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眨巴着大眼睛,有些不确定:“给我的?”
谢京晏斜睨她一眼:“请你吃,快选一杯。”
江宁对着女店员扬起笑,手指着最左边的草莓蛋糕:“我要这个。”
草莓蛋糕很快被包好送到江宁手中。
女店员笑道:“给你叉子,请慢用。”
“谢谢。”江宁道谢。
谢京晏付了钱。
十五块钱的奶油蛋糕。
上面点缀着几颗草莓。
江宁一手拎着栗子,一手迫不及待的吃起来。
甜食会令人心情愉悦,她眉眼舒展,肉眼可见的开心。
谢京晏在后面,看着她满足的神情,心里想的却是,这十五块钱的奶油蛋糕,可能是大小姐江宁这辈子吃得最廉价的蛋糕。
而江宁并没有这么多想法。
这是她人生收到第一个别人送的小蛋糕。
以前的她很少吃到这些东西,因为没钱,一个蛋糕十几块钱,够她买三天的菜,她也只有生日的时候,会给自己买很小一个。
许个愿,再告诉自己,生日快乐。
谢京晏淡懒的嗓音响起:“江宁,好吃吗?”
江宁回头看他一眼,含糊应着:“好吃,很甜。”
谢京晏沉默片刻才问:“你们女生,是不是喜欢主动一点的男生?”
江宁一口蛋糕差点没喷出来:“啥?”
谢京晏红了耳尖,面上风轻云淡:“没什么,我就随便问问。”
江宁沉默。
怎么着?在她身上找泡妞经验吗?
然后去追苏晚漾?
江宁光是想想就觉得挺来气的。
于是睨他一眼:“我们女生不喜欢主动,又渣,喜欢拈花惹草的男生。”
谢京晏:“?”
主动也不行?
他没忍住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长了一副渣男样,从这一点就被女生pass了!”
谢京晏:“……”
长得好也是他的错吗?
是父母的基因好,他不背这个锅。
而且,他哪里渣了,或许是很小的时候见过感情上的冷暖,在母亲抱着他悲鸣哭泣的时候,人来人往的街头,相互依偎着很多幸福的倒影,他的家庭只是不幸中的一个缩影,后来遇见了继父,他很爱他的妈妈,妈妈的笑容变多了,眼睛明媚了,她不再流眼泪,不再歇斯底里,是谢父的出现,治愈了她。
也是这个时候,小小的他对专一这个词有了概念。
原来一辈子只爱一个人,是不会死的。
所以谢京晏想,如果他以后真喜欢上一个姑娘,他要毫无保留的去爱她。
可真轮到他的时候,他又始终迈不出那步,顾虑和想法太多,怕被辜负怕被玩弄,怕付出所有走不到最后。
如果爱情是场博弈游戏,那么先动心的,一定是游戏里的胆小鬼。
谢京晏轻叹一口气:“你说我长得渣,我看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江宁:“……”
她恼怒瞪着他:“我咋了!”
最起码她没有四处想撩吧!
谢京晏冷哼一声:“你要是不喜欢人家卫烬就别钓着,人家也怪难受的。”
还跑来找他当媒人。
做梦去吧他!
江宁不服:“我拒绝了,我没钓。”
“你拒了?”谢京晏惊讶,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江宁嫌弃的看他一眼:“我跟某些钓鱼的不一样,我这人很有道德的。”
谢京晏:“?”
虽然不太明白江宁说的是什么,但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高中生就要以学习为主,不要去想些有的没的。”
江宁:“……”
最不配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他好吧。
亲她几次,睡觉还要念叨苏晚漾,不会把她当成苏晚漾的替身了吧?
江宁越想越觉得离谱。
有生之年她还能经历这种替身梗?光是想想,她就人都麻了。
她冷刺他一句:“你真好意思说得这么大义凛然,你想没想你自己心里清楚。”
谢京晏:“?”
他有一瞬紧张,被发现了?
不应该啊。
江宁瞬间捕捉到他的异样。
心虚了吧,死渣男。
两人各怀心思。
谢京晏还在细想江宁这句话的意思。
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他伪造的身份被发现了?
谢京晏沉下心,脑子里慢慢梳理这些事。
从江宁突然删了他,然后又莫名冷落了他一段时间,拒不跟他接触,要不是因为江厌的事,两人也不可能再重新联系。
哪怕联系,江宁也跟他保持安全距离。
谢京晏心一沉,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暴露了。
但是这只是他单方面的猜想。
谢京晏神色如常,以平常的口吻回道:“我需要想什么?我又不跟你一样,身边有顾澜礼,还有个递情书的卫烬,对了,还有你最爱的网恋,排除他们两个,你敢说你没早恋?”
江宁:“……”
她一下就哑了声。
她都快把网恋这事忘干净了。
他也好意思说,竟然跟她一样在网上骗人。
江宁庆幸自己发现得早。
她轻咳一声:“什么网恋,我就玩玩而已。”
谢京晏嘴角带笑:“玩玩?你把他甩了吗?”
江宁仔细观察着谢京晏的神色,发现没有异样,她才慢慢道:“对呀,高中生嘛,要以学习为主,咋滴,你要给他打抱不平?”
谢京晏突然笑出声:“没有,我想说甩得好,你能有这么深的觉悟,真的很棒。”
江宁悬着的心慢慢放下。
看来谢京晏还没有发现她。
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岔开:“到了没?我们已经走很远了。”
谢京晏嘴角的笑收敛,手指着最后一栋楼:“就在那里。”
两人进了小区,小区里的建筑都上了年代,也有人在小区绿化带内遛弯。
越往里走,人越少。
直到来到最后一栋楼面前。
江宁有些错愕的看着空无一人的老旧楼层,尤其是第三楼,到处都是被大火燎过的痕迹,变成一堆残垣断壁,因为长时间没人居住,整栋楼还爬满了绿色藤蔓,角落里滋生着潮湿青苔。
江宁指着无人居住的楼:“你确定这里是苏晚漾的家?怎么被烧成这样,这栋楼没人住吗?”
谢京晏仰着头,目光扫过漆黑墙壁的一寸一寸,这里是阳台,以前上面种着妈妈最喜欢的水仙,种水仙的玻璃容器被大火舔舐炸裂,只剩下几块漆黑的玻璃碎片孤零零的落在上面。
他轻眨着眼,眼前仿佛还浮现着亲人还在世的场景。
他喉头有些涩,来来回回舒气才缓缓道:“这里是我的家,因为死过人,居民住户就都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