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了大半夜,东宫的妃嫔都出来看热闹,唯有云台宫,没有任何动静,就连喜好凑热闹的王灵都没有来。
太后与皇后都亲自来了东宫,得知是太子妃的寝宫失火,太子妃与小殿下无恙,顿时松了一口气。
太子让人将太后与皇后送回去,又打发了皇帝派过来询问的人,这才看向狄坤。
狄坤一脚踢在清欢的腿上,清欢退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跪下时,发出清脆的声响,光是听着都觉得疼。
“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太子妃待你不薄,说,你为何要谋害太子妃?”狄坤厉声喝问道。
“奴婢没有,太子妃,奴婢没有。”
“你说你没有,你为何要往东宫的太平缸中倾倒火油?”
清欢身子一颤:“奴婢没有,奴婢冤枉。”
“冤枉?”太子冷笑一声,看向一旁的太子妃,“太子妃,你对下宽容,你手下的人奴才,却利用你的信任,要你性命,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太子妃稳了稳心神:“清欢,你是我从崔家带进宫的,我俩算是从小一同长大,我拿你当亲妹妹看待。”
“太子妃,你相信奴婢,你比没有要害您。”清欢泣不成声,她想烧死的是苏青璃,谁会想到宜秋宫会失火!
“既然你没有要谋害太子妃,那么你为何往太平缸中倾倒火油?宜秋宫又为何会失火?”
“太子殿下,奴婢不知,奴婢没有往太平缸中倾倒火油,这是有人污蔑奴婢!”
“不见棺材不落泪!”太子冷嗤道,“你以为你做的隐秘,却不知道,有人亲眼目睹了你的一举一动,来人,把人证带上来。”
东宫护卫压着的小太监上来,那个小太监是东宫里更换灯油的小太监,白日鲜少走动,夜间则是不停歇的游走在东宫之中,更换灯油。
“奴才小泉子,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小泉子,将你今夜所见,若是说来,若有一句虚言,定斩不饶!”太子的声音不轻不重,却透着令人恐惧的威慑。
“奴才不敢。”小泉子忙磕头,“今夜是奴才轮值,奴才需要确保东宫的灯火彻夜不息,所以一直在东宫内游走。”
“二更前后,奴才瞧见清欢姑姑站在太平缸前,不知道在做什么,等奴才走近了,清欢姑姑已经走了。”
“奴才觉得好奇,便伸手捧了一捧水,却发现水里竟浮着一层火油,凑近了还能闻到火油的味道。”
“大胆奴才,水里有火油,跟清欢有什么关系?”
“太子妃,奴才天天跟火油打交道,对火油十分了解,也知道宫中太平缸的作用,是为了防火,可有人在防火的太平缸里倾倒火油,这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再加上奴才负责东宫烛火,若是失火,奴才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当即跟上了清欢,却发现她在每一个太平缸中都倒了火油,虽然不多,却能起到火上浇油的作用,若是宫中失火,那还得了。”
小泉子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嘴唇微微颤抖:“奴才吓坏了,当即向狄侍卫禀报了此事。”
太子妃顿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看向太子,太子带走孩子,是担心失火殃及到孩子,但是却没有提醒她。
难道太子是怀疑她吩咐清欢纵火,宜秋宫失火了那么长时间他才出现,他来之前在哪里?
“殿下知道宜秋宫会失火?”
“本宫不知,本宫只是担心东宫会失火,便让侍卫们都惊醒些,将太平缸中的水全部更换了,以防万一。”
太子妃苦笑一声,看向清欢:“清欢,本宫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本宫?”
清欢面色惨白,从小泉子说出看到她往太平缸中倾倒火油,她就知道她完了!但是,她必须用她这条命给太子妃铺路。
“太子妃,您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挡了别人的路!”清欢挺直脊背,“只有你死了,我家主子才能坐上太子妃的位置!”
太子妃瞬间明白了清欢的打算,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清欢,你我一起长大,无论是我还是崔家都待你不薄,你怎能背叛我?”
“谁让你不争不抢,被人骑到头上撒野都不敢吭声,我身为你的贴身女官,却连个末等的洒扫宫女都敢与我呛声!”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是你自己无能,怪不得我!”
太子妃捂嘴痛哭,着火时,她被困在火海中求救无门时,是清欢闯进来,将她救了出去,可现在她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说,是谁指使你做的,她想要太子妃这个位置,问我拿便是,何必用这等龌龊的手段!”
“你不过是一个失宠的女人,若不是因为生了个儿子,早就被打入冷宫了,我只恨没能烧死那个小野种!”
“放肆!”狄坤一脚将清欢踹倒在地,“竟敢侮辱小殿下!”
“什么小殿下,太子妃何不问问太子,他心里有小殿下吗?一个不被父亲疼爱的孩子,跟野种没有区别!”
“大刑伺候,本宫倒要看看,她的骨头有多硬,给本宫查清楚她家里有什么人,全部捉拿下狱!”
清欢冷笑不止,目光看向太子妃时,有一瞬间的柔软,随即满是狠厉:“崔静,我不怕死,你迟早会死在我家主子手上,连带你生的小野种也活不了!”
“殿下……”太子妃泣不成声,扑进太子的怀中,太子或许对她无情,但是他对自己的孩子却是有感情的,否则,他今夜也不会将孩子带走。
“妾身死不足惜,只求殿下护君溯平安,他是您的儿子啊。”
“你放心,有本宫在,谁也伤害不了君溯。”太子神色冷然,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把主意动到他的孩子头上。
狄坤擅长刑讯逼供,清欢在他手下,不过走了两种刑具,便忍受不了招供了,只是招供出来的人,却让他有些不敢置信。
“大人,怎么办?”
他们这些人都知道,云台宫那位就是太子殿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如今清欢招供,是受战王妃指使,烧死太子妃与小殿下,他们该如何禀报?
“继续审,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攀诬他人!”
清欢已经血肉模糊,努力的睁开双眼,朝着狄坤啐了一口血水:“狗奴才……主子迟早……扒了你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