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玥没想到还能听到顾明睿说这句话，可她哪里还有脸去回应他。
姜黎已经喝多倒在一旁睡了，佟玥捏着杯子，好久才开口，“明睿，你值得更好的人。”
这段时间，他所遭遇的不幸都来自她，就算顾明睿愿意，顾父顾母也不会愿意。
她能感觉到顾明睿肉眼可见的失落，他喝了一口酒，嗓音沙哑说，“你回答这么痛快。”
他以为自己跟着她屁股后面跑了这么久，可以换得她一点偏爱，结果被发了好人卡，顾明睿难掩失落。
佟玥愧疚，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对不起明睿。”
她只能说对不起，顾明睿最不想听的也是这句话。
他笑了笑，没在开口，等她吃完，他默不作声把东西收拾干净。
去厨房里又开始洗碗擦桌子。
佟玥看着他忙乎，一阵心慌，“明睿，我自己来就好。”
她过来拿抹布，顾明睿倏然挡开她的手，捏着抹布的手发抖。
他垂着头，好半天才掀开眼看她，眼底阴郁晦涩，“你知道吗，其实我好羡慕你们。”
佟玥知道他说的是谁。
他把抹布洗干净，晾好，又不疾不徐的开口，“那次是我第一次见你，你们感情那么好，我却生出一种，希望你们吵架分手的卑鄙心理。”
与其说羡慕他们，不如说他很羡慕沈奕。
相比于他这种从小在父母监控下长大，沈奕似乎活得更潇洒，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就去哪，随性洒脱。
所以他羡慕沈奕的一切，包括他的恋人。
他不止一次幻想过，如果那个人是他，他们是怎样的一种恋爱方式。
羡慕是嫉妒的根源，说得更透彻点，他就是嫉妒沈奕，嫉妒他拥有这么完美的人生。
——
送走了顾明睿和姜黎，佟玥接到了沈奕发来的微信。
【送礼物，应该选什么？】
佟玥：【？】
沈奕要给她送礼物？
下一秒，信息弹出来，佟玥捏着手机的手发紧，心蓦得像被浇了柠檬汁，酸得她喘不过气。
【小女生喜欢什么？】
佟玥深吸了口气，才忍着那股子不适回，【钱。】
沈奕：【你正经的，小女生都喜欢什么？我给钱，人家也不一定要。】
佟玥没敢问是给谁送礼物，又是给谁转了钱，是苏桃吗？
【你转了再说，是个心意，不收退给你再想别的。】
沈奕：【我转了，她退回来了。】
都已经转过了还问她？存心给她添堵！
佟玥深呼吸缓和情绪，然后缓缓敲击：【我不知道，我就喜欢钱，直接转钱！】
“叮——”【转账】
沈奕：【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小女生喜欢什么？】
看着转账，佟玥还是不舒服，但她可没傻到跟钱过不去，直接把转账收了。
面带微笑，就像客服一样，【女孩子很简单，无非就是包，衣服，鞋子，化妆品~】
沈奕：【包我选了，她说很丑。】
佟玥：【我看看。】
过了会，沈奕发来一张图片，是一款h家，老花包包，限量款，价格十多万。
还真是大手笔，不知道这是又给哪个小姑娘送。
佟玥差点就说，她不要，给我，给我后我转手卖掉！
想了想这么说太酸了，只好回：【真的很丑！】
沈奕：【那你帮我挑一个。】
佟玥：【我哪知道，我又没送过。】
说完，她突然想起，自己确实没送过礼物，沈奕也没给自己送过。
就连包好像都没送过，也许送过，总之她忘了，忘了就等于没送。
她有点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可信息发过去，沈奕好像有些生气。
【不说算了，我自己找。】
佟玥更气：【算了就算了！以后别找我！】
沈奕：【……】
【你看你又急，让你好好挑，你让我转钱，她如果是爱钱的人，我直接给她银行账户看行了，还用问你？】
佟玥看了险些厥过去，什么人啊，这么厚脸皮还自恋，有没有人管管？
【那你就别问我！】
沈奕看着手机，有些茫然，不知道佟玥怎么又发火了。
他皱着眉头又发：【你生什么气？你好好帮我选。】
她生气？好似她不好好说，就有点太无理取闹了，佟玥只好把火气压下来。
分手后，谁较真谁认输，她不可能认输，更不可能让沈奕觉得自己吃醋。
【那你说预算！】
两人谈了七年，沈奕从没给她这种仪式感，但现在这种仪式感给了别人，佟玥真想越过手机，把手伸进屏幕里，把他的脑袋揪着咣咣往墙上撞！
沈奕：【两千。】
佟玥喝了口水，差点吐出来，这是什么穷酸恋情？两千块？他以前不是都给苏桃买房子，出手就是几百万，几千万，现在两千块？
佟玥都有些好奇，这个贫民窟女孩到底是谁。
但想想看，沈奕好日子过够了，想跟别人吃糠咽菜也不足为奇。
佟玥：【那就送包。】
然后佟玥找了些两千块的包，发给他，价格稍微有点高，两千三，然后又找了个两百多，以前她上学时经常用的牌子发过去。
过了会，沈奕回了信息，【两百太便宜了。】
【两千的我发过去看看。】
佟玥忍不住翻白眼，两百还便宜？两百怎么了？两百不一样可用？
【不行，她说太贵了。】
佟玥快疯了，她理解不了，沈奕为什么要来折磨她。
【那我跟你说两百的，你说太便宜了，两千她有嫌贵！】
沈奕：【……】
说到最后，佟玥也不知道他买了什么送给谁，总之她不想知道，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另一边，沈奕还懵懵的，他能看出佟玥生气，却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沈明珠从楼上下来，看见他脸色不好，“阿奕你干嘛呢？”
沈奕转了个话题问：“姐，给小姑娘送礼物，送什么合适？”
沈明珠愣了下，僵硬地转过头看他，下意识问：“你要给佟玥送礼物？”
“给她送礼物你不是最擅长？女人喜欢什么，花呀，包啊，衣服之类的。”
沈奕皱皱眉，佟玥也这么说，女人都这么肤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