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主院回到夜卿安住着的院子,进屋见着浥墨栩在软塌上坐着,夜卿安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才冷了下来。
浥墨栩见着夜卿安这反应,忍不住笑着扬了扬眉:“怎么了?怎么一见着我就冷了脸?我可是哪儿惹我家夜小姐生气了?”
夜卿安睨了浥墨栩一眼:“你倒是没有惹我生气,只是先前在宫中被浥云奎恶心了一次,回来之后又被夜庆豪恶心了一次,有些烦躁罢了。”
这个身份,还真是不方便。
前世她是摄政***的时候,虽然也会有人惹她生气,可是她身份地位到底不同,可以肆无忌惮的发脾气,处置那些不长眼睛的人。
可是如今,即便是那些人恶心到了自己跟前,她却也只能笑脸相迎。
夜卿安抬眸看向浥墨栩:“希望你早日篡位成功,杀掉浥云奎。也希望你以后若是有一日登基为帝,不要变得像浥云奎那样令人作呕。”
浥墨栩忍不住笑出了声来,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看来的确是被恶心坏了。
“行,我答应你。”浥墨栩骤然朝着夜卿安伸出了手来,手虚虚握成拳,只小指头微微伸着。
“嗯?这是做什么?”
“单单答应怎么能行?我们来拉钩。我觉着,人在权势地位在很多诱惑面前,容易迷失本心。所以为了让我记住这个承诺,且监督我实现这个承诺,我需得要有人在我旁边盯着我监督着我,我觉着,这个任务,交给卿安你来,是最为合适的。”
呸,阴谋。
花言巧语。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若是男人说的话都能信了,那母猪也能上树了。
夜卿安在心中编排着,只抬起手,径直将浥墨栩的手给打了开。
“才不上你的当。”
浥墨栩低头轻笑出声,心中暗自想着,自己跟前这个姑娘,大抵还以为,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多么的气势汹汹。实则……这声音听起来,更像是在撒娇一般,好似在人的心上轻轻挠了挠,可是这一挠,却叫人愈发心痒。
浥墨栩笑着摇了摇头,这样的夜卿安,实在是让人有些抵抗不住,他只得转开了眼,笑着道:“是夜庆豪要见你?你可将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夜庆豪?夜庆豪又是什么反应?”
夜卿安轻轻抿了抿唇:“同夜庆豪说了,夜庆豪一连确认了好几遍,且还追问我,知不知道你这诊断结果有多少把握。我说你极其有把握之后,夜庆豪便就着,浥云奎若是经由你的法子有了效果之后,定然会来找你去为他诊治。”
“夜庆豪希望我能够想办法让你对我死心塌地,让你在浥云奎找到你之后,第一时间告诉我。”
“对你死心塌地吗?”浥墨栩倒似乎只对夜卿安这句话感兴趣:“那夜小姐准备,要如何让我对你死心塌地呢?夜庆豪可有给你出出主意,教你怎么做?”
“没有!”夜卿安回答得飞快,自然不会告诉浥墨栩夜庆豪说的那些话。
只是这反应,却让浥墨栩忍不住地眯了眯眼。
欲盖弥彰啊这是……
浥墨栩挑了挑眉,倒是对夜庆豪的建议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兴趣。
夜庆豪究竟说了什么,才让夜卿安的反应这样大的?
只是浥墨栩却也知晓,从夜卿安这里定然是套不出什么话来的,只在心中暗自算计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笑。
从夜卿安这里套不出什么话,可是他可以从夜庆豪那里入手啊。
毕竟他如今也算是夜庆豪的门客不是吗?
夜庆豪还想要利用他,不是吗?
夜卿安不知道浥墨栩在打什么主意,只以为浥墨栩听到她的反驳之后就放下了追问的心思,只径直道:“只是我觉着,夜庆豪既然已经知道,浥云奎泄阳过度,导致与炉鼎双修之事停滞不前,甚至灵力回流,定然不会真的就等着浥云奎来找你给他医治之后,才想法子……”
夜卿安想起此前她假扮夜花锦的亡魂去见夜庆豪的时候,夜庆豪的反应和说的那些话……
夜庆豪定然是想要要浥云奎的命的,只是兴许之前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亦或者是他尚未布置妥当,加之浥云奎对他也十分忌惮的缘故,夜庆豪一直没有动手。
可是如今,一个接着一个的机会,摆在了他的面前。
先是夜花锦的魂魄,也想要找浥云奎报仇。
后又浥云奎准备利用她,甚至是纳她入后宫之事。
如今又是浥墨栩诊断出浥云奎泄阳过度,导致灵力回流,修炼受阻之事……
这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可以让夜庆豪利用的绝佳时机。
夜庆豪那样的人,定然会在确保一切安全的情况下,想方设法地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
“我觉着,他兴许会提前利用这件事情来动手脚。”
浥墨栩点了点头:“兴许吧。”
“这并不难,浥云奎这些年大抵是因为年岁大了,修炼愈发吃力的缘故,开始依赖炉鼎和丹药,这本就是极好的可乘之机。”
夜卿安轻笑一声:“若是夜庆豪果真动了手倒也不错,狗咬狗,就看谁能厉害,更凶狠一些了。”
浥墨栩嗯了一声,却似乎并不怎么感兴趣:“浥云奎能够在那个位置上待这么些年不被人拉下来,他也并非是个傻子。他对夜庆豪失踪之事,兴许本也有些怀疑。今日是你我入宫诊断的,他定然也会对咱们,对夜府相关的人和事情都保持警惕。夜庆豪想要下手,并不容易。”
“不过若是有人能够从浥云奎嘴里拔颗牙,亦或者是扯一扯他的胡须,也不错。”
“不过这些事情,我觉着都并不怎么重要。”
夜卿安扬了扬眉:“这些事情都并不怎么重要?”
“嗯。”
“那端王爷觉着,最为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
浥墨栩听夜卿安这样问,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夜卿安:“最重要最迫切的事情是,我想知道知道,今天夜里,我应该在哪儿睡。”
“什么?”夜卿安以为自己听岔了,只定定地看向浥墨栩:“你胡言乱语些什么?”
浥墨栩瞧着夜卿安这幅仿佛被人踩到尾巴的模样,亦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难道……不重要吗?毕竟,在大家的眼中,我离开夜府离开望京城这么多日,小别胜新婚,若是我今日刚刚回来,都没有被夜小姐召唤侍寝,只怕容易引人怀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