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璐看不到他的神色,但猜得到,他肯定跟羽安夏闹翻了。她在心里暗暗窃喜,这段时间,陆晧言陪在她身旁,照顾她,让她的依恋更深,她不能容许羽安夏来破坏她的幸福,陆晧言是她的,永远都是她的。
“皓言哥,我想吃提子。”她张开小嘴,等着他喂。
陆晧言从保鲜盒里拿出一粒黑提,送到了她唇边。
不远处,一双眼睛恰巧捕捉到这一幕。
羽芬芬是到医院来看下属的,没想到从住院部一出来,就看到这两人,她心头一阵激愤,怒气冲冲的走了过去。
“小两口,挺甜蜜的啊!”她裂开嘴,笑得讽刺。
陆晧言狠狠一震,连忙解释:“芬芬姐,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而已。”
“朋友会这么亲热的喂东西吃吗?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谁,她是那个姓秦的狐狸精,你的前任女朋友。”羽芬芬朝地上啐了口,“陆晧言,我以前还挺看好你的,以为我妹妹找到了好归宿,真没想到你是个这么风流的人,一边在我妹妹面前扮五好老公,一边跟旧情人藕断丝连,卿卿我我。幸好,我妹妹已经看清你的真面目,跟你离了婚,不然还一直被你蒙骗,把一生都给毁了。”
她越说越激动,陆晧言有种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感觉,“芬芬姐,她受伤了,眼睛看不见,我才会把东西喂给她吃。”
“她眼睛看不见,手没残吧,你把东西放到她手里,难道她会吃进鼻子里去?而且她好歹也是个富家千金,多得是保姆、佣人、看护来照顾她,犯得着你在这亲自伺候吗?你跟江涛真是一路货色,都是大骗子,还敢做不敢当!”羽芬芬几乎是在吼叫,她太生气了,当初她被江涛那个骗子给坑害了,现在堂妹又被这个出轨不贞的混蛋坑害,男人怎么就一个比一个王八蛋呢?
“你是羽安夏的堂姐吧?”秦雪璐问道,她还记得这个女人,当初如果不是她,她也不会知道陆晧言和羽安夏结婚的事。
羽芬芬不理她,只是嗤笑一声:“缠人的女人我见过,但像你这么会缠,四年都不肯放手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皓言哥和你妹妹已经离婚了,我跟他在一起既不违法,也没破坏道德,为什么不可以?”秦雪璐不慌不忙的说道。
“雪璐!”陆晧言皱起了眉头,这话根本就是在帮倒忙,他原本就百口莫辩,她再这么一说,岂不是更解释不清?
听出他语气里的责怪之意,秦雪璐咬住了唇,她就是要加深羽芬芬的误会,这件事一定很快就会传到羽安夏的耳朵里,她的误会越深,羽安夏的误会也会越深。
陆晧言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和羽安夏的关系已经亮起了红灯,不能再雪上添霜了,“芬芬姐,这件事我会亲自去和安夏解释的。”
“不用了。”羽芬芬摆摆手,“你在医院里和她卿卿我我的事,我妹妹早就知道了,也不知道是有人别有用心,还是好意提醒,给她发了一大堆你们俩的照片,她已经彻底的把你看透了,以后你还是踏踏实实的陪着你的前任吧,不要再去打扰她的生活了。”
陆晧言像是被一记霹雳击中,剧烈的抽搐了下,“什么照片?”
“就是你喂她吃东西,和她谈情说爱,搂搂抱抱的照片呗。”羽芬芬唇边掠过极为幽讽的笑意,“你们可真亲热啊,就差滚床单,啪啪啪了吧?不不不,这事你们肯定早就做了,只是没被人偷拍下来而已。”
“该死!”陆晧言从喉咙里暴怒的咒骂一声,五脏六腑都狂躁的扭搅了起来,“是上周五发给她,对吧?”他从咬紧的牙缝里挤了句。
“应该是吧。”羽芬芬没好气的回了句,“我妹妹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顾崇谨是个难得的好男人,他守了我妹妹这么多年,对她一心一意,你比不上,你跟这个狐狸精才是绝配,以后离她远一点,不要再去破坏她的幸福。”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陆晧言的拳头攥紧了,胸膛急促的鼓动着,此刻,他终于明白,他和羽安夏的关系为什么突然间就降到了冰点。那个偷拍他,坑害他的王八蛋,千万别让他找到,不然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把秦雪璐交给看护之后,他就跳上了车。
这个时候,羽安夏正在办公室里查看财务部递交上来的报表。
他是直接闯进来的,秘书完全拦不住他。
羽安夏让秘书出去,关上了门,“陆总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她扬起眼帘,冷冷一笑。
他冲过来,抓住了她的肩:“你是不是因为那些照片,才故意拿顾崇谨气我的?”
“崇谨,是我最后的选择。”她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坚决而有力,脸上是种万念俱灰的冷漠神情,像是冰从眼睛一直结到了心底。
陆晧言的心也被冻伤了,“羽安夏,你就因为那些假照片,就判了我的死刑吗?”
羽安夏嗤笑一声,掏出手机,打开照片,丢到桌子上,“那你告诉我,这里面哪一张是假的,哪一张是pS的?”
陆晧言把手机拿起来,看了看,他的额头上的青筋在狂怒中翻滚,却找不到一句可以辩驳的理由。
死一般的沉寂像寒冰,在空气中凝结。
半晌,羽安夏冷笑的声音如电锯般,把沉寂撕裂了,“陆少爷,你怎么没有话说了,该不会里面每一张都是真的,都是你陆少爷亲自做过的事吧?东西都是喂着吃得,我还真没想到,你们会亲热到这种程度。”
“她的眼睛看不到,所以我才会……”陆晧言顿住了,经过了羽芬芬的质问之后,他已经发现自己的解释根本是无力而苍白的,他确实做了一件令人诟病的蠢事,“我真的只是把秦雪璐当朋友看待。”
“连八岁的小孩子都知道瓜田李下要避嫌的道理,你陆少爷这么聪明,还能想不到吗?”有抹极为幽讽的笑意浮现在羽安夏唇角,“我猜你应该是跟她亲热惯了,改不了了吧?”
“是不是不管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相信了?”陆晧言的声音变得虚弱,充满了难言的沮丧和无所适从的愁苦。
“是。”羽安夏回答的很干脆,“男人和女人之间从来没有纯粹的友谊,你所谓的只是朋友,不过是自欺欺人。”
“你要我怎么说,才能明白,她姓秦,我姓陆,我们根本不可能有结果。”他一拳砸向墙壁,心里的闷气越积越多,几乎要裂腔而出。
“你们可以不结婚,做一辈子的情人。”羽安夏微微朝他倾身,一字一字慢慢吐出来,冷沁、低沉而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