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对云璃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是完全不感到意外。
之前对方就已经说过那位性格怪异的强者很可能就待在暗处观察着他们。
如今他们聊也聊完了，自然该推进正事。
果不其然，随着云璃话音一落，她目光所视的那个地方很快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出乎楚阳意料的是，这道身影并非他想象中的那般高大，反而十分矮小。
看上去仿佛只是一个小孩子一般。
不过当这道身影完全显现之后，楚阳才终于看清对方的全貌。
并非是他预想中的小孩子，而是一位身形十分矮小的老人。
老人看上去约莫八十上下，白发苍苍，皮肤十分干枯，整个人更是佝偻着身子。
乍一看上去好像已经即将入土了一般。
不得不说，死气如此浓郁的修士楚阳确实没怎么见过。
除了本就修炼这方面功法和神通的修士，他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生命气息如此干涸的修士。
光从这气息上看，对方下一秒就会苍老至死也不奇怪。
当然楚阳个更加惊讶的是他居然能感知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生命气息。
自从进入忘川河的范围，他的神念就像是完全失效了一般，基本上用不出来。
而他现在居然能清楚地感觉到老者身上那即将枯萎殆尽的生命气息，不管怎么看都十分奇怪。
楚阳能想到的唯一解释便是对方有意为之。
无论是外形还是生命气息，对方似乎都想让自己显现出一副即将身死道消的样子。
常人见这位老者如此状态估计会不自觉地产生轻视之意。
也许这就是对方这么做的原因。
楚阳脑海中闪过各种猜测，老者的声音却已经传入了耳中。
“百闻不如一见，云道友果然好风采。”
尽管声音十分苍老，但却没有那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精神十足。
估计是觉得没必要在他们面前继续装下去，索性就没必要继续装出一副声音十分虚弱的样子。
云璃倒是一点都不吃这一套，淡淡道：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也算是开门见山了。
虽然他们都知道老者出现在忘川河的目的十分简单，就是要灭杀那蛟魔王。
蛟魔王可不是寻常妖族，乃是传说中的十方妖王之一，更是极其残忍暴戾对人类产生了极大危害的妖王。
作为见妖就杀的极端人士，灭杀这位妖王自然是首要目标。
但那蛟魔王好歹也是十方妖王中明面上战力最强的存在，要想杀死对方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楚阳倒是很好奇这老者到底有何倚仗，居然追杀到了忘川河。
当然她更在意的是对方到底是如何发现这个地方，又是通过什么手段进入此地的。
这些问题都需要对方一一解答。
不过楚阳并不认为这位让云璃都有点忌惮的强者会这么老实，直接将自己的目的和手段都说出来。
不出意外的话肯定会先打个哈哈，回避一下关键的问题。
这种情况他之前就已经遇到过不少次了。
而且别看对方在云璃面前似乎有点示弱的意思，但这个态度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既然敢出现在云璃面前，自是因为有所依仗。
要不然根本就不会现身才对。
果不其然，老者并未直接回答云璃的问题，而是微微摇头道：
“云道友才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您。”
说完这话他也不等云璃继续说什么，怪笑道：
“至于我为何会来这里云道友想必一清二楚，那蛟魔王乃是我们人类最大的敌人之一，我自然是为了消灭他才会不远万里来到此地。”
云璃对这番话不置可否，只是挑了挑眉毛道：
“哦？既然如此，那你可有进展？”
在这个层次的战斗中，要想完全消灭其中一方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就算实力真的比对手强出不少也很难做到。
毕竟这个境界的修士拥有的逃生和保命手段可谓数不胜数。
更别说传说中的十方妖王了。
别的不说，就连金蝉王这种在十方妖王中较为弱小的存在都很难彻底杀死。
纵使是云璃也只能用舍利子将对方封印。
若是真想杀死某位妖王，注定要付出十分大的代价。
至于那老者会如何回答，说实话楚阳已经能想象到了。
对方显然已经在忘川河中待了许久，既然现在还未离开那就只可能存在两种情况。
要么在消灭蛟魔王一事上没有太大的进展，只能花时间跟对方耗。
要么就是除了消灭那位妖王之外在这里还有另外的目的。
根据这老者的种种表现，楚阳更加倾向于后者。
如果真如云璃所言，这忘川河中的河水乃是来自元界前尘湖，那光是这河水显然就有着十分高的价值。
不一定是为了忆起前世或是忘却记忆，单单是河水中的力量就有着非常大的作用。
这一点其实就和那极寒草一样。
想到极寒草，楚阳心中又产生了另一个疑问。
那位老者比他们更先来到忘川河，按理来说不应该没有发现那几株极寒草才对。
极寒草的价值云璃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对方不可能一点兴趣都没有。
况且这极寒草乃是那蛟魔王种在那里的，若是拔走那几株极寒草无疑也会削弱蛟魔王的力量。
这一点楚阳确实有点想不明白。
当然要想解释也可以解释。
也许老者并不是从那个山洞中进入忘川河，走的是另一个入口，自然就无法发现极寒草的存在。
但对方在忘川河周围也待了这么久，没理由不仔细检查一下周围。
要想发现那几株极寒草实在太过简单了。
除此之外也还有其他解释。
比如极寒草对老者没有任何用处，或者说老者承受不住极寒草周围的环境之类的。
但要想找出一个准确且合理的解释确实没有那么容易。
楚阳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真相。
而两位顶尖强者之间的对话自然不会因为他的胡思乱想停滞，老者很快就摇头道：
“那家伙一直待在那条河中，实在是拿他没办法。”
“原来如此。”
云璃神色冷淡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楚阳倒是挺相信蛟魔王一直待在忘川河中的。
正如云璃之前说的那样，蛟魔王要想修炼成真龙就必须得在十分极端且恶劣的环境中修炼。
也许那忘川河就刚好符合这个要求。
既然如此，那蛟魔王会一直待在河中修炼并不奇怪。
但忘川河的河水中蕴含着极其强大的力量，对那蛟魔王而言无疑起到了极大的保护作用。
老者因此无能为力并不奇怪。
只是相信归相信，楚阳也觉得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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