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乔知净手指的方向,许昭看了过去。
小摊的老板瞧着倒是朴实,穿着蓝色的到膝短裤,露出精瘦又乌黑的小腿,上身穿着泛黄的白色老头衫,脖子上挂着一块白色毛巾,时不时拿起擦着额头的汗珠,一手持着粽叶蒲扇,给自己纳凉。
老板坐在一个小马扎上,他跟前的薄布上摆着的东西不如别家的多,但每一样看起来倒还算精致。
不过这条街上,越精致的反倒越想假货。
许昭还站在原地远远看着地上摆着的东西,身侧的乔知净已经迫不及待和老板聊天的,他可期待这一次老板会给他将一个新的故事。
摊主:“先生,你可以看看我这东西,若是喜欢可以买一件去,我这里价格绝对良心。”
这样的话,这一路走来,乔知净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他摩擦着双手,一脸探究,试探一问,“老板,你这的东西可都是什么来历?”
【又来了,感觉乔哥今天就是来听故事的,他还记得自己今天的任务是什么吗?】
【其实,今天的任务就是一场豪赌,如果赌所有人都没有捡漏到真品,那么就是看谁钱花的少,只要乔哥花最少的钱买就能获胜。】
【楼上的,你也说是赌了,万一另外五个人之中有人买到了真品,岂不是功亏一篑,所以还是冲着真品去买胜算才打。】
【五百块,乔知净要是买到真品,我倒立吃屎!】
【已截屏,记得说到做到。】
许昭原本还站在原地不动,她的视线突然在地上扫到了一个白花花的东西,眼神一恸,她快步走过去,恰好听到老板正在介绍。
老板从头开始指,指着一个鼻烟壶,“这个是从我家后院挖到的,”又指着下一个茶盏,“这个是从水井里找到的。”
许昭和乔知净:“……”
搁着都是家里出品的呗。
这摊主什么家庭背景,家里能挖出那么多的东西。
还等着听故事的乔知净,只收获了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挖出来的故事,有些失落。
他依旧不死心,拿起鼻烟壶追着问道:“这个鼻烟壶就没有什么历史典故,比如是哪个皇帝最喜欢的鼻烟壶,又或是哪个朝代特有的?”
老板皱着眉头,扇动蒲扇的动作更加频繁,拿着毛巾擦着下巴的汗,“这……这就是老汉我从家里挖出来的,哪个朝代的我也不懂,要不你们给我说说?”
乔知净:“……”
好吧,看来这老板是真的不知道,他一下就失去了兴趣,起身准备去瞧瞧别家。
“老板,你这的玉佩瞧着到是别致,是从哪里得来的?”
许昭的话让方才站起身的乔知净又重新蹲了下来,他见着许昭拿起了一块残缺的白玉玉佩,爱不释手的模样让他一度以为这是个好东西,只可惜缺了一个角,不然做收藏也是好看的。
“这块玉佩,”老板伸长脖子看着那玉佩,因着玉佩破了一个角,到叫他印象深刻,他回忆道:“这块玉佩是从家中院子里的一棵榕树下挖出来的,我记得是方才一个锦盒中,我们家祖祖辈辈生活在那里,恐怕是祖宗传下的。”
方才听老板说,这一摊子的东西都是从家里挖出来的,这倒是叫人好奇,乔知净打量着地上的东西,问:“老板,你祖上定是大富大贵,不然怎么能藏这么多的东西?”
老板连连摆手,“我们祖祖辈辈不过是庄稼人,也是家里的孩子玩闹从后院挖出了东西,这才让我们找到了这些,至于来历我也不是很清楚。”老板说完不停的摇头。
老板本是A市下一个小县城的,前些天,家里的孩子拿着铲子在后院种东西,也是孩子淘气,坑挖的深了,挖出一个鼻烟壶。
便是乔知净最开始指着的那个。
这鼻烟壶瞧着做工精细,里头的图案又是水墨风格,他们一家不懂行,想着是从家里挖出来的,应该是个老物件。
老板一家一合计,恐怕家底下藏着不少好东西,一家子挖了三天,把整个家都翻了一遍,这才翻出这一地的东西。
只是不知这些东西到底是谁藏着的,又为何藏着,想着既然埋在他们家地下,自然就是他们家的东西。
一番打听A市有一条古玩街,就立刻带着东西来了,今天也不过是第二天出摊。
不过到目前为止,也没卖出几件,如今有人光顾,倒是希望他们能买几件回去,便宜买了也行,至少给他赚个路费。
许昭捏着手中的玉佩,掏出节目组给的信封,一股脑将里面的钱全都拿了出来,整整五张百元大钞,伸向老板,“我身上就带了这么多钱,这个玉佩我看着很喜欢,如果你愿意卖,这些钱就都给你。”
她也是见这老板倒是实诚,没有编故事骗他们,这才愿意暴露自己的最高价钱。
若要是换成前头那几个摊主,恐怕需要费点口舌,最后说不定还不一定能买下。
一旁的乔知净没想到许昭这么干脆,连忙拽住她的手,将其缩回来。
他担忧且不解地问:“昭昭,这个玉佩碎了,就算是真的也不值钱了,这东西应该要完整的才好。”
看着这一幕的摊主也不想昧着良心收下这么多钱,也从中劝导,“这玉佩我挖出来的时候就是碎的,恐怕也碎了有些年头了,正如这小伙子说的,五百块太多了,不如收你一百块吧,这个玉佩就卖给你。”
他这一趟来回的车费也就一百,若是再卖了别的那就是赚到,若是没卖出,至少车费有了。
许昭手中拿着的正是除夕夜沈钰送她的那块白玉鸳鸯玉佩,在被追杀的那一日,她的那块玉佩确实碎了一个角,只可惜,当时匆忙逃跑,没来得及查看玉佩碎在了哪里。
不过正月初一那天,因着对玉佩非常喜欢,所以她把玩了许久,现下又摸到,她绝对不会摸错。
手中这一块的纹路,与她从前摸到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