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知涯从未踏足西苍国,并不知晓尸宗这一门派。听名字,也不像什么名门正派,望着黑衣人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向云驰也没去过西苍,但是他有听过尸宗的大名。
只有吴疏鸿了解一些此派的来历。
尸宗——西苍国曾经排名第一的大宗,有着千年底蕴,十万门徒,是一个与尸为伍,擅长养尸、炼尸、修炼秘术的异端组织。但是他们行事又颇有原则,从来不拿活人开刀,所以也不能说他们是邪门歪教。而且尸宗常年深居西苍曼陀山,极少涉足江湖。
吴疏鸿的父亲,也就是冥宫的上上上任掌门人吴道子曾经与尸宗的某位长老交过手,被打断三条肋骨,在榻上足足养了三个月。那位长老也姓葛。不会那么巧吧!
“爹,宗主说的没错。当时我烧得厉害,一路撑着逃到社庙。是宗主和师父救了我,我现在是尸宗的弟子了。而且要杀我的那些鬼面人来自鬼域,也是尸宗的死敌。”阮初音从夫君怀里抬起脑袋,走到宗主身边,确认道。她已经见识了师父的恐怖实力,这条大腿说什么也得抱牢了。
“鬼域?”吴疏鸿闻言不淡定了,那是西苍国现在的第一大派啊!此宗高手如云,曾在五百年前叱咤江湖,是天下排名第一的大宗门。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突然退隐江湖,不问世事。初音怎么会惹到他们?
“吴道友,天色已晚,不如我们边走边聊?”葛映寒连打两场,困得要命,笑呵呵地闪到吴疏鸿身前建议道,速度快得连衣角都没有扬起一丁点儿,让他们三人心惊不已。
就这样,两队人马浩浩荡荡地穿梭在茫茫夜色中。
许青霄和吴疏鸿热络地聊着。纪知涯和向云驰对玄天宗有愧,主动抬起了宴山亭。阮初音则和师父、师兄们跟在后头。
“徒儿,那两位到底谁是你的夫君啊?”葛映寒小声问道。
“都是。”
“镇北王肯让你再嫁?”葛映寒虽然一直待在曼陀山,但并不代表他两耳不闻天下事。南星一字并肩王向戈的名讳多少还是听过一些的。
“肯啊。我有七位夫君。”
话音落下,许青霄突然放慢了脚步,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小泥人。
葛映寒和离得较近的几名弟子眼睛骤亮,探究的目光不要钱似的在她身上打转。
莫非小师妹看上去寒碜,实则是个小仙女?视线不自觉地投向走在前头的两道玉树临风的背影,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相了,顿时心情激动起来,脚下生风。
三长老和五长老跟队伍最后头,密切关注着四周的动向。
“贺老,你有听到那姑娘刚才说什么了吗?”王仁美心里有些感触。他和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只生了一个女儿。女儿比她娘想得开,共嫁了四个。成婚多少年了,才得了一个女娃。再过几年就及笄了,要开始操心问亲喽。
贺驼铃没好气地睨了阮初音一眼,心里骂了句”薄情寡义”,对这名新收的弟子愈发不喜。
但是当他听到媳妇的名字后,突然变得激动起来,立马移到小泥人身边。
“李婵娟是你婆婆?你婆婆长什么样?”
夜色沉沉,贺驼铃的闪现差点儿没把阮初音吓个半死。人突然定格不动了,瞳孔放大,右手紧紧攥着衣襟僵硬在那里。
“你找死!”葛映寒当即扬起一掌,把他轰出九霄。
半瓶凝神丹给徒儿灌下,那两只僵化的眼珠子才微微动了一下。
向云驰直接把担子撂给了纪知涯,奔向小白兔,看着葛映寒气愤道:“前辈,您是不是该给晚辈一个解释!”
纪知涯把宴山亭交给了两名骁军,移身到阮初音身边为她细细查看起来,所幸并无大碍,抬头不悦地盯着眼前的黑衣人,攥紧了拳头。
“我没事了,和我师父没关系。”阮初音顺了口气,扯了扯向云驰的袖子。
葛映寒大袖一挥,扬起一根手指指向天边,道:“我已经把他打飞了。”
话音刚落,三长老就稳稳落在他们面前,火冒三丈道:“葛映寒,你疯了?下那么重的手,莫不是还想再打一场?”
葛映寒?
吴疏鸿猛地扭过头来,眼里满是震惊。
当年打伤他爹的尸宗长老就叫葛映寒,那个时候他就白了头,现在还活着?
“你再啰嗦,我就不让初音告诉你你媳妇的下落。”
这句话杀伤力太强,贺驼铃立马闭了嘴,嚣张气焰荡然无存,眼巴巴地瞅着小泥人,连语气也变得平易近人多了。
“初音啊,你婆婆长什么样啊?多大年纪?美不?有何特征?”
这。。。不好形容啊,想了想,道:“三长老,要不等回了城,我把她画下来给你看看?”
“好好好!再好不过了!”贺驼铃开心得重重拊了下掌,原地转了两圈,催促众人加紧脚步。
阮初音悄悄问了师父三长老的年龄。
一听七十五岁,脚下一个趔趄。
皇后娘娘还不到五十,这俩人年龄差距也太大了,换谁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