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宗,玄云峰,主殿内。
听到王巍的话,当即有长老开口质疑道:
“王长老,你说他们是被李卿缘所杀,可有确凿证据?”
王巍下意识地瞥了陈玄霄一眼,见其颔首。
这才像是吃了定心丸,挺直了腰杆,对着殿外大声招呼道:“进来吧。”
须臾,主殿外,走进来一名外宗弟子。
其身形瘦小,目睹如此场面,愈发战战兢兢。
他步履蹒跚,每行一步皆如千斤之重,许久方至主殿中央。
他抬起头,怯生生地看向周围端坐着的长老们;
最后将目光落在上首位的陈玄霄身上。
此时,只听陈玄霄言道:“无需紧张,如实道来即可。”
......
这外宗弟子又瑟缩着偷瞄了一眼王巍,这才磕磕巴巴地说道:
“我...王屹师兄...曾与我提及,他与李师叔约战于栖凤山...”
“诸位,我儿生前最后去的地方,正是栖凤山。”
王巍紧接着说道,他眼眶瞬间红得犹如熟透的血李子。
他再次道:“李卿缘此子心狠手辣,不过是一场约战,竟对我儿痛下杀手!
可怜我那两个儿子,连一具全尸都没能留下,是我这个当爹的无能啊!”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带上了几分哽咽;
那悲恸欲绝的模样,好似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闻言,当即有长老愤懑道:
“此子心太狠了,公然杀害两名宗内弟子,这是在挑衅天剑宗的门规!”
上来便是一顶重罪之帽扣下。
......
“李卿缘此子还残杀了天武皇朝八皇子,这才让天武皇朝倒向了云隐宗那一边。”
王巍像是铁了心要将李卿缘彻底扳倒,紧接着又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这又是从何得知的?”
一位长老满脸狐疑,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紧紧盯着王巍。
王巍愤愤道:
“天武皇朝的杨霖王爷亲口所言,岂会有假?
李卿缘就是个罪人,为我天剑宗树了个大敌!”
紧接着,他又提高音量道:
“此子仗着背后有华老撑腰,行事狂妄至极,简直就是个祸害!”
短短几句话,便将两件事串联起来,直接给李卿缘扣上了‘十恶不赦’的罪名;
字里行间都在暗示李卿缘罪无可恕,必须以死谢罪!
......
赵祯那苍白的面庞上,怒意隐隐浮现。
他在心底暗自腹诽:简直一派胡言,如此漏洞百出的言辞,竟也有人相信?
不过,他很快便意识到,这背后……
蓦然间,赵祯的目光如一道闪电,悄然瞥向陈玄霄。
只见陈玄霄神色平静如水,好似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赵祯见状,不禁在心底冷冷一笑:真是虚伪至极!
霎时,他心中已然明了。
所谓的‘李卿缘杀了两名弟子’、‘杀了天武皇朝八皇子’,都不过是个由头。
其真正的目的,怕是想借此机会除掉李卿缘;
甚至,可能连华老也在他们的算计之内!
只因,华老成功突破皇天境,其实力已然严重威胁到陈玄霄的宗主之位。
若是再加上李卿缘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恐怕,以后整个天剑宗都要被这师徒二人掌控!
想通这一点,赵祯心里有数了,当即传音一声。
登时,任雨萱站起身,开口说道:
“宗主,属下认为这些都不能算作证据,不过都是王长老的一面之词。
若要知晓事情真相,属下建议传李卿缘前来,让他与这弟子和王长老,当面对质!”
闻言,众长老顿时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有的长老不住点头,小声说道:
“任长老所言极是,口说无凭,当面对质才能辨明是非。”
有的则面露犹豫之色,小声嘀咕:
“这李卿缘背后可是华老,若是真的对质起来,事情恐怕会变得更加复杂。”
还有的长老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低声议论:
“不管怎样,这事儿都得查个水落石出,否则天剑宗内部怕是要人心惶惶。”
“......”
一时间,主殿内议论声此起彼伏,气氛愈发紧张。
陈玄霄依旧面色阴沉,沉默片刻后,冷冷吐出一个字:“准!”
当即,有长老遵命行事,派遣弟子前去传李卿缘到此。
......
天剑宗,李卿缘小院。
一外宗弟子在院子外沉声道:
“李师叔,宗主请您前往玄云峰。”
见无人回应,他又接连呼喊了数声……
须臾,房间的门 ‘吱呀’一声缓缓打开,月清欢从屋内踱步而出。
此刻,她的面色带着几分不悦,眼眸中闪过冷意,冷眼瞥向那外宗弟子。
她刚欲小憩,就被这弟子惊扰,心中满是烦躁。
来到天剑宗这两日,她没睡过一个好觉。
她徐徐走近李卿缘的房间,朱唇轻启:
“李卿缘,有人找你。”
她知晓李卿缘大概率在修炼;
故而,说话间夹杂了玄力,以便他能听到。
这次,李卿缘的确听到了。
他停下恢复伤势的动作,任药力自行流转,虽然速度慢些,但也能慢慢见效。
随后,他抬手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衫。
接着,从乾坤殿中回到房间。
继而,伸手打开房门,同时问道:“谁找我啊?”
......
月清欢闻声转头,再次冷冷地望向那外宗弟子。
那外宗弟子顿感一股寒意袭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李卿缘看向那弟子,疑惑道:“你找我?”
“李师叔,不是我找您,是宗主找您。”
外宗弟子连忙摆手,语气中满是恭敬,额头上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宗主找我?”
李卿缘面色一凝,瞬间想起上次陈玄霄找他,是逼他站队。
如今又突然传他,这让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