼他一番,再忧心忡忡地问他应该怎么办。
只有谢瑶华,直接就站在他想要走的道路前头。
这一刻,“知己”两个字,在谢瑶华身上被具象化了。
两人身上都受了伤,虽不重,亦要及时处理,于是农大夫与姚木兰来后,谢瑶华便跟着姚木兰去了旁边侧室。
姚木兰身上也有伤,但并不影响她帮谢瑶华包扎。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你来救我的命了。”谢瑶华打趣。
“三天之内不要沾水,每天都要换三次药,另外,你身上的旧伤也要多上点心,别留了疤就不好看了。”顿了顿,姚木兰又加了一句,“大殿下也是男人,再如何情浓,也会介意。”
谢瑶华眨了眨眼。
她身上有伤,容铮为什么要介意?
姚木兰好像误会了什么啊。
谢瑶华出来时,容铮已经在喝茶了。
她在他对面坐下:“白天在宫里,你跟他说什么了,竟让他突然对你起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