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矖醒来的时候,身处在一片黑暗中。她召出月照夜点亮四周。
当她看见腾蛇的时候,什么也没说。起身,拿出符咒,一脸不近人情的冷漠表情,开始攻击。
只是放出的数发攻击,就像长了眼睛似的。每一发,都避开了对面的腾蛇。
叹口气,腾蛇拖着长尾游到白矖身前:“表情学的再像也没用,你根本学不会狠心。”
白矖冷漠的说:“走开,离我远点。”
腾蛇笑笑:“是谁死皮赖脸的追着我,说要带我回空桑山的?现在倒是让我走开了。我们两个真是没有默契。你缠着我的时候,我想你消失。如今,我想靠近你了,你又让我走开。
要是告诉旁人,我们两以前好到同吃同睡,估计都没人会信。”
白矖紧握着符咒,没有说话。
这时,一黑一白两只萌萌,喵呜着从黑暗中走出来。
腾蛇说:“你昏睡的时候,它们自己跑进来的。我看它们的样子,是听从了伏羲圣女的话,来保护你的。”
看见萌萌,白矖又想哭了。
腾蛇游过来,将白矖紧攥着的符咒抽走。她说:“还没哭够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你。”
白矖摸摸脸,问腾蛇:“你知不知道,我要做什么?”
腾蛇笑笑:“杀我,取丹。”
“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跑!”白矖怒吼着,她指了指两只萌萌,“你打不过它们的,快走吧。”
腾蛇摊摊手:“我能跑去哪里?山雷死了,虚空毁了,外面正打的激烈。我出去该站在哪边?”
白矖说:“离我哥远点就行。”
“你呀,好心过头了……”腾蛇将蛇尾变回人腿。白矖好久没见她这个样子了,“真是让人放不下心。”
这话,秋染也说过。
腾蛇上前,伸手抱住白矖:“记得小时候,每到过年,你和我都会许同一个愿望。”
“一辈子都要做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白矖小声的和腾蛇一起讲出这句话。
腾蛇说:“以前是我缺心眼。被猜忌蒙蔽了双眼,被山雷利用,全然不分好坏,还对你耍脾气。是我不好,我不对。小矖,可不可以原谅我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白矖抬起手,却迟迟没有回抱过去。今天的腾蛇太奇怪了,没有阴谋,没有假意。这种奇怪让白矖不安。
腾蛇说:“我不用和他们打,因为我自愿,把内丹给你。你看,小时候的愿望终于实现了,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了。”
闻言,白矖苦笑一声:“今天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我在意的人,排着队来给我送命。”
腾蛇又笑笑:“说明你人缘好,我也不明白,你这么笨,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我嫉妒你,看来不光是我的问题。”
兴许是腾蛇身上熟悉的味道让白矖感到安心,她嘟着嘴对腾蛇说:“那还能是怪我吗?你这叫无理取闹。”
腾蛇笑着答道:“我就是无理取闹,谁让我和你关系好,你又特别照顾我呢。天地下,也就对着你,我敢这样了。
是不是觉得有口气堵在心里,很难受?我想师傅他们,平时对着你,也有这种感觉。不过他们应该已经习惯了。”
两个姑娘笑了一会儿,就像回到了从前。
腾蛇放开白矖,扭捏着,不安着。她对白矖说:“师娘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她会生我气吗?”
白矖摇摇头,眼睛又变的湿润:“不会……”
这两个字,让腾蛇瞬间泪奔:“师傅肯定很生气,你一定要帮我求情,记住了吗?”
看到白矖点头回应,腾蛇流着泪微笑。她举起左手,蒙住白矖的双眼。那只被山雷修补回来的右手,变成兽爪,重重的,插进自己的胸口。
“最后能跟你和好,我真开心。”腾蛇在白矖耳边说,“对不起小矖,做了那些伤害你的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白矖的眼泪,从腾蛇的指缝中流出。轻声念叨着这句话,别的再也说不出。
“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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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葆山旁,有一个巨大的熔炉。相传,远古神族炼造的法器,还在熔炉里,尚未取出。
昨天夜里,卢盏找到窫窳,请求他,带自己来一趟登葆山。
窫窳本来还奇怪,卢盏来登葆山为什么要让他也来。还有,他来这里做什么?现在这个时候来这里激发潜能,是不是时间不对。
看到卢盏直直往熔炉那边走,窫窳才搞懂了一些。
“你想帮他找把力气,也不该来这里。”窫窳对卢盏说,“熔炉里的东西,不是你一个凡人能拿出来的。”
卢盏说:“法器在出炉前,需要一些祭品,换来成型。一般的炼器弟子,会用自己的灵气作为祭品。有些邪道,会生祭活人。
他身边不缺厉害的法器,我也没本事,给他炼一个。思来想去,熔炉里面的那个,是最合适的。”
“最合适,你指哪方面?”窫窳问卢盏,“你打算怎么把东西弄出来。我记得,出炉前的献祭,是为了让法器认主。白泽不在这,那东西出来后,肯听他的话吗?”
卢盏笑笑:“会的。”
窫窳还是觉得不妥。就算卢盏有办法拿出法器,让法器认他为主,他再将法器转赠给白泽。那法器的力量可就大打折扣了。
在熔炉里这么多年,再削弱些实力。费尽心思拿出来的法器,说不定还不如白泽手里的那些呢。
卢盏说:“不是转赠,法器出来就是属于他的,所以不会削弱实力。”
窫窳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结合卢盏的话,他想到一个可能。
窫窳问卢盏:“你到底想做什么……”
卢盏停步,转身对视着窫窳:“我想站在他身边,又不会成为他的累赘。”
窫窳摇着头说道:“他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卢盏慢慢收起笑容,眼神坚定没有迟疑:“所以不能让他知道。等到木已成舟,等到天下太平,再有劳前辈,告诉他真像。”
窫窳,答应了。他说:“这种不讨喜的角色,也就我做最合适了。反正伤一个是伤,不如两个都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