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管家只能寄希望于陆时宴的身上,也相当于是把这个皮球甩到了陆时宴的身上,“小少爷,夏小姐要见陆小姐,得经过老爷子同意啊,老爷子这会儿正在休息呢,我们不敢去吵他老人家,怕他老人家发脾气,您看......”
陆时宴自然明白管家是什么意思,想必,夏南乔也明白。
他先是看了一眼夏南乔,她的肩膀微不可查地在颤抖着,陆时宴收回目光,又看向管家,“让佣人带她去洗个热水澡,给她准备一套衣服。”
不等管家回话,夏南乔的声音传来,“不用,我不洗澡,也不用换什么衣服。”
清脆有力。
陆时宴慢慢走了过去,直到,站定在夏南乔的面前,“你不是想见陆清瑶吗?乖乖去洗个热水澡,我就让你见她。”
夏南乔的唇瓣蠕了蠕,随后紧绷的身体才松了一口气,她点了点头,被佣人带走的时候,还刻意嘱咐陆时宴,“记住你说的话。”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陆时宴的心没由来的一阵心悸。
他什么时候连这点小承诺还需要来提醒了?在夏南乔的眼里,他就是连这个都做不到吗?
陆时宴沉着一张脸看向观澜府的管家,“爷爷在哪个房间?”
既然已经将问题给抛出去了,管家自然是没有后顾之忧,“在南边的书房里。”
书房里,陆老爷子还有客人在,是知名的书法家,陆时宴是听过对方名号的,对方的儿子,似乎是从政的。
见陆时宴来了,对方笑着打招呼,“哟,小陆总,好久不见。”
陆时宴点了点头,“嗯,好久不见,您跟爷爷先聊着。”
他刚准备退出,对方却拦了拦他,“诶,我跟你爷爷已经聊完了,你们聊吧,我这会呀,准备陪我曾孙吃饭去了。”
说着,对方和陆老爷子寒暄了两句,就离开了。
书房里,陆老爷子看着手中的字画,压根就没抬头,“南乔那丫头呢?”
陆时宴答非所问,“陆清瑶呢?”
陆老爷子叹气,“时宴,你刚刚听到陈老说什么了吗?他说,回去陪曾孙吃饭去了,这不是妥妥的往我最痛的位置戳吗?”
陆时宴敛着眉,“爷爷,我在问陆清瑶的事情。”
话音落下的那秒,陆老爷子手上的字画被摔在了地上,看得出来,老爷子这次是真的发脾气了。
“既然爷爷你不想说,那我就去问其他的人了。”
陆时宴刚转过身去,就被陆老爷子喊住了,“回来!你现在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头子了?”
陆时宴的脚步停了下来,不过,他没有回头。
陆老爷子叹了叹气,“陆清瑶那丫头,我要保,都保不住了吗?”
陆时宴回头,“保?怎么保?她要找人强了夏南乔!爷爷,这种人,您告诉我,怎么去保她?”
陆老爷子面色很是憔悴,“可南乔那丫头,不是没事吗?”
陆时宴吸了吸气,想说的话哽在喉咙里,只剩一句,“您保不住她的。”
夏南乔洗完澡之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一出来就见陆时宴已经在等着她了。
她抬起眼眸,“陆清瑶呢?”
看着她清冷的眸子,那瞬间,陆时宴竟没原因的烦躁,“我说过会带你见她,就会带你见她的。”
夏南乔勾起了唇,“陆总的话,什么时候含金量这么高了?真让人意外。”
此时的夏南乔,就像是浑身都带着刺的刺猬。
陆时宴的薄唇动了动,罢了,许皎皎受伤,她难过崩溃是应该的。
不和她计较了。
陆时宴撑起了伞,“陆清瑶在北边的客房里。”
观澜府很大,他们现在是在老爷子生活起居的主厅里,要走到陆清瑶在的北方,大概得走几分钟。
夏南乔看向一旁的管家,“麻烦您再多拿一把伞。”
管家有些尴尬地看了看陆时宴手里的那把已经撑开的大伞,未作多言,只是让佣人拿了一把伞过来。
夏南乔撑开伞之后,先走了出去,随后回头看向陆时宴,面色冷然,“带路吧,陆总。”
陆时宴皱了皱眉,顿了片刻后闯入了雨帘里,那把双人的大伞显得格外的突兀。
夏南乔跟在陆时宴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
雨太大了,尽管撑着伞,夏南乔的肩膀还是被打湿了一些,不过,她不在意这些了,她现在只想要见到陆清瑶,有些话,她要找陆清瑶问清楚。
陆清瑶被找到的时候,桌子上正摆着山珍海味,她一边无聊地刷着短视频一边看着用筷子夹着菜,一旁还有佣人帮她在剥虾蟹。
见有了动静,她还以为是陆老爷子,甜着脸笑着抬头,“爷爷,这么大的雨您怎么过来啦?小心淋湿了会感冒的!”
可抬起头看清楚来人后,陆清瑶的笑脸僵持在脸上了。
她很明显是有些慌张了,放下筷子,马上进入到战斗的状态之中,“你们怎么来了?爷爷不是不让你们见我吗?从我这里出去!”
陆时宴本来就皱着的眉头蹙得更深了,“陆清瑶,夏南乔有话要和你说。”
“我没话和她说,让她滚,让她从我家滚出去!”
陆清瑶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也知道造成了什么后果,但爷爷说过会保她的!
“你家?陆清瑶,你过了几天好日子,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陆时宴的脸色格外的冷,他的轮廓在此刻更显得硬朗了几分。
陆清瑶眼睛都红了,她怕陆时宴,是打从心底里怕陆时宴的。
她知道陆时宴这个人的手段有多狠,哪怕自己和他是有血缘关系的,他都不会因此而对自己心慈手软。
陆时宴睨了一眼在陆清瑶旁边伺候的人,“都退下。”
观澜府里,谁是主人,谁是客人,佣人们心里都清楚得很,陆清瑶哪怕是被陆老爷子给招回来了,也不过是老爷子的一针安慰剂,而真正能做主的人,还是陆时宴。
且不说他在陆老爷子心头的份量,就但从禾润集团话事人的身份上来说,大伙儿也都得听他的。
等人都走后,夏南乔直直地看向陆清瑶,又回头看了看陆时宴,“你能回避一下吗?”
陆时宴愣了愣,所以他清场的时候是忘了把自己给清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