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干什么？
发现如此吓人的阵仗，楚阳一时有些疑惑。
据妙音所言，这些看似受到邪气完全侵蚀的人其实都是聚魔之地自我意识具象化后的实体，可以说代表了此地的意志。
现在突然围住他和云秀，肯定是有什么目的。
【看来它已经看出了你的特殊之处，想和你好好交流一下。】
妙音很快就解释了他的疑惑。
“是吗……”
听到这个解释，楚阳脸上顿时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对于这聚魔之地的意识能发现他乃是外来者这件事他并不感到意外。
既然对方都已经是云罗界以及其他相邻世界的命脉了，能察觉到他身上有何不同之处很正常。
况且这个世界也是由于他的到来而改变的，这个世界中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正是聚魔之地。
只是他完全没想到对方居然会主动找上门来。
看这架势，楚阳总觉得来者不善。
给了云秀一个安心的眼神之后，他便开始探查周围这些聚魔之地意志的化身。
饶是已经离他们两个非常近了，但这些人形生物对他来说却依旧是一团谜。
它们的身影完全隐藏在迷雾之中，加上那极其浓郁的邪气更是令人看不真切。
他能感觉到的也就只有这些家伙传来的巨大压力而已。
感受着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楚阳最大的感受就是自己被诡异至极的东西盯上了。
这还仅仅只是入口处的情况，他实在无法想象进入聚魔之地后究竟会遇到什么。
不过换个角度想，若是能和这聚魔之地的意识打好关系的话，岂不是能在里面如鱼得水？
这样一来他们也就不必担心自己的安危了，反正头顶上还有一个靠山。
他当然并不认为就算是自我意识在聚魔之地中什么事都能做到，但总归还是有着很大的权力，就像是妙音一样。
若是真能搭上这个靠山，他们可就完全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除此之外楚阳还想到了另一个点。
既然聚魔之地乃是独立于所有世界之外的空间，那显然不会受到这个世界力量的束缚。
也许在某些时候能利用这一点来对付妙音。
他之所以想来这里，自然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如果没有足够的能力，就算他已经看穿了妙音的身份甚至找到了目标也无济于事。
既然这个世界中存在如此多不受此界力量影响的东西，那当然得好好利用起来。
在他看来这些东西很可能就是破局的关键。
要不然不管他知道得再多也很难实现自己的目标。
当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有一点就很难解释了。
要是这聚魔之地的意识真能被他笼络，那妙音应该会对他们来这里百般阻挠才对。
毕竟对妙音而言对方可是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
而且一旦事态继续发展下去对她自己就会愈发不利。
如今看来妙音虽然看上去并不想让他们接触聚魔之地，但阻止的意愿显然并不强烈。
莫非是早已笃定这聚魔之地的意识不可能和他们有太多交流？
也许是对他们充满了敌意，也许灵智尚未达到能够正常交流的地步。
总而言之，楚阳还是挺好奇这一点的。
此时看到聚魔之地的意识居然会主动找上他和云秀，而且看上去还是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顿时觉得结果可能有点不妙。
该不会这聚魔之地实际上极其排斥他们，上来就出手攻击吧？
这应该算是最糟糕的情况之一了。
好在楚阳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将他们两个团团围住之后，人群中竟是有一人独自走到了他们面前。
而楚阳也终于看清楚了这其中一人的样子。
果不其然，对方虽然看上去和人类差不多，但那也只是大概的样子而已。
实际上只能将这家伙称之为人形生物。
光从整体的构造来看确实和人类差不了多少，都是两只手两条腿，也没有多出一个脑袋。
但走到他和云秀面前的这家伙脸上可谓一片空白。
没有鼻子也没有耳朵，其他本应出现在人类脑袋上的东西更是完全不存在。
没错，这就是一个无脸人。
这让楚阳忽然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些影视剧。
这样的设定在某些较为魔幻的作品中并不少见。
只是对于那时的他而言可谓是童年阴影。
而在穿越到诸天万界后，楚阳遇到过的更加诡异、更加恐怖的东西可谓多得数不清。
因此如今忽然看到这么一个无脸人，心里倒是一点波动都没有。
而在更进一步地观察之后，楚阳便发现这家伙可不仅仅是“无脸”那么简单。
不仅仅是脑袋，对方的全身上下似乎都没有完整的细节。
就像是简笔画或者极为粗糙的雕塑一样，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
光从之前那十分模糊的轮廓来看确实和常人差不了多少。
这也是他之前猜测入口处这些家伙都是受到邪气侵蚀的修士的原因。
现在看来他之前的想法实在是太过天真了。
就在这个时候，妙音那略带讥讽的声音忽然响起。
【都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这家伙连一点长进都没有。】
正当楚阳开始思考这句话的意思之时，一个略显别扭也略显吃力的声音忽然传入耳中。
“我可……不像你，整天都没……事干，哪……有时间去修炼……这方面的能……力？”
短短几句话，这个声音竟是讲述得极为吃力，仿佛能说完就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一般。
而且这个声音就像是才刚刚学会说话的孩童一样，显得非常别扭。
不用想楚阳也明白这个声音到底是从哪来的。
不出意料的话，这显然就是传说中的聚魔之地自我意识发出的声音了。
只是对方刚刚那几句话显然是在回应妙音，让楚阳一时有些懵逼。
明明妙音是在他的脑内和他交流的，为何这家伙会知道妙音说了什么？
