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确定目标,审问起来很快。
更何况,有许君君给的仿制版嗜心丹相助,卫东撬开几人的嘴,就像拿起锤子敲破鸡蛋一般简单。
一番审问过后,卫东捧着几张染血的纸张快步跑进许君君房中。
许君君回房后一直在等消息,卫东捧着东西进来,许君君立马来了精神。
接过纸张一瞧,看着上面沾血的药材名,许君君拧紧眉思索半晌,写出许多药方,又逐一划去修改,最终敲定其中一副药方交给卫东。
“给你一天时间,将上面所有药材集齐。
君霄辰时间紧迫,我只能先施针为他吊命,你要抓紧时间备药,越多越好。”
大概明白君霄辰究竟中了哪几种毒,许君君心中稍定,立马从包袱中掏出几瓶药丸,跟着卫东往外跑。
卫东忙不迭点头,跟着许君君快步出门,望着许君君背影,感激又庆幸:
“加上这次,许姑娘已经救了主子两次性命。
说起来,许姑娘真是主子命中贵人。”
贵人!
我呸,狗屁贵人。
许君君翻着白眼,怒火中烧,一脚踢在卫东小腿上,臭着脸骂他:
“少给我说屁话。
这辈子认识君霄辰,算我倒八辈子霉!
等这次解了毒回到大圣,我一定去佛祖面前跪他个三天三夜,祈求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跟君霄辰有半点牵扯!
以后,你也少来烦我!
糟心!”
说起君霄辰许君君就来气。
当初在大圣霍府,霍祁明跟那个黑莲花再能折腾,最多只是给她气受,根本威胁不到她性命。
这君霄辰倒好,第一次在大圣京城护国寺后山碰面,就险些杀了她。
过后更是三番两次想杀她。
现在更过分,给她下毒不说,死都要拉着她垫背。
要说此生最恨的前三名男人,君霄辰绝对高居榜首!
甩开第二名霍祁明,与第三名萧统,远远一大截!
见许君君被自己一句话点成了炮仗,卫东知道自己又捅了马蜂窝,赶紧闭嘴加快脚步往外跑,狼狈逃走的背影,令许君君火气更盛。
“都是一群狗东西!”
用力磨牙,许君君加重脚步走进君霄辰屋中。
守在屋外的亲卫,见许君君满脸怒火,齐齐缩了缩脖子,往一旁躲了躲,半点不敢来触许君君眉头。
开玩笑,这位许姑娘可是个连主子脸都敢抽的勇猛女子。
他们要是惹了她,恐怕死得更惨。
这样想着,亲卫们看向许君君的目光紧张中又掺杂一丝敬佩。
毕竟在整个天启,再没第二人,能如她这般悍勇无敌,敢在老虎脸上拔毛。
走进屋中,许君君灌了杯茶,才走到床边撩开床幔。
男人脸色依旧苍白泛青,许君君掏出一颗药丸吃下,又将自制口罩带上,才取过银针消毒后,拉过男人长满红点的手臂,开始下针。
一阵忙碌下来,耗费心神的许君君累得满头大汗。
没有亲卫敢上前打扰许君君,许君君只能自己边擦汗,边继续施针。
人命关天的危机时刻,许君君将上辈子家传针灸之术运用到极致,沉浸式下针后,将周遭一切完全忽略。
以致都没发现,在她施针到一半时,深陷昏迷的男人眼珠滚动了两下。
深夜,卫东从邻城匆匆赶回,将许君君药方上药材分量备足,全都带回城主府。
听说许君君还在主子房中未离开,卫东水都没喝,径直往自家主子房中赶。
踏进屋中,看见许君君趴在床边睡着了,卫东一愣,放轻脚步上前,刚准备出声喊人,一抬头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琥珀色眼眸,心脏猛地一跳。
“主……”
看见昏迷多日的君霄辰苏醒,卫东大喜,激动得声音都有些抖。
他刚喊出一个字,君霄辰便拧眉看来,这段时间消瘦俊脸,哪怕病弱都带着不能忽视的压迫力。
卫东望着君霄辰扫自己一眼,又垂眸去瞧许君君,立刻反应过来,压低声音小声禀告:
“主子,许姑娘今日刚到。”
点头扫了眼自己手臂上的红点与针灸,君霄辰嗓音沙哑粗粝:
“城中情况如何?
那些被抓百姓可归家了?”
见自家主子醒来第一刻不问自身状况,反倒问起百姓,卫东心头不是滋味,闷闷点头:
“主子杀了城主便陷入昏迷,命悬一线。
城中官员怕出事,已按您吩咐将剩下没被活埋的百姓放了,将他们统一安置在城外,让大夫救治。
现下,疆城城门封锁,只进不出,城中没被感染的百姓性命无碍。”
卫东音量不大,但说话时,仍让睡着了的许君君不耐的皱了皱眉。
君霄辰一直望着许君君清丽眉眼,见她蹙眉,便看向卫东示意他闭嘴。
昏迷这段时日,君霄辰一直是吃流食恢复生机,清醒之后,便觉得体虚力乏,不甚好受。
掀被下床,君霄辰望着许君君眼下淡淡青黑,弯腰准备将她抱离此处。
望着君霄辰动作,卫东一急,赶忙小声道:
“主子,您昏迷这么久,身体定是难受。
还是将许姑娘唤醒,让她自己回房休息吧。”
君霄辰没生病前,卫东绝不敢说这些,但眼下,君霄辰身染疫病,体内还中了几种混毒,卫东真怕他手脚乏力,抱不动许君君,伤自尊。
君霄辰扫他一眼,没有理会。
长臂伸出,弯腰垂眸,将人轻轻拢进怀中。
两人身上都沾着浓浓药香。
唯一不同,许君君身上药香清冷,味道好闻。
而君霄辰身上药香困苦,带着大病后的虚弱苦涩。
两种药香交缠在一起,袭上鼻尖,君霄辰垂眸望着靠在胸膛上的小脸,心脏跳动得一下比一下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