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馥郁的灵力珠出现在余相皖手中。
余相皖并未吸取灵力珠中的灵力,只紧紧握住它,静待时机。
他观察过了,只牢房之中阵法重重,而徐青染所在的外间,在石门打开之时阵法会产生片刻扭曲,造成阵法不稳。
余相皖一手握住灵力珠,一手握住叶枕安。
指尖微动。
在叶枕安手心慢慢写出五个字。
石门。
带我走。
叶枕安只觉得手心微痒,随即心念一转,便明白了余相皖的意思。
回握余相皖的手心示意。
余相皖见叶枕安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下一松。
牢中人此刻脸上血痕交错纵横,每一道伤痕之中都被灌满烈酒,唯一完好的那只眼睛瞳孔涣散,失神的望着虚空。
似乎只吊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弱气息,此刻的他即使是一个幼儿在他面前都能让他顷刻断气。
余相皖赌徐青染不会让那牢中人就这么死去,他一定还会唤人进来给那人吊着一口气。
徐青染看着地上那堆仅靠微末血肉相连的白骨,趣味顿失。
这才看向一直被他忽略在旁边的余相皖,眼神仍旧不甚在意的看向余相皖,嗓音慵懒随意。
“他看来已经被我玩坏了。”
“不如你来替他可好?”
“毕竟他之前也是如你长得一般精致。”
余相皖颤抖着身躯不可控制的往后一缩,眼中盛满恐惧。
叶枕安侧身挡在余相皖身前,遮住徐青染探寻的目光。
也错过了余相皖惊恐的眼中,深处隐藏着的那抹深意。
徐青染见此倒是轻笑出声,嗓音随意,如清泉入耳。
“你来替他,我便给他一个痛快。”
余相皖并不作答,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将头垂得更低,左手紧紧握着那颗灵力珠,身体里的灵气丝丝缕缕的游向其中。
徐青染见余相皖这副模样,也不恼,语气里尽是疑惑。
“修仙之人不是大多良善吗?”
余相皖闻言唇下被牙齿咬得更狠,修仙之人良不良善你看看自己不就知道了吗?
徐青染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怎的还见死不救?”
随即又似拿余相皖无奈般,轻叹一声,低声喃喃。
“你果真心狠。”
余相皖继续不动声色的往灵力珠里面输送灵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脸上渐渐毫无血色,一片惨白。
徐青染此时已经恢复到了初时模样,一派慵懒。
指尖打出一道冰灵力落在石壁上一点,走廊处石门缓缓开启。
余相皖看着他打开石门的方式,心下了然。
果然,还是那么缜密。
他总共唤了三次人进来,三次机关都不在同一位置。
还好他刚才并未轻举妄动,不然再触碰以前的机关不知会遭遇什么。
余相皖握住叶枕安的那只手掌心一捏。
叶枕安会意,加大火灵力的吸入。
而余相皖也不再掩饰,加大自身灵力的输出。
徐青染察觉异样回神时,叶枕安已经揽着余相皖的腰飞出了十米远。
这时余相皖手中灵力珠暴动,发出轻微破壳声。
物极必反,过满则溢。
原本灵气饱和的灵力珠自然承受不住余相皖全身的灵力,即使他现在的灵力只有三分之一。
只见灵力珠表面渐渐破开,裂缝还在扩大。
余相皖身体内的灵力一空,全部被抽干送入灵力珠之中。
余相皖看向不远处的徐青染,见他还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眼中惊恐褪去,唇角轻扬,随即手中灵力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抛向徐青染。
叶枕安揽着余相皖的腰飞身远离,退出爆炸范围。
余相皖不受控制的回头望去,只见远处地上那人不知何时,原本瞳孔涣散望向虚空中的那只眼,此刻正怔怔望向他。
余相皖猝不及防地与那只纯净如初雪的琉璃眼目光相对。
那人眼中盈着余相皖看不懂的泪光,还有一丝解脱。
余相皖喉咙微紧,那股窒息感又扑面而来。
叶枕安一手抱着余相皖的腰肢,一手拿出一张千里遁形符捏碎。
两人离开的瞬间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
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间,余相皖离开时最后一眼,是那人躺在地下,灵力珠爆炸时火光映衬着他的琉璃眸。
威压袭来,两人虽然速度够快却还是被余威波及。
在俩人离开地牢之际,隐约听见一道撕心裂肺的嘶吼声,让人听不真切。
千里之外,余相皖才被叶枕安带出来喉中便是一阵腥甜。
“噗!”
余相皖不可控制的喷出一口血,昏迷之际映入眼帘的是叶枕安那双担忧的眼睛。
一月后,域剑峰。
余相皖悠悠转醒,睁开眼便是熟悉的布置。
是小竹屋,他的居所。
他才刚起身便看见坐在床前的叶枕安。
他席地而坐,显然是在修炼。
见余相皖醒来他才睁开那双清冽的双眸,看向余相皖。
“你醒了?”
余相皖见状心下微暖,嗓音有些 沙哑。
“师兄,谢谢你带我回来。”
叶枕安起身扶着余相皖。
余相皖感觉脑海昏昏沉沉的,于是问道。
“如今是何时了?”
叶枕安闻言一怔,眼底神色晦暗。
“未时三刻了。”
声音顿了顿,又道。
“你已经昏迷了一月之久。”
余相皖太久没走路了,脚下微微颤抖,一手搭在叶枕安手上,对于昏迷一月他并不意外。
叶枕安扶着他往外走去,看着余相皖这副模样心下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
修士身体强悍,即使闭关百年千年也不会如余相皖这般,只躺一个月便身体颤抖。
余相皖只觉得太久没看见阳光,感觉有些刺眼。
待走到小竹屋门口。
阳光温暖,余相皖微微眯着眼睛,慢慢适应光明。
素手轻抬,挡住眼前的些许阳光。
他明明睡了很久,但在那牢中所见却又恍如昨日。
只要一想起那如同炼狱的水牢心口就疼。
叶枕安将余相皖扶到石桌旁坐下。
不过片刻,院门口便出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
余相皖并未察觉,只在春风中发呆,眼神悠远。
宁钰见余相皖只着白色里衣,单薄的坐在风中的脆弱模样,心中隐隐作痛,好好的一个弟子出去一趟便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小八。”
余相皖闻言回头,看到师尊有些意外。
好像每次但凡他和师兄有点儿事,师尊都来得格外快。
这未免也太过……关注了些。
“师尊。”
余相皖正想起身行礼便被一道温和的灵力按住。
“师尊。”
叶枕安起身见礼。
宁钰微微点头。
径直来到石桌旁坐下,掏出一个储物袋给余相皖。
余相皖下意识接过来神识一扫,里面整整齐齐的躺着十万上品灵石。
余相皖眼神疑惑的看向师尊。
师尊什么时候那么富有了?想当初他和叶枕安才拜入门下时,师尊给的拜师礼也不过三块下品灵石。
宁钰一看余相皖身旁叶枕安仍旧淡淡的模样,就知道叶枕安还未来得及将情况与余相皖说。
宁钰虽然依旧是面瘫脸,但是语气却稍显柔和。
“一月前小七带着重伤的你回来,说明了你俩所遇到的情况之后。”
“为师便去找了徐家家主。”
“他知道自己儿子算计了你们,便主动赔给你和小七一人十万上品灵石。”
余相皖闻言有些吃惊,这也太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