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叔,我也随你一起去吧。”落木道:“夜月萧夜的腿伤,多少和我有些关系,正好去看望一下,瞧瞧他的腿治得怎么样了。”
“你去正好。”老镇长点了点头,道:“这事是给你惹出来的,再说镇里的事本就该你去处理。”
看着老镇长、金玉与落木出门远去的背影,流剑和芒琴面面相觑,叹气一声,几乎异口同声道:“老镇长大人还是那么不负责任啊,我们家小木真是太可怜了,小小年纪就要肩负起镇里的重担!”
此刻的夜月萧叶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镇医务所的病床上。
作为医务所的所长,江琳平时极少自己出诊,但这次,她亲自负责了夜月萧叶的医疗。
黑甲军是护送夜月萧叶的队伍,而正是这批黑甲翼族昨夜袭击了月牙镇,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虽然夜月萧叶贵为五公子,但翼族的袭击行动并非他所授意,他也只是受害者。不过即使如此,江琳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看。
“虽然断了条腿,但命算是保住了。腿切得很及时,切口平整,止血处理得很好,伤口包扎的手法也不错。”江琳一边给夜月萧叶清理伤口,一边有意无意地随口问道:“你自己包扎的?”
夜月萧叶摇了摇头道:“我怕痛,自己不会也不敢动手,是劳驾一位小妹帮忙包扎的。”
“哦?”江琳停下手中的活,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们镇里还有这么一位能干的小妹妹。”
“是一位来自斧国的小妹妹。”夜月萧叶道:“听说也是昨天才到月牙镇的。”
江琳点了点头哦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
江琳给夜月萧叶的伤口重新做了处理。整个过程,没做任何镇痛。经历过昨天一夜,夜月萧叶对镇上任何一人都不敢有丝毫怠慢,明明疼得冷汗直冒,却强忍住不吭一声。
落木的出现,几乎救了他一条命。
落木很乖巧地从医柜里拿了一瓶镇疼药水,递给江琳,叫了声:“江姨,你几时回来的。”
江琳接过药水,没有回答他的话,瞪了他一眼道:“多事!你又没受伤,别在这里碍事。”
落木道:“江姨,其实我昨夜还是受了伤的。”
江琳闻言脸色大变,双手将落木上下摸了一遍,未见到伤痕才放心,指着躺在病床上的夜月萧夜张口骂道:“再和我开这种玩笑,下次跟他一样,脚折了也别来找我。”
落木笑了笑道:“我又不会断腿,自然不来找你。”
“滚,滚,滚!”江琳一边给夜月萧叶镇疼,一边摆了摆手。
落木并没走开,小心翼翼道:“静叔也来了。”
“他来做什么?”江琳正要将夜月萧叶的包扎完毕,接头一用力,夜月萧叶刚被镇过疼,这一下立刻又疼得牙齿格格作响。
落木见状,更加小心翼翼道:“他是来探望五公子的,现在正在外面,他让我先来问问你,他是否可以进来?”
江琳皱眉道。“他是镇长,月牙镇哪个地方不能进?问我干什么?”
“瞧你说的,镇上的医务所是你的地盘,没你的同意,谁敢进?”落木道:“即使是镇长叔叔,没你开尊口,他也不敢进你的禁地啊。”
江琳白了落木一眼道:“胡说什么,你什么时候进医务所需要我的同意了?”
落木嘻嘻一笑,朝外面叫道:“镇长大人,江姨请您进来。”
金玉在外面急忙叫道:“还有我呢!”
江琳冷冰冰道:“来都来了,装什么孙子,一起滚进来。”
老镇长在门外轻咳两声,将书卷负手到身后,踏步走了进来,金玉跟在后面,打着笑脸,叫了声:“琳姐!”
江琳也不理会他们,剪断医疗绑带,甩头就走了出去。
夜月萧叶看见这两人进来,莫名紧张了起来。
“五公子。”金玉拱了拱手,用一种不阴不阳的口气道:“您吩咐的,我们老镇长大人回来,特来拜见。”
“岂敢,岂敢!岂敢劳驾老镇长大人,应该我去拜会才是。”夜月萧叶额头直冒冷汗,想从床上起来,却被落木一把按住道:“五公子有伤在身,还是躺着好。”
金玉皮笑肉不笑道:“躺着好,躺着好。”
夜月萧叶一脸尴尬道。“昨日,是我不识高低,行为过于嚣张,还望两位大人切莫怪罪。”
金玉笑眯眯道:“可不敢,月牙镇都已经是您五公子的属地,小店以后还要请您多多照拂。”
夜月萧叶被金玉笑得头皮发麻,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小兔子掉进了老狼的窝,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好可怜兮兮地看着落木。
落木笑了笑道:“五公子别想多了,镇长叔叔和金叔真是来看望你的。你的腿伤怎么样了,嗯,江姨刚才怎么说的?”
夜月萧叶闻言暗舒了一口气道。“江大夫说无碍了,还要谢谢那位红衣小妹妹昨夜处理得及时得当。”
“静叔,我昨夜能从翼族手里脱困,也还多亏了五公子帮忙。”落木道:“他伤了这条腿,多少也与我有些关系的,金叔,五公子现在是个病人,你就别吓他了。”
“才断了条腿已经是万幸。”夜月萧叶道:“昨夜要是没有落木救命在先,镇长大人庇佑在后,我都没机会活到今天。听闻镇长大人昨夜一剑通天,可惜我虽身在月牙镇,竟无缘一见,正遗憾不已。”
说话的时候,他的口吻中充满对老镇长的敬畏。
老镇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倚坐在一旁,自顾自地翻着书卷看书,对他的恭维恍若未闻。
“也正是老镇长大人昨夜出了一剑,月牙镇从此怕就要不复安宁了。”金玉叹气一声道:“月牙镇虽是由我等开荒而建,但名义上却是夜月国的领地,夜月王上必定不会容忍我们继续盘踞此地。可月牙镇是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才创立起来的家园,我们是绝不会搬离出去的。如今月牙镇已经是五公子的属地,不知道五公子对此有何想法?”
“岂敢,岂敢,我不过是一个亡命落魄的公子,哪敢有什么想法。”夜月萧叶在病床上硬撑着起来,躬身作揖道:“有老镇长大人在此,当然是一切都听从老镇长大人安排,还请老镇长大人示下,我一一照做就是!”
“倒是个知进退,识大体的孩子,不把你放在宫里好好养着,却放逐到这里,夜月幕一还真是一如既往地不长眼啊。”老镇长此时才正眼看了夜月萧叶两眼,没有接夜月萧叶刚才说的话,他徐徐收起书卷,指了落木,淡淡道:“镇上之事,不必问我,你去问他,他要是因为夜月出了什么事,我找你。”
说完,他便起身朝门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