如果仅仅只是看出了妙音寄宿在他体内或是他和妙音有所关联的话倒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好歹人家的身份和实力摆在这里，知道这些事并不奇怪。
可这能直接读取他和妙音的脑内交流是不是太过夸张了？
如果这聚魔之地意识的能力已经达到了这个地步，岂不是连对方能读心的可能都无法排除？
一想到这一点，楚阳便顿时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妙音自然明白他有什么顾虑，不由轻笑一声。
【放心，那家伙只能听到我的声音。】
“我……可没有……那……么……厉害。”
聚魔之地意识当然听到了她这句话，很快就断断续续地解释道。
……你还是先别说话吧。
楚阳一时有些无语。
虽然他并不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但对方说起话来实在是太别扭了。
不说音调和口音这种听得难受的方面，最重要的还是说话实在太过吃力。
光是说这一句话的功夫正常人都已经至少说几十句了。
该说不说，楚阳现在甚至怀疑正是因为对方难以交流，妙音才没有那么决然阻止他们前来此地。
就算这聚魔之地的意识真的知道相关秘辛且愿意告诉他，他要想了解到全部真相也得等到猴年马月。
而且即便真的费劲功夫从对方口中得知了所谓的真相或是线索啥的，也可能对他没有什么用处可言。
毕竟对楚阳来说对方身上的一切都是未知，对方是否就是他要找的破局点犹未可知。
为了这么一个未知的事物，他自然不可能花费太多时间。
对他来说与其浪费这么多时间和精力还不如冒一次险。
这也是他会选择来这聚魔之地的原因。
然而令楚阳万万没想到的是，他预想中的风险可能没有那么大，但却在另外一个方面出了点问题。
现在看来最好的消息就是聚魔之地的意识并未一上来就攻击他，看上去态度还是较为友好的。
而且对方也和妙音认识，应该不至于会对他们动手。
这样一来，或许他们就没有必要太过担心进入聚魔之地后会遇到什么危险了。
反正只要有聚魔之地本身的意识做靠山，他几乎就能横行于整个聚魔之地。
只是一想到对方这连说点简单的话都极为吃力的样子，楚阳就有点头疼。
好在这聚魔之地意识的灵智并不低下，至少和常人差不多，不然交流起来会更加折磨。
这般想着，楚阳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微笑。
“那就好。”
然而他此言一出面前这无脸人身上的气息竟是微微一变，语气更是转冷。
“你……笑什么，真……恶心！”
听到这话，楚阳忽然有些懵逼。
而他脑海中已经响起了妙音那不加掩饰的嘲笑声，都快笑得喘不上气了。
这让楚阳变得更加尴尬。
不是，连客套地假笑一下也不行？
他本想习惯性地微笑一下以缓和此时的气氛，同时也是对聚魔之地意识表达友好之意，却万万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就是远远出乎自己的意料。
说实话穿越到诸天万界这么多年，他还真没怎么经历过这种事。
要是真对他有仇怨也就罢了，但这聚魔之地的意识看上去好像真的是因为他这一笑变得十分恼怒，也不知道是碰到了对方心里的哪根弦。
总不可能对方就是一个对笑容很厌恶的家伙吧？
而在这个时候，已经停下笑声的妙音才作出了解释。
【别在意，这家伙一直都有点不正常，也不知道是在哪学的，亏我还以为她会有所成长呢，没想到还是这个样子。】
“原来如此。”
楚阳顿时恍然大悟。
其实他倒是能理解这聚魔之地的意识为何会是这么一个性子。
说白了一个空间的自我意识刚刚诞生之时本就是一张白纸，无论是灵智还是性格都是一片空白。
比起刚刚出生的婴儿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因如此，当它的灵智逐渐成长、具体性格慢慢形成的时候自然很容易受到各种影响。
那么它这么多年以来能接触到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呢？
答案显然不言自明。
这里可是传说中的邪修圣地，不知多少邪修会慕名前来此处。
而邪修都是些什么人谁都清楚。
于是在这些本就不太正常的邪修的影响下，会慢慢变成这样的性格并不奇怪。
而且一旦形成可就根深蒂固了，要想改变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只能说这个世界的邪修害人，能将本来如同一张白纸的存在污染成这个样子。
当然这并不算是最坏的结果。
至少这聚魔之地的意识只是在嘴上说些这种话，并没有像很多邪修一样直接动手。
而且从态度上看倒是显得比较友好了。
正因如此，楚阳倒是没有对对方刚刚的话有多生气。
说白了如果这番话是某个长得美若天仙的美女说的，显然就是经典的傲娇角色了。
不过聚魔之地意识显然对妙音的评价有很大的意见。
听到对方刚刚说的那番话后，它便顿时冷哼一声。
“你才不正常。”
在极度生气的影响下，它竟是连话都说得更加利索了。
仿佛刚刚那连蹦出几个字都非常吃力的和它不是一个人。
【好好好，你最正常。】
妙音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扯下去，语气十分敷衍。
说实话楚阳也不想听这俩家伙继续扯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了，只想进入正题。
而且妙音说的话是在他的脑海中出现的，可以说是在和聚魔之地的意识隔空交流，而他只是一个媒介而已。
如果不是早就已经习惯了，他估计会受不了妙音这家伙一直在和聚魔之地意识隔空对话的样子。
毕竟有时候实在是太吵了，吵得让他有点受不了。
不过聚魔之地意识显然也听出了妙音语气中的敷衍之意，冷哼一声以示不满。
但它并没有继续说什么，竟是直入正题道：
“你们……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情绪变得稳定之后，它竟是又回到了以往那连说话都十分吃力的样子，声音也断断续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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