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一剑、一刀、一枪同时伸过来,格住巴鲁的弯刀。
君潜、朝诺和沈蕴川三人几乎是同时出手,用自己的武器护住岁岁。
三把武器,同时撞在刀上。
巴鲁左手虎口当场裂开,整个人都是失控地向后跌出去。
弯刀摔落在地,他慌乱地想要捡起刀。
嗷——
一旁的老虎早就按捺不住,张开血盆大口扑过来,一口咬住巴鲁的咽喉。
锋利的尖牙,刺破皮肉和血管。
老虎不客气地吞咽着新鲜的血水,巴鲁痛苦地挣扎着,眼睛圆瞪却根本无法挣脱。
终于坚持不住,双目瞪着夜空,一脸痛苦地死去。
看老虎还咬着巴鲁不放,岁岁皱起小眉毛。
“小虎虎。”
老虎恋恋不舍地张开尖牙,松开死去的巴鲁。
舔舔嘴角,站到岁岁身边。
岁岁伸出小手,在大家伙的背上轻拍一计。
“乖,一会儿奖励你吃一只羊!”
听说马上有肥美的羊肉吃,大家伙立刻高兴起来,甩甩尾巴,在岁岁的小胳膊上轻轻蹭了蹭。
巴鲁的两个侍卫看巴鲁已死,两个人主动丢下武器投降。
“把这里收拾干净,大兵到包围集合待命。”
朝诺一声令下,众人的迅速行动起来。
打扫战场,处理掉尸体和杂物,退到中心帐区外部,重新集结。
之前,守护乌力图的侍卫,早就被巴鲁的人杀死。
此刻,大帐四周全部都是空缺的。
朝诺的几个亲信,很自然地走过去,护卫在乌力图的帐篷外,接管中心大帐的防守。
向站在一旁的君潜和沈蕴川做个手势,朝诺牵住岁岁手掌,带着几位族长一起走进可汗乌力图的帐篷。
君潜和沈蕴川趁乱退后两步,悄悄离开。
现场人员混杂,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真实身份。
大帐内。
朝诺站到床边,弯下身去帮乌力图拉拉毯子。
“一切都解决了,父汗放心吧。”
“哎——”
乌力图靠在枕头上,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对眼睛里有愤恨,还有几分难过。
“真是想不到,我这两个儿子全都白养了。”
“可汗何必如此,三王子朝诺对您可是忠心耿耿。”
“是啊,三殿下虽年轻,却有勇有谋,可汗有这样的儿子应该骄傲才是。”
……
几个族长纷纷安慰,语气中不乏对朝诺的赞誉。
起初,大家对朝诺也是多少有些看不起的。
毕竟,一个连可汗这个亲生父亲,都不怎么放在眼里的孩子,谁又会把他当成真正的王子。
从朝诺带回岁岁,将可汗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到岁岁成为神女,众人对朝诺也是的刮目相见。
今晚朝诺竟然能拿到军符,提前做好应付巴鲁叛国的准备,大家对于这个少年也是彻底信服。
如果不是朝诺,今晚巴鲁将那几万大军召回中心大帐。
众人的结果只有两个,要么投降,要么死。
那个一向自大浅薄暴戾的巴鲁,肯定是比乌力图更糟的领袖。
那样的结果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乌力图转过脸,注视着朝诺,眼中同样满是温柔。
今晚如果不是儿子,恐怕连他也难逃一死。
“从今日起,朝诺就是唯一的王子,我唯一的继承人。”
“拜见朝诺王子!”
一个族长带头跪下去。
几个族长也纷纷紧随其后。
“大家快起来。”朝诺伸过手掌,示意众人起身,“今晚多亏诸位鼎力相助。”
“王子殿下太客气了。”
“是啊,我们哪有做什么,还不都是您的功劳。”
……
大家都知道,这位就是未来的可汗,言语之间自然是多上几分奉承巴结。
“好。”朝诺轻轻点头,“天色不早,诸位也都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几位族长告辞离开,朝诺向帐中的两个吓坏的侍女也挥挥手。
“你们两个也去休息吧,我要和可汗聊几句,晚一点我会安排其他来照顾可汗。”
“是!”
