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拳炮轰对方胸口,露出头部弱点。
陈泽后手直拳反攻,直取方鸣头部。
方鸣上半身后仰少许,展示韧性十足的腰力,同时起前腿踢出钩踢攻击对方前腿膝盖的侧面。
陈泽不闪不躲,认为这是破坏方鸣重心的好时机,前腿不退反进。
嘭!
又是一声闷响。
气流涌入方鸣阴骨穴,如泥牛入海,了无踪迹。
双方各退一步。
方鸣再次反攻。
起前腿踢出中段侧踹踢,攻击对方腰腹。
陈泽自以为摸透了他的路数,精准捕捉到方鸣最明显的破绽,矮身横扫,试图破坏方鸣重心。
殊不知,这正是方鸣从湛若水那里学来的办法,所谓山不就我,我去就山,一边逼迫你,一边给你一个看似最合理的选择,这条路你走不走?
嘭!
一声闷响,方鸣的重心果然被破坏,但陈泽还来不及高兴,便见方鸣似乎早有准备,以极其精妙的身体控制能力翻身凌空,剪刀脚朝自己面门踹来。
仓促之间,陈泽只能选择背拳拍打,再次打在方鸣的阴骨穴。
双方再次拉开。
陈泽不想再被动,这次选择主动出击,前手刺拳出手,依然是攻击方鸣的面部。方鸣依然是之前的套路,左手格挡。
陈泽后手直拳再击头。
方鸣再格挡,似乎根本不受他天罡气的影响。
陈泽不信邪,前手掌底钩击方鸣左边面颊,后手上击拳击方鸣下巴,后腿钩踢击方鸣下腹。
这一套下来,若是一般人,早已经跪地,此时他正好膝撞对方口鼻。
但方鸣却完全不按套路出牌,靠着一对胳膊硬撑他连环三招,打完竟然浑身冒气,眼睛越打越亮。
“爽!继续!”
方鸣忽然大叫一声,跟个疯子似的,再次朝他扑来。
陈泽越打越心惊,暗道一声疯子的同时,忽然发现自己的路数完全被对方预判了,这家伙甚至根本没尽全力!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方鸣吗?
一个多月不见,对方到底经历了什么?
门诊大厅里施展不开,两人打着打着便到了门口停车场。
陈泽疲于应对,心里叫苦不迭。
一向无往不利的天罡气这次竟然完全起不到作用,他的武道功法又才刚刚小成,若不是练过两年跆拳道,这个时候早就败下阵来了……不对,方鸣要是不放水,他估计都撑不了这么久。
周围的人则看得热血沸腾,一个个跟猴子似地上蹿下跳,若不是天色已经基本黑了,不宜发出太大的响动,估计这会儿早就已经开始尖叫起来了。
他们不懂武术,只觉得两人势均力敌,你来我往见招拆招,拳拳到肉,比看地下拳击还有意思。
六指眼睛发亮,紧紧地盯着两人,嘴里急促地嘀咕着什么,时不时手舞足蹈,似乎已经带入了方鸣。
宋菲雪经常跟陈泽对练,自然能够看出陈泽几乎已经被逼出了全力,在这种状态下,对手方鸣依然游刃有余,可见方鸣的实力深不可测。
只是这家伙演戏演得也太卖力了吧?这是要打到什么时候?
眼见着自家小男友开始露出疲态,她不由有些心疼。
陈耀辉看得兴致勃然,他没练武道功法,也不懂里面的门道,只是凌云观好久没有发生这么有趣的事情了,连他也忍不住想要叫声好。
场上。
局面在表面上依然还维持着势均力敌的态势。
陈泽不是什么软蛋,能活到现在,还在人才辈出的凌云观高居榜首,自然有其独到之处。
一直被方鸣压制着,他心里也涌起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既然你要练,那我何不正好也把你当做磨刀石?
他平时也鲜少能遇到这样的对手,一拳一脚似乎都被对方看透,跟学了见闻色霸气似的,自己的每一招反击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那叫一个不爽。
但想要进步,这种对手就是可遇不可求的。
教他跆拳道的老师曾经说过,强者不是练出来的,是打出来的。
一个好的对手,比你独自苦练几年都要有用!
嘭!
拳肘相交,陈泽鼓荡浑身力气,天罡气裹挟其中,再次挥拳!
方鸣眼睛一亮,没想到这家伙还能提起气势,暗道一声来得好,不闪不避地迎了上去。
嘭!
一声闷响,方鸣难得退后两步,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这家伙的劲道确实古怪,跟带了电似的,若不是巨灵身遇强则强,化力能力出众,见面就可能被这家伙三两拳打趴下。
陈泽此时也在揉肩膀,眼神悻悻然瞪着方鸣。
他没想到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竟然毫不设防,跟自己以伤换伤。
嘶——
妈的,真痛!
方鸣见他暗自咬牙,心里暗笑,刚才这一下打的是肩膀周荣穴,搫山劲进度条喜提0.1%。
陈泽已经被他激起了几分火气,稍微缓一下,又攻了上来。
方鸣自然求之不得。
两人跟斗牛犬似地,又干了在一起。
这一战,打了四十多分钟。
两人彻底打酣了。
围观的人也彻底嗨了,开始鬼哭狼嚎,有人翻箱倒柜弄了些酒来,几瓶马尿下肚,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整个门诊大厅和停车场彻底乱成一锅粥。
直到天色彻底沉下去,虫鸣声在黑暗中爆发,潜藏在众人心中的恐惧这才被唤醒,纷纷醒过神来,各自回房休息。
至于方鸣和陈泽,两人都累得够呛,最后不分胜负,以陈泽的一句“改天再战”结尾。
方鸣是被六指扶着离开的。
陈泽是被宋菲雪背着离开的。
三楼最左边的房间。
六指一路吹嘘,将方鸣扶进房间,然后颇有些肉痛地拿出一瓶药,道:“鸣哥,这是我刚才买的活血药,给你抹一下,要不然明天起来会很难受。”
方鸣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摆摆手道:“我用不着,你自己留着吧。”
“啊?”
六指有些不知所措。
这家伙情商一般,虽然会来事,但嘴笨,要不然当初干销售也不会月月只能拿底薪了。
方鸣道:“心意我收下了,去吧,你不是还要跟面罩男汇报吗?明天早上八点钟在停车场等我。”
“哦,好。”
六指不敢稍有忤逆,甚至不敢多说,只是临走到门口,还是壮着胆子将药瓶放在了桌子上,然后逃也似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