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过后,葛映寒扭了两下脖子,通体舒畅地踱回社庙,一路上还不忘调侃王仁美和贺驼铃。
“二位,都多少年了,还打不过丁生水?”
“四长老,没有我俩,你也未必打得赢!”贺驼铃不服气道,斗篷下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他和丁生水打了不下百次,次次遇上次次输,气得额上青筋暴起,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王仁美就显得谦逊多了,一声不吭地从他身边走过,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葛映寒哈哈一笑,重重拍了下贺驼铃的肩膀又在他心口撒了把盐:“所以说,断情绝爱无用,还不如再娶门媳妇修个有情道!”
“老子跟你拼了!”贺驼铃这辈子最忌讳有人拿他媳妇说事儿,当场暴走和四长老扭打在一起。
阮初音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水囊悬在空中都忘了喝。而尸宗的小伙伴们早已见怪不怪,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说三长老,你怎么活了一把年纪还那么不通透呢?与其憋屈一辈子,不如娶个比李婵娟更好的气死她。”
“噗。”阮初音喷出一朵水花。她刚才好像听到了婆婆的名字,手里的水囊差点没抓住落到地上。
“小师妹,慢点喝。”苗长玉生怕她呛着,用力拍了拍她的后背。这下好了,连同刚才喝进的全给拍出来了。
“长玉!莫要添乱。”许青霄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满徒儿的莽撞。
雨停了。社庙外,两位长老依旧不知疲倦地比拼掌力。阮初音心里着急,她还想让师父去救宴山亭呢。
鬼域的三名长老能够追来已经说明了一切。眼见靠不上师父,只好转向宗主求助。
许青霄很意外阮初音会对他开这个口。倘若换作先前定然拒绝。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是四长老的徒弟,亦是他的弟子,不救的话有点儿说不过去。瞅着雨也停了,便道:“五长老,让他俩别打了。即刻出发进城。”
阮初音惊讶宗主那么通情达理,感谢的话语不要钱似地从嘴里冒出,把许青霄夸得是天上仅有地上绝无。
黑袍下的身形明显抖了两下,这辈子怕是只有阮初音会那么夸他了,斗篷下的眼睛盛满了错愕。
原来他在小泥人心目中形象如此崇高!犹豫了一瞬,提起她御空而去。
银钩船长的飞行速度快如闪电,狂风拂面吹得阮初音脸上又多了几条皲裂纹,显得更丑了。
山岔口那儿是有个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此刻,阮初音的心脏近乎跳出了喉咙,豆大的泪珠簌簌落下。
许青霄听着她口中低喃的祈祷声,又提起一成速度,纵身稳稳落下。
“宴山亭!”阮初音朝地上的血人猛扑过去,撕心裂肺地嚎啕大哭起来。
“都是我,要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死!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玄天宗!我该死!”
玄天宗?
许青霄终于正眼打量起血泊中的年轻男子来,口吻无波地问道:“你说的可是天下第一宗玄天宗?”
“是!他是玄天宗宗主宴山亭!”道完,又痛不欲生地哭了起来。
哦?玄天宗也和鬼域对上了?
当即闪到血人身前搭上他的手腕。
从脉象上看,人还没死,但伤得很重。
能从丁生水和姚侍仙手里活下来,了不起。
许青霄明显低估了宴山亭的实力。这位玄天宗宗主是从三位长老手里存活下来的。
当时就差一点儿见着阎王爷了,那三人似乎着急着走,震飞他后未做确认就匆匆离开了。
浑厚的内力源源不断地被送入宴山亭体内。许青霄唇角勾起一抹绚烂的弧度,这下尸宗有新盟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