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耀眼的电光把天空和大地照得通亮,随即雷声轰鸣,又一道闪电,照亮整个王宫。一身戎装的月璃带着人从宫门杀进来,不似影视剧中刻画出来的那种专属于女将军的飒爽,而是狼狈,十分的狼狈。
将一颗脑袋扔到地上,带着必胜的得意的笑逼近正在喝茶的陆知鸢:“小贱人,出来受死!”
茶有点儿烫,陆知鸢轻轻吹了吹:“张口闭口小贱人,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
月璃郡主用剑指着陆知鸢:“我娘怎么教我管你屁事儿……”
话未说完,一根银针穿过雨幕,不偏不倚刚好扎到她的人中上。突来的疼痛,让月璃越发恼羞成怒,拔下银针后,提着剑直奔寝殿。
“贱人,敢暗算我!”
“瞎说,我那时明算。”
右手指缝里夹着三根明晃晃地银针,左手执着茶杯。饶是从谢家茶铺拿来的茶叶,也泡不出家乡的味道。究其原因,不过是水土不同。
“管你明算暗算,今晚就是你的死期。”距离门槛还有七步时,脚底一麻,差点儿跪到地上:“小……”
又是一根针,这回扎得不是人中,而是牙龈。鲜血顺着牙齿留下来,疼得月璃直跺脚,偏偏脚是麻的,动弹不得。
“月璃郡主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忘了刚才那根针有多疼。”放下茶杯,起身,迎着风雨走到门口:“别动,再动就是你的死期了。”
“吓唬我?”勾起唇角;“月璃公主可知我是谁?”
“你还能是谁?你就是个细作,是专门来勾搭我夜白哥哥,害我南楚的。”月璃咬着牙往前踏了一步,麻木感从小腿处蔓延至膝盖,“说,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陆知鸢挠头:“你怎么这么笨呢?这种症状当然是中毒了。”
月璃气得直翻白眼:“你这个……”
话未出口,看到陆知鸢手中明晃晃地银针,将余下的话咽下:“你给我下得什么毒?”’
“无可奉告!”陆知鸢蹲在门槛后面,托着下巴看她:“温馨提示,我给我这毒起了个通俗易懂的名字叫七步倒。你已经走了一步,再走六步,毒素就会蔓延至全身。届时,你会感到针扎一般的疼痛,继而出现恐怖的血点,等那些血点连成一片,你会因为疼痛难忍不断抓挠皮肤,直到把自己的皮全都抓烂,抓掉,变成一只没皮的人猴儿。”
月璃吓得直打冷颤,仍嘴硬道:“本郡主可不是被吓大的,一根小小的银针,还想要我……”
月璃不敢说出人猴儿那几个字,打从心里觉得害怕。
嘴唇用力抿了下,举起手中的剑:“看本郡主不扒了你的皮!”
“五步!”
“四步!”
“三步!”
疼痛感已经蔓延到了腹部,距离跨过那道门槛也只剩下三步。月璃不敢再走了,她害怕她会变成陆知鸢说的那样。人过不去,剑过去,戳死她就行。
在月璃看来,陆知鸢就是典型的北凉女子。美则美矣,娇弱不堪,那一脸病态都写到脸上了。她不信她能躲过她的这一剑。
陆知鸢没躲,月璃的剑刺偏了。
她疯了,忍着疼痛跺脚:“杀了她!给本郡主杀了她!”
“两步!”陆知鸢伸出指头晃了晃。
眼见着月璃的人杀气腾腾地朝自己冲过来,陆知鸢伸了个懒腰:“算算时间,韩廷跟夜白那边也差不多了。”
月璃红着眼睛,咬牙切齿:“我就知道你要害我的夜白哥哥!说,你都对我的夜白哥哥做了什么?你个坏女人,是不是给他下了一样的毒。解药,快把解药给我!”
“我害夜白?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陆知鸢揉着腰:“你的夜白哥哥是南楚王,你母亲要夺他权,谋他的命,究竟是谁要害他?”
“不,不可能!是你,都是因为你母亲才起兵的!母亲说你是个狐妹子,说你哄着夜白哥哥让他立你做王后。一旦让你做了王后,你就会杀了夜白哥哥,让北凉士兵长驱而入,侵占我南楚国土。”
陆知鸢啧啧两声:“郡主,我真不知道是该夸你聪明还是该说你笨。”
月璃咬着牙:“什么意思?”
陆知鸢慢悠悠的走回殿内:“方才问了郡主一个问题,不知道郡主还记得吗?我的那个问题是,郡主可知我是谁?”
月璃恶狠狠地:“细作,狐妹子,本郡主已经回答过了。”
陆知鸢叹了口气:“看来郡主是不想知道了!好吧,做个糊涂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糊涂鬼?你敢说本郡主是糊涂鬼?”月璃指着她:“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
陆知鸢努努嘴:”殿下要不要回头看看?”
“回头就回头,就不信你能当着本郡主的面耍花招。”回过头去,月璃傻眼了,她带来的那些人居然在片刻之间变成了无头尸体。月璃并非娇娇女,更不惧怕死尸。一路杀来,手上起码沾染了数十条人命。然她从未见过这般恐怖的景象。
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站在大雨里,雨水顺着斗笠往下淌。他一动不动,手里提着个奇怪的东西。月璃越是想看清就越是看不清。更可怕的是,那个男人正在靠近,而他手里的那个东西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极了传说中的勾魂链。
惊恐交加,又退了一步。
陆知鸢伸出一根指头摇了摇:“一步!”
月璃回过头:“那是什么?”
陆知鸢显露出一副可爱的模样:“猎杀时刻!”
“猎杀时刻?这是什么鬼名字!”月璃疑惑道:“你们北凉人,就会整这些乱七八糟的。”
“郡主误会了!”陆知鸢啧啧两声:“我说的不是武器,而是地上的那些尸体,至于陆昀手中的那个叫血滴子,是专门取人头的。月璃郡主可想试试?”
“血……血滴子,那不是……”月璃瞪圆了眼睛:“陆?你姓陆!”
“对呀,有什么问题?”
“不,不可能!”月璃疯狂地摇头:“那个人应该在北凉,她是北凉的太子妃,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当然是因为夜白了。”陆知鸢勾起唇角:“***居心不良,处处掣肘我的夜白,我自是要来给他撑腰的。”
我的夜白四个字,深深刺痛了月璃的神经。不顾警告走出最后一步,却在跨过门槛时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