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苏心瑜坐在嵇鸿勋身侧,陆炎策坐在嵇鸿勋另一边。
底下围着几位药童。
从陆承珝的角度看去,正好看到苏心瑜的侧脸。
眸光定了定。
小姑娘侧脸生得完美,肌肤仿若上好的白玉,靡颜腻理,耳珰在脸颊上落下一抹阴影,娇俏。
倏然间,嵇鸿勋抬眸问他:“你,学到什么?”
陆承珝一怔,指了指自己:“神医在问我?”
“嗯,方才老夫讲到重点,你复述一遍。”
陆承珝神情淡淡,不疾不徐道:“在下刚过来,还未曾听到神医讲学。”
说罢,颔首致意,离开了书房门口。
嵇鸿勋便指了苏心瑜回答。
听得苏心瑜回答得条理清楚,嵇鸿勋便宣布歇息一刻钟。
众人出了书房。
待药童们四散开。
陆炎策问苏心瑜:“我哥几块腹肌?”
“我不知道啊。”苏心瑜道。
“你真没出息。”
猛然被一个小屁孩骂没出息,苏心瑜怔住了,很快笑道:“你有出息,自个问他去,再问问他是怎么练的。”
竟还问她。
陆炎策也笑:“你是他娘子,你怎么不知?”
苏心瑜一噎:“我为何要知道?”
陆炎策:“你夜里不摸吗?”
不远处,耳力惊人的陆承珝:“……”
“陆小八!”苏心瑜拔高嗓门,“这是你一个小屁孩该问的话吗?”
当即抓了他的衣袖,将他拉去了陆承珝跟前:“管管你弟弟。”
陆炎策扯开唇角笑:“哥。”
压根不敢当着面问兄长到底有几块腹肌。
生怕如昨夜那般,又被揍。
想来也是,人到了秋天就该贴秋膘,如今是冬天,说不定兄长的腹肌早就成一块了。
不过兄长的身形比小舅更好是真的。
他眨巴眨巴眼,就等着兄长喊他滚。
没想到听得兄长说:“你若自幼好生习武,如今大抵就有腹肌。”
“啊,这样在啊?”
陆炎策一下气馁。
苏心瑜道:“其实做运动,也能有腹肌。不过你如今还小,长高比有腹肌更重要。”
“真的吗?”陆炎策拧了眉。
陆承珝神色淡淡:“她所言没错。”
“看你们夫妻一唱一和的,我姑且信了吧。”陆炎策嘟囔一句。
这时,书房内传出嵇鸿勋的喊声:“丫头,来帮为师整理医书。”
“哦,来了。”苏心瑜转身快步而去。
庭院中只剩下了陆家兄弟。
陆炎策压低声:“哥,你不喜欢心瑜?”
陆承珝一记眼风扫向堂弟。
陆炎策小声道:“就因为她是给你冲喜来的,原先又是老六的未婚妻,所以你不喜欢她,就连腹肌都不给她摸。”
等他长大了,娶了娘子,夜夜都给娘子摸腹肌。
陆承珝屈指抬手扣在了堂弟的脑门上。
比之昨夜裴行舟下手还重。
“你与小舅一样打我的头,我会长不高的。”陆炎策委屈极了。
“心思花在学医,成不成?”
年纪不大,管得挺宽。
“成。”陆炎策小声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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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雪花漫山遍野地飘落。
山谷的气温骤降。
眼瞧着夜已深,就连陆承珝已经泡好了药浴,小舅还没回来,苏心瑜不禁问出声:“夫君,你说小舅今夜还回山谷么?”
陆承珝淡声:“许是回的。”
裴行舟这厮言出必行,大抵回会来。
房门被叩响,陆炎策的声音传了进来:“哥,心瑜,小舅怎么还没回?”
苏心瑜过去开了门:“咱们再等等罢。”
“外头在下雪,还有狼叫声……”陆炎策不好意思说自己听着狼叫声睡不着,只好又道,“小舅夜里进山,也不知会不会遇到饿狼。”
大冬天的,狼没得吃,要吃人怎么办?
苏心瑜也怕狼叫声,自然知道陆炎策实际所想,便喊他进屋:“你别站在门口,门口冷,进屋来。”
三人等了大半个时辰,屋外廊下终于传来脚步声,还有拍打身上积雪的声音。
陆炎策疾步过去开了门。
“你怎么在陆五与心瑜屋里?”裴行舟见到外甥,吃惊问。
“我们一起等你回来,小舅,你回来时可曾遇到狼?”
“还真遇到了。”裴行舟伸了伸胳膊,露出被咬破的衣袖,“我若没身手,今夜估计要丢一条胳膊。”
“小舅可有受伤?”苏心瑜蹙眉。
“皮外伤,不妨事。”裴行舟摆手。
“还是看看罢。”苏心瑜想了想,道,“被狼咬了,此事可大可小,陆小八,你去寻师父,咱们都去厅堂罢。”
裴行舟露出胳膊:“你看,就这点伤口。”
手臂上,狼牙印豁开,成两个大半村长的伤口。
“伤口得处理。”苏心瑜说着,转眸看向陆承珝,“夫君,你劝劝小舅。”
“伤口方面,你就听她的。”陆承珝淡声,“白天上山下山的,还成,夜里确实危险。更何况如今天冷又下雪,狼寻不到食物,会结伴行动。”
“还真如此,今夜袭击我的狼少说有十头。这点确实是我们之前没想到的,看来咱们今后在此得提高警惕了。”
回到山脚,他让阿兴阿旺留在马车那,自己独自进山来。
没想到还是大意了,更没考虑到深山有野兽出没。
说罢,三人去了前院厅堂。
嵇鸿勋与陆炎策已经等着了。
裴行舟将受伤的胳膊给嵇鸿勋瞧:“神医,您说我这伤口无碍吧?”
“被野兽所咬,还是小心为上。”嵇鸿勋给裴行舟把了脉,又查看了伤口,而后写药方,“我写个方子,今夜就煮了喝,连喝三日,伤口便不会发炎,今后也没什么后遗症。”
“多谢神医!”裴行舟道谢。
苏心瑜拿出自己的“针线包”,轻声道:“师父,小舅伤口如此,我想给他缝一缝。”
“好,你来。”
嵇鸿勋在陆承珝的胸膛上见过徒弟缝合伤口本事,此刻已然有伤口要处理,那他乐得一瞧。
苏心瑜便给裴行舟清理了伤口,而后上了些许麻药,这才开始缝合。
伤口不大,每个豁口,她各缝了两针。
嵇鸿勋频频颔首:“丫头,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你!”
“老神医,我家心瑜处理伤口的本事可厉害了。”陆炎策骄傲道。
“确实厉害,皮肤被缝合,一点都不疼。”裴行舟捏了捏拳。
唯有陆承珝沉了脸。
苏心瑜碰了姓裴的胳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