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卿安眯了眯眼,之前她倒是一直忽略了,还可以有这样的可能。
也不是所有的皇子,都得要自己去争夺皇位的。
不受宠,地位低一些的皇子,可以去投靠,投靠自己的兄弟,替他夺位。
五皇子,倒是满足所有的条件,出生低贱,不受宠爱。
对他而言,投靠太子,倒是一个极好的选择。
如此一来,太子会觉着自己夺位能够少一个对手。
而五皇子……
太子若是夺得皇位,他便能够保全一条性命。
而太子若是败了,也最多是本应该得到的结果,死。
可是,终究多了三分机会。
这也就让夜卿安明白了,为何夜子睿在太子身边做事,他却会将夜微澜嫁给五皇子了。
只因为,太子与五皇子,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蚱蜢。
可是,嫁给五皇子,却能够因为夜家与静嫔之间的关系,让帝君对夜家减轻一些怀疑。
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那就好。”刘雪莹长长地舒了口气。
顿了顿,刘雪莹终是忍不住又开了口:“太子殿下如今受这罪,我瞧着,倒像是后面有人在操纵,太子殿下,便这样听之任之,平白无故将这罪给扛下来?”
“自然不会。”五皇子笑了一声,只是声音中却并没有多少笑意:“只是这朝政上的事情,舅母还是莫要知道得太多了,知道得太多了,对舅母并无什么好处。”
“是。”刘雪莹讪讪笑了笑:“那我就不多打扰五皇子了,我让微澜送你回屋。”
门再次被打了开。
夜微澜与五皇子离开之后,刘雪莹却并没有走。
刘雪莹不走,夜卿安便也在里面等着。
倒是没有让夜卿安白等,约摸过了一刻钟左右,门又重新被推了开来。
“丧着个脸做什么?你在五皇子面前,也这样板着脸?”
夜卿安扬了扬眉,听刘雪莹这话,就猜到了,进来的应该是夜微澜。
夜卿安勾了勾嘴角,抬起手,在空中凝结了一个绚烂的泡泡。
那彩色泡泡在空中转动着……
“我哪敢?”夜微澜的声音透着不快:“我不想嫁给五皇子,一个没有实权的皇子。即便是他投靠了太子殿下,可是他毕竟是皇子,太子殿下用他,却也会疑他。他一辈子,也别想真的手握实权,一辈子,也别想登顶那个位置。”
“那你想要嫁给谁?”
“哪怕是嫁给一个受宠的权臣之子呢,也比嫁给他好吧?”
“就五皇子,简直就是个废物,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我要是嫁给他,我这一辈子,可就毁了啊。”
刘雪莹嗤笑了一声:“权臣之子?你觉着,你能够嫁给哪个权臣之子?两家结了姻亲,就等于是利益连在了一起。你爹爹就已经是最大的权臣了,将你嫁给另一个权臣之子?你觉着,帝君会许?”
刘雪莹顿了顿,终是叹了口气,轻声安慰着:“嫁给五皇子也好,五皇子不受宠,且婆母是你姑姑。至少有一点可以保证,那就是,有你姑姑护着,五皇子的后宅院子里,定然是你能够做主的。”
“且,皇子纳妾,也都要经过你姑姑的同意。只要你姑姑不同意,五皇子也没有办法纳妾。没有妾室在你面前晃荡,扎你的眼。且还挂着皇子妃的名号,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
夜微澜仍旧没有说话,似是在置气。
刘雪莹亦是有些烦躁了,该说的话她都已经说尽,且这桩亲事,虽然明面上是五皇子那边主动相看的。
可是事实上,这桩亲事压根就是夜庆豪主动提议,是太子殿下亲自首肯的。
“这是你爹爹与你哥哥,还有太子殿下的意思,你想嫁也得嫁,不想嫁也得嫁。”
“且,你嫁给五皇子,好歹也是一位皇子妃,至少身份地位会比夜卿安高上许多。你那样厌恶夜卿安,难道,你就不想,让夜卿安跪在你面前,给你请安问好?”
夜卿安挑了挑眉,这怎么还牵扯上她了?
“夜卿安夜卿安!”谁知,夜微澜听刘雪莹提起这个名字,骤然就恼了:“是,我厌恶夜卿安,因为她比我漂亮,因为她天赋比我差,却还能够占着嫡女的名号,在身份上压我一头。”
“因为她在被我们赶到庄子上,在我想方设法地派人在庄子上为难她,甚至欺辱她那么多年之后,她还是那般光鲜亮丽,还是那般艳光四射。”
“因为她揭穿了我的伪装,在我的脖子上插了一刀。”
夜微澜抬起自己的脖子,露出那被竖起的衣服领子遮住的伤疤:“从来没有人能够伤我至此,我如何能够不恨她?”
“可是,夜卿安入府已经一个多月,她却好似过得越来越好。而你呢?你说过,会让夜卿安生不如死,会彻底除掉夜卿安,可是如今你却被夺走了中馈权力,被禁足在院子里那么长的时间。”
“你不是自诩很厉害吗?那你怎么表现得就像个废物一般?”
“放肆!”刘雪莹猛地一拍桌子:“你知道什么?若是没有我,能有你的今日?”
“我在府中蛰伏那么多年,一点一点算计死了苏婉,一点一点夺得了正室之位,一点一点将府中那些妾室收拾得服服帖帖。若是没有我,你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你也不会有今日的锦衣玉食!”
“正因为经历了之前那么多的事情,所以我比你更清楚的知道,应该要怎么对付夜卿安。”
“若非是我蓄意为之,你以为,能有人这般轻易地从我手中夺走中馈权力?她们做梦?”
“我只是想要看看,这府中都有谁,蠢蠢欲动,在暗中背叛了我,想要趁着我不注意的时候插我一刀。”
“只有找出这些人,将他们一个一个彻底除掉,我这正室夫人的位置,才会愈发稳固。”
刘雪莹冷笑了一声:“至于夜卿安,夜卿安是圣灵体又如何?她如今大功未成,想要对付她,实在是太容易了。”
“她想方设法地拉拢后院那些女人,我便将她拉拢的人一个一个的除掉。”
“然后将她的名声彻底败坏,在然后,一点一点地,取她性命。”
“就凭她那点把戏,真以为,就能够对付得了我?十多年前,她母亲尚且不是我的对手,更遑论她这么一个黄毛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