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安全起见，这木炭还是先别用了。”姜灵儿斟酌道。
宁王轻轻颔首，“灵儿又和本王想到一处去了。”
接着他吩咐高要将这袋木炭严加看管，不得有误。
若金国的狼子野心要藏不住了，这可是重要的证据！
吩咐高要之后，宁王眉宇一动，又开口道：“去查查，金国进献的木炭一共有多少？分别去了何处？一定要查仔细，绝不能有任何疏漏！”
“是，王爷！”
毕竟是贡品，如何分配，那是建明帝说了算。
宁王要高要不动声色地查探，那就不能惊动建明帝，只能暗中进行，对接触供品的人旁敲侧击地询问，故而需花费不少精力和时间。
这一查，就是两日之后才有结果。
“王爷，老奴都查清楚了。金国进献的木炭一共有九袋，一袋，陛下给了您，一袋给了皇后娘娘，还有一袋给了容贵妃，一袋给了燕王，剩下的，还都在陛下的库房里。”
“嗯，他们可都用上了。”
“用上了。”高要道，“这木炭可是稀有之物，是我大梁从未有过之物，故而得了陛下赏赐的人，皆稀罕此物，迫不及待地用上了。”
“可有异常？”
“那倒没有。”
宁王听了高要的回复，眉峰未动，“等些时日再看，盯紧！”
“是，王爷。”
主仆二人的对话刚结束，喜乐便神色匆匆地来了。
“王爷，出事了。”喜乐喘了口气，“门口来了好些人，说王妃害死了莫如是，要王妃偿命！”
宁王闻言，眉头蹙起，“莫如是？”
显然，日理万机的宁王想不起莫如是是何人了。
高要赶忙替他解惑：“王爷，莫如是就是在王爷生辰宴上唱戏的角儿。”
宁王想起来了，可眉宇间的疑惑不减反增。
“他死了，此事和王妃有何干系？”
“奴才也不知。”喜乐一脸急色，“这些百姓也是突然聚集过来叫骂。王妃已经过去了解情况，不过百姓们十分激动，看样子像是恨不得杀了王妃一般，王爷您快过去看看！”
宁王面上现出怒色，“去把大理寺的徐阳给本王叫过来！”
“奴才这就去！”
喜乐领了命，快步离开之后，宁王也赶往大门口。
门口骂骂咧咧的声音，宁王隔了老远就听见了。
姜灵儿站在关闭的大门后，身影单薄。
“灵儿。”
宁王行至她左侧，与她齐肩而立，见她神色无异，略微放心。
他开口问：“现在外头什么情况？”
“百姓们情绪激动，砸了些烂菜叶和臭鸡蛋！所以我只能让人把门关上了，不过王爷请放心，我已经让青禾去请大理寺的人过来处理此事了。”
“你让青禾去大理寺了？”
宁王想到喜乐并没有和他提及此事，应当是姜灵儿先是吩咐喜乐来寻他，后吩咐青禾去的大理寺，故而喜乐对此事并不知情。
姜灵儿轻轻颔首，目光望向宁王身后，不见喜乐踪影。
她也明白宁王何故有此问了。
“王爷莫不是也让喜乐去大理寺了？”
“嗯。”
这时，大理寺卿徐阳的声音穿门而入。
他声如洪钟道：“都给本官住手！光天化日之下，聚众闹事，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徐大人，您来了正好！姜灵儿害死了莫如是，你可一定要让她偿命啊！”
“休要胡言！查案是大理寺的事，如今莫如是的死尚未查明原因，你们何故认定是宁王妃所为？”
“案发现场，莫如是留了字迹，说宁王妃就是凶手，这难道不能成为证据？”
宁王听到这句话，面色发黑。
他用眼神示意小厮，把门打开，这案子，他一定要亲自问个清楚明白！
自己的女人，绝不能蒙受不白之冤！
黑色庄重的大门缓缓打开，宁王疾步走出，“徐阳！莫如是的死，是怎么回事？”
“回……”
徐阳正要回话，就被人抢了话。
“凶手出来了！”
一人指着姜灵儿，“大家一起上，杀了她给莫如是报仇！”
“本王看谁敢！”
宁王挡在姜灵儿跟前，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场，让这群造反的百姓不敢上前。
“本王面前，容不得尔等放肆！”
这话，掷地有声！
百姓们一时不敢回话。
宁王目光冷冷扫过他们之后，看向徐阳，“继续说！”
“回王爷。”
徐阳拱了拱手，“莫如是今日被戏班的林海发现死在家中，而莫如是的尸体旁边，留了一行用血写的字，写的是‘凶手是宁王妃’。这风声也不知怎的就漏出去了，捧角儿的百姓就来寻王妃的麻烦。此事是下官办事不力，还请王爷恕罪。”
“莫如是的死因呢？”
“尸体并无外伤，初步判断并非是利器所杀，真正的死因，仵作尚在验尸。”
“既无外伤，这写字的血又从何而来？”
“这也是下官疑惑的地方。且地上写的字端端正正，压根不像是一个将死之人能留下的，倒像是提前准备好的！”
宁王心中隐有答案，目光扫过在场的人。
“诸位可都听见了！此案疑点重重，你们仅凭流言就来本王的王府闹事，污蔑本王的王妃是杀人凶手，实在荒谬！本王念你们听戏入迷，爱戏如痴，一时难以接受莫如是的死，行事才如此过火，且散了吧，等大理寺将案子查清，还莫如是一个公道！”
众人面面相觑，终是不服气。
他们虽说是百姓，但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平民，既然是爱听戏，又有捧角儿的本事，家里自然是和一些王公贵族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的。
加上他们人多势众，就算是宁王，他们如今也是不想给面子的！
“王爷，你说这番话，是要包庇她吗？”
“本王是按大量律法行事，若她真是凶手，本王定不会姑息！但若你们在这般闹事，本王便治你们一个‘散播流言’和‘妨碍公务’之罪！”
一说到要治罪，众人这才没了脾气，其中有人说了句“此案还请王爷和大理寺秉公处理”后，便各自散去了。
“高要！”
宁王偏头小声吩咐，“方才喊话的人，全给本王抓起来审问清楚，到底是何人授意他们这般行事！”
“是，王爷。”
高要一挥手，带了三名侍卫立刻动身抓人去。
“徐阳！”
一听宁王喊他，徐阳抖擞道：“下官在！”
“带本王到案发现场！”
“是！”
宁王想要插手此案，徐阳身为大理寺卿，本可以用“宁王虽为王爷，但身担武职，无权干涉大理寺查案”的借口回绝，尤其此事还牵涉到宁王妃，宁王和她有夫妻关系，更要回避。
不过魏皇后既然交代，务必要让宁王掺和进来，要宁王惹一身泥泞，正好宁王也要插手此事，他也乐得成全！
“等等！”
姜灵儿叫住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