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常山嘴上品着,手上也没闲着,他拿起那条抹额仔细看了看。
即便没有直接上手触摸,都能感觉到那种沁人心脾的舒适感。
许氏也笑道:“难怪我感觉心气不顺呢,原来是没带耳环。”
顾承彬立刻看向许氏的耳朵,果然不是他命人打造的那一副。
“梓潼,你怎么这样不听话!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以后可不能再取下来了!”
而罗常山想的则更多一些,有些丹药炼制的时候,常会混进去朱砂和水银这类东西。
刚服用下去的确有提神醒脑、延年益寿的错觉,但长期服用的话,对身体有百害而无一利。
他再次问李天冬:“这里面没加别的东西吧!”
“就是跟这抹额上的珍珠一个出处,就是个头光泽差一些而已。”
罗常山将抹额捧到眼前,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的确是南珠,品质难得一见。不知道王爷从何处寻得?”
顾承彬虚指了一下陆欢:“高夫人的外祖是燕京城里有名的大商贾程家,老大夫应该有印象。”
罗常山慢慢放下手中的抹额,看向陆欢的眼神中颇有深意:“的确有点印象。”
陆欢笑着将以前的说辞又说了一遍,然后问道:“不知老大夫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之处?”
罗常山慢慢收回目光:“南海之外人迹罕至,传说还有仙山,能出这样的宝物,并不稀奇。
有这样的宝物相助,王妃这一胎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顾承彬听后大喜,站起来在许氏面前来回踱步:“如此就好!梓潼,正好你将手里的事,都分给明英还有云熠那个臭小子!”
“明英身体不好,而且……”
“别而且了!现在整个王府,没人比你更重要!”
许氏发觉用手打不到他,直接上脚踹了他一脚:“明英可是你第一个女儿!这样的话,你也不担心明英听到了会伤心!”
“我错了!我再也不说这样的浑话了!”
顾承彬差点就想抱起许氏进内室,只是瞬间他就想起来,正殿之中还有不少碍眼的人。
“罗老大夫,辛苦您了!还劳李大夫带罗老大夫去一趟后院,给明英瞧瞧。这孩子一向体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是!”
等两位大夫出去之后,陆欢也拉着高衍准备告辞。
许氏有些难为情地推开顾承彬:“还说留你们下来用午食,这……”
她看了一眼顾承彬,后者恨不得自己立刻躺回床上休息,哪里有那个心思招待高衍夫妻。
陆欢笑着福了福:“等嫂子胎相安稳之后,我再进府来叨扰!”
许氏还想说不用大惊小怪,可看着顾承彬眼中的赞赏,就将话咽了下去。
临走之前,高衍再次强调道:“哥,嫂子,我身份的事情,就不要告诉其他人了。我不想高家人占便宜。”
“知道了!对了,王府里的水果吃得差不多了,不知弟妹能否差人提前送来一些?以后每月送来两次可好?”
陆欢盘算了一下,应了下来:“明白了,明日午后,最迟后日一早。”
高衍加了一句:“哥,别忘了给钱!”
这样气人的话,顾承彬因着担忧许氏的身体,也不跟他计较了。
“赶快润,不然我肯定要打你!”
高衍笑嘻嘻地拉着陆欢出去了,两人走到大门前时,陆欢捏了捏高衍的手,示意他等一下。
“子衿姑娘,不知罗老大夫可还在府上?”
“应该还不曾,怎么了?”
“我还有事,想和罗老大夫相商,不知能不能在这厢房中等他出来?”
“自然可以。”子衿的态度十分恭敬。
她在心中庆幸,还好自己一直对陆欢都算是礼待有加,从来不曾倨傲半分。谁知道随便嫁个农家子,就是当今流落在外的儿子,当真是好运道!
难怪董侧妃碰上她就露出了原型。
子衿的态度更加恭敬:“这倒座房的厢房内都燃有炭盆,夫人尽管进去等着便是。我这就派人去后院,等着罗老大夫。”
“多谢!”
厢房之中,只剩下夫妻二人。
陆欢明显有心事:一来忧虑自己的身体,二则也是思考着接下来和罗老大夫商量的事。
虽然燕王府和官府已经提前做了一些准备,但天灾面前,意外是难免的。
而陆欢收了那几家那么多好东西,也想拿出来一部分物资和钱财,为北地的百姓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高衍一边观察着陆欢脸上的表情,一边挪到她身边。
小心试探:“媳妇,你没生气吧?”
“啊?”陆欢早就忘记男人认亲的事了,被他这么一提醒,再次想了起来。
高衍还以为陆欢同他生疏了,这下可不依了:“媳妇,刚才你叫燕王妃一口一个嫂子的,叫得可亲热了。你该不会只认嫂子,不认我吧!”
厢房之中烧着两个炭盆,又紧闭着门帘,多少有些炭气,而高衍又离得这样近。
陆欢一时有些难受,忍不住站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拉开一条细缝,冷风吹在脸上,她这才舒服了一些。
高衍才不管那么多,直接黏了上来。高大宽阔的身影,将陆欢笼罩在下面。
语气中有些小心翼翼:“媳妇……你不会始乱终弃吧!”
陆欢有些好笑:“这词好像不是这样用的吧!”
高衍顺势拢住了陆欢,还自作主张关上了窗户:“外面这样冷,别吹病了。
你要是觉得憋闷,就让他们把炭盆搬出去便是,何必开窗户呢!”
罗老大夫给明英郡主诊脉之后,听闻陆欢在大门边等她,都顾不得和李天冬这个师侄寒暄,急匆匆向王府大门赶去。
一进厢房的门,就感觉里面明显比刚才郡主所在的房间冷上不少。
罗常山显然忘记了他们身处王府之中,他直接向高衍发难:“你夫人身为女子,本就比男人体弱一些,怎么能受凉呢!
屋里的炭盆呢?下人怠慢了,你不知道让他们送过来吗!”
陆欢见罗老大夫发火,还有些诧异,但还是帮高衍和小厮们解释:“老大夫,这便是你冤枉他们了。是我嫌屋里炭气太重,有些难受,这才撤掉了炭盆。
您放心,我穿的是灰鼠皮的大氅,一点不冷!”
“也是,你是那个老东西的外孙女,怎么会缺了这种东西。”
罗常山说得又模糊又急,陆欢竟然没听清楚。
“老大夫,您说什么?”
“没什么。我听来人说,夫人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