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弥突然被卷入一个靠观众打赏的惊悚逃生节目中,
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路弥只是个误入节目的普通人,
直到后来,他们才明白那是一个恐怖的存在……
*
“caught in a landslide,No escape from reality ”
(被困塌方之中,无法逃脱现实的牢笼)
昏暗老旧的屋子里无人说话,只有空灵的歌声盘旋在十来个玩家的耳畔。
他们紧紧挨坐在一起,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僵着身子不敢动弹。
路弥坐在其中,刚醒来不久的他面上还带着些迷茫。
歌声婉转,弥不自觉听入了迷。起身,却猛地撞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
他瞬间清醒,耳边的雨声重新变得清晰,腐烂潮湿的味道仍然萦绕在鼻尖。
路弥眨眨眼睛,看清一个女孩在他正面前,即使被撞了一下,也浑然不觉,摇摇晃晃继续往前走。
周围也已经有好几个人,不知不觉站起来,神情陶醉,往前走去。
路弥一看,前方原本紧闭的大门不知何时大开。
外面黑漆漆的,只能听到雨下得愈发猛烈,像是迫不及待要将他们引入其中。
“Gotta leave you all behind and face the truth”
(我将离你们而去,去接受现实的审判)
路弥迅速判断出这歌谣的诡异之处,而那门外,估计不是什么好地方。
“别过去!”
他一手堵住自己的左耳,大步向前拽住前面的人。
女孩一个激灵,停住了脚步。路弥注意到,她有只手戴着一个白色手环。
回头看其他人,有的早早堵住了自己的耳朵,有的因为他那一声大喊,大梦初醒般喘着气。
不对。
路弥快速扫了眼周围,眉头皱起。
歌声骤停,随之而来的是刺耳的惨呼,回荡在每个人的心头。
循着声音看去,一个人影竟不知何时静静立在了门口。
雷声轰鸣,惨白的光亮映照出它凹陷的眼窝和双颊。
门口的女人一头长发拖到地面,惨叫声在它背后持续了十几秒才停。
女人迈出枯瘦的脚,往屋内一瘸一拐地走来,在地面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那脚印,混杂着雨水和红色的液体。同时,一具极度扭曲的身体展露在人们的视野中。
鲜血与雨水交织,诉说着恐怖的现实。消失的玩家,成了这歌声的牺牲品。
众人被困于这狭小的空间,无处可逃。
她带着诡异的绿色玉佛,缓缓逼近,每一步都踏在湿漉漉的血迹上。
“孩子们,摇篮曲唱完了,该去睡觉了。”她的话语冰冷,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这番话让路弥完全摸不着头脑,好在有个戴眼镜的青年似乎知道点什么,冷静答道:“知道了妈妈。”
“妈妈”目光幽幽移动,落在了青年身上:
“记住,不要睡错房间,也不要锁门,妈妈晚上要来给你们掖被子。”
青年与它对视,神色不改,代替大家答应下来。
路弥仔细看了看,发现他也戴着一个白色手环。
再看队伍里其他人,有一半都是这样。
“妈妈”满意地点点头,移开目光似乎正要走,却忽然眯起眼睛,像是注意到了什么。
大家顺着它的视线看去,望向壁炉前一堆花瓶的碎片上,脸色巨变。
摔花瓶的是个和路弥一样搞不清状况的汉子,人高马大的他此时也掩盖不住脸上的慌乱之色。
这个所谓的妈妈,会惩罚砸碎花瓶的孩子吗?
“妈妈”却没说什么,只是脸色阴沉地离开,进了另一间屋子。
“咚——咚——”
墙壁上挂着的老式洋钟幽幽敲响。
路弥礼貌地问那个具有领导气质的青年:“烦请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一场极其危险的游戏,那个女人是Npc。”青年冷冷回答了这么两句,就偏过了头。
最后一声钟响结束,那个汉子像是再也忍耐不住,怒吼一声:
“骗子!”
他眼睛红得可怕,拎小鸡一般拽着一个人的衣领就将其提了起来——
“你不是说有工作人员要来送我离开吗?怎么还要在这睡觉,玩过家家?”
他威胁的,正是路弥刚刚救了的那个女孩。
女孩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身体单薄。被他的唾沫溅得直皱眉,再加上双脚离地,相当难受。
其他人大多冷漠地别过脸去,要么就是害怕地抱紧自己。
青年抱臂,说:“你清楚现在的情况,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找个发泄口而已。”
这话似是戳中了汉子心中最隐秘的地方,他情绪更加激动,掐紧了女孩的脖子:
“我知道你们这些戴手环的人是一伙的,赶紧把门打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这时,一个冰凉且锋利的东西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你动她一下试试。”
汉子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冷笑一声:“小子,你白白净净一看就是个吃软饭的,知道我混什么的吗?”
“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去把那Npc杀了。”路弥面无表情,按着碎片的手加重一点力气,汉子的太阳穴开始渗出血丝。
汉子歪歪头,放下女孩,庞大的身躯将大半个路弥罩在了阴影里。
他随手拿起一杯水,从路弥头上浇了下去。
“来啊,来打我啊。”
水珠顺着额前的碎发滴落,路弥盯着汉子肥壮的脸,手指本能地微微动弹了两下。
汉子眼尖地注意到,嗤笑一声:“手都害怕得发抖了,还逞什么强呢?”
女孩拽住路弥,冲着他摇摇头:“别莽撞。你打不过他的。”
就在这时,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还有一件事。”
路弥眨眨眼睛,手指再次动弹两下。大家都闻声看向客厅中央的位置。
没有人注意到,一簇火舌正从汉子腿边悄悄退回到壁炉中。
客厅的中央,站着那个女人。这一次,它手里多了一把剪刀。
“孩子们,告诉我,”它一步步走近,语气温柔,“是谁打碎了妈妈的花瓶?”
壁炉边,那堆碎片仍然静静散落在原地,照映出火光,还有汉子惊恐的表情。
没人想到它还会回来。
汉子眼看着“妈妈”越走越近,慌忙指着路弥说:“是他,是他打碎的!”
“妈妈”打量的眼神看过来,路弥低头一看,暗叫不妙!他的手里,还抓着那花瓶碎片!
“她咧开嘴,露出森然的白牙,举起了剪刀,压迫感十足。
“坏孩子,是谁呢?”
这时,那女孩站出来,语气坚定:“妈妈,不是他,我可以作证。”
但“妈妈”仿佛没听见般,一步步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