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你竟然敢直呼我娘亲的姓名!来人啊,来人啊!将这个没规没矩的狗东西给我拉下去,打死!”
那两个侍从要上前,却被夜卿安一个眼神给定在了原地。
夜卿安的眼中似是酝酿着一场风暴:“你竟然叫她娘亲?你知不知道你生母究竟是谁?你知不知道你真正的娘亲为了生你,连性命都赔上了,结果却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夜卿安心中怒火中烧,她四年前离开,那时候夜斐然还是个三四岁的小孩儿。
他们姐弟二人在这夜府之中受尽排挤,被人任意欺凌,可是就因为夜斐然是她娘亲拼死拼活生下来的,所以她一直想方设法地将他护在身后,不让他受一丁点儿委屈。
发生变故的时候,夜卿安本也想将他一并带走,可是夜庆豪不让,直接将她扫地出门。
夜卿安在庄子上的情形本就不好,却还想方设法地托人去打探夜斐然的情况。
可是每次带回来的消息都是好的,说夜斐然过得很好,府中吃穿都紧着他,还让他去读了城中比较好的私塾,教导他的先生都是专门挑选的。
十多次下来,夜卿安便也就渐渐放了心,心中想着,夜斐然到底也还是夜家的嫡子,即便是她不在,夜庆豪应该也会护着他,不会让旁人伤害到他。
可是如今瞧夜斐然的模样,夜卿安几乎一口气没能提上来。
倒的确是过得很好……
吃穿都紧着他,教导的先生都是专门挑选的。
可……
心中的愤怒与悔恨无以复加。
“我知道啊!我知道娘亲不是我生母,她同我说过的。可是,我娘亲对我极好,养育我教导我,养恩大过生恩,我敬重她叫她一声娘亲怎么了?且这是小爷我自个儿的事情,用得着你来操心?”
好,好的很。
夜卿安深吸了一口气,眸光森冷:“好,用不着我来操心。那我问你,你可知,我是谁?”
夜斐然冷哼了一声:“自然知道,你是与我一母同胞的姐姐。可是,却是个不遵女德,不守妇道的,还未成亲就与人勾搭在一起,还怀了孕,而后被爹爹赶了出去。”
“呵……”夜斐然睨了夜卿安一眼,眼中写满了鄙视:“道德败坏,有辱门楣,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姐姐,我也永远不会认你这个姐姐。”
“好,很好。”
认贼做母,是非不辩,蛮横娇纵,脾气暴戾。
刘雪莹倒是将她这个弟弟,教的极好!
夜卿安将夜斐然往地上一扔,夜斐然一屁蹲儿坐在了地上,被摔得立马就跳了起来:“你做什么?你个刁妇!想死是不是?”
“跪下!”
夜斐然赤目欲裂,吼得惊天动地:“凭什么?你算哪根葱啊?小爷为什么要给你跪下?”
呵……
她算哪根葱?
夜卿安冰冷着脸:“我是这天底下最有权力让你跪下的人。”
“放屁!”
“哎哟!”
夜斐然惊叫,是夜斐然的膝盖后弯被夜卿安踹了一脚,他本就胖,夜卿安那一脚几乎是用了全力,夜斐然猛地便跪倒在了地上,嘭的一声,疼得他龇牙咧嘴。
“我的膝盖,我的膝盖碎了!”
夜卿安却似没有听见一般,只俯下身看向夜斐然:“不敬生母,不重亲姐,今日,我便好好教导教导你,什么叫做规矩。”
“你放……”
话还没有说完,便又被夜卿安踹了一脚:“世家子弟,却整天满口粗鄙之言,若是不知如何好好说话,就不要说!”
夜斐然被踹得眼眶发红,眼泪在眼眶里面打着儿,满脸愤怒的看着她,却又害怕她再踹他,只咬着牙道:“我什么时候不敬生母了?每年祭祀的日子我都还要给她烧香呢。至于你……”
夜斐然哼了一声:“你觉着你有什么地方值得我敬重的吗?”
不知检点!
野蛮暴力!
且还欺负他娘亲与姐姐。
只是夜斐然深知这些话一说出来,说不定等着他的又是一脚狠踹,便只敢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你说你是我亲姐,可是我在夜府这么多年,你有关心过我吗?有来看过我吗?我今年八岁,可在我的记忆中,根本没有你这么一个人。”
“我应该敬重你吗?”
夜卿安只觉着眼金星直冒,原主为了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这孩子出生就没了娘,他出生的时候,夜卿安亦是一个不足十二岁的小孩子,没人照顾他,她喂奶洗尿布哄睡把屎把尿什么都做了。
夜斐然稍稍大一些,蹒跚学步的时候,府中下人兴许是受了刘雪莹的指使,总是会想方设法地欺负他,夜卿安每次都将夜斐然护在身后,为此不知受了多少伤流过多少泪。
结果,却换来夜斐然一句:“在我的记忆中,根本没有你这么个人。”
夜卿安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她前世身居高位,倒是极少有情绪起伏这般大的时候,此番亦是受这身体的情绪影响,才导致她有些失控了。
“好,很好,那你现在,可记住我了?”
夜斐然咬了咬牙,看了夜卿安一眼,暗道:记住了,一个就知道打人的泼妇。
“可要记清楚了。”夜卿安眸光淡淡:“我会在这里住下,以后你见着我的时候还多,你若是再敢在我面前造次,见一次我便打一次。那些粗鄙之言,你说一句我便掌嘴一回。”
“你……”
夜斐然立马便挺直了身子张口欲反驳,只是触及夜卿安凉薄的眼神,却又缩了回去,只在心里默默将自己的话给补充完整了。
凭什么啊?
夜卿安微微扬了扬头:“不止于此,不仅仅是在我跟前,哪怕是在别人跟前,你做了什么我觉着不妥的事情,说了什么我觉着有辱斯文的话,我都会慢慢同你清算。”
“你可……记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