两个侍女行礼离开。
朝诺侧眸扫一眼大帐门口。
“晚上夜凉,放下帐帘。”
“是!”
门口的朝诺亲信,抬手将挑起的帐帘放下来,侧眸看看四周。
“严加防守,不得让任何人靠近可汗大帐。”
几十位天狼部族侍从,齐应一声,迅速将乌力图的大帐围护起来。
亲信头目上前一步,手扶刀柄站到大帐门口。
听着帐篷外的脚步声,乌力图只当是朝诺要保护他的安全,并没有多想。
伸过手掌,他拍拍床边的空位。
“诺儿,坐下,父汗有话和你说。”
朝诺没有坐,一对蓝眸里的目光,也转为冰冷。
“乌力图,现在……还是你乖乖听我说吧!”
听到他直呼自己的名字,乌力图皱眉抬起脸。
对上少年冷冰冰满是恨意的眼睛,他隐约感觉到什么,眉头一皱。
“诺儿,你这是怎么了?”
嘴里询问,乌力图的左手悄悄地伸到枕下。
“我的名字是我娘亲取的,对不对?”朝诺问。
听他提到母亲,乌力图微微眯起眼睛,眼前再次闪过那个拥着天空一般蓝眼睛的美丽少女。
“是啊,朝诺的意思是自由,你娘亲一直希望你长大后,能够像鹰一样自由自在。你和她长得很像,不光是眼睛,每次看到你我都会想到你娘。”
“所以……你才害怕与我对视,是吗?”
“害怕?”乌力图怔了怔,露出笑容,“我为什么要害怕,我和你娘亲可是相亲相爱的,只可惜她……”
“信口。”
朝诺厉声喝住他,侧脸看向岁岁,语气重新转为温柔。
“岁岁,乖,到外面等哥哥。”
小家伙还小,朝诺并不想让她看到,那些人世间让人作呕的恶,还有他杀人的样子。
小家伙点点头,向木床的方向挥挥小手。
“小猴猴,快走啦,别打扰朝诺哥哥。”
小金丝猴利落地从床边跳过去,和老虎一起跟在岁岁身后走出帐篷。
听着岁岁的脚步声消失在帐外,朝诺重新转过脸,蓝眸里染上杀意。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这些鬼话?”
朝诺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乌力图的衣领。
“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我娘是被你亲手射死的吗?”
“我……”乌力图眼中闪过慌乱的神色,忙着掩饰,“我对你娘可是一片痴情,怎么会做这种事,你不要听他们乱说。”
“痴情?”朝诺冷哼,“你的所谓痴情不过就是折断她的翅膀,让她从一只鹰变成你听话的金丝雀,今天……我就要为我娘,为我的祖父祖母,还有所有天狼部死在你手下的冤魂报仇雪恨!”
“放肆!”乌力图用力拉扯碰着他的胳膊,“我可是你父亲,你要弑父吗?”
“父亲?”朝诺一脸鄙夷,“从我知道真相的那天起,你就不是我的父亲了,你只是一个禽兽。”
朝诺抬手抓过一个坐垫,用力压住乌力图的头脸。
“这些年,我任你们轻视、嘲讽、打骂……等的就是这一天!”
乌力图偷袭天狼部族的那一晚,一向与世无争的天狼部族大败,整个夏牧场的草地都要被鲜血染红。
包括朝诺的祖父、祖母在内,都成为乌力图和格列的刀下之鬼。
身为部族公主的朝诺母亲跪在地上,向乌力图磕头恳求,才保住剩下族人的性命。
如果不是乌力图,他的祖父祖母、娘亲和天狼部族的族人们……
或者还可以像以前一样,在白头山下丰茂的夏牧场。
放牧、喂鹰……
自由自在。
“乌力图……”朝诺抓着垫子的手,一点点地收紧,“你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