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三人都呆住在原地。
燕无双最先反应过来,勾唇一笑,“王爷,好久不见。”
谢丞骞幽深眸光始终落在宋曦晚一人身上。
宋曦晚心神一滞,莫名心虚是怎么回事?
“你,你怎么来了?”
这话令谢丞骞面色冷沉至极,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迈着步子往里走。
每一步都充斥着压迫感。
许神医手中的药粉都悄悄放下,察觉到气氛不太妙,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便看见谢丞骞拽着宋曦晚手腕走了。
“哎!”
宋曦晚没有防备,还趔趄一下。
奈何谢丞骞还是没停下脚步,似是想尽快离开这里。
燕无双看着这一幕,眸底闪过黯然,斟酌过后便想追上去,却被许神医给摁下去。
“你去凑什么热闹?”
“即便是王爷,也不该光天化日之下对宋姑娘拉拉扯扯。”
燕无双虽觉得晚了,可方才宋曦晚神色分明是不愿意的。
许神医瞥他一眼,没好气地把他衣裳给扯下来,药粉直接就往化脓的伤口处撒下去。
疼痛让燕无双倒吸一口凉气,额头还冒出一层薄汗。
许神医淡声道:“还是顾好你自己吧,王爷从来不是这样的人,里面多着我们不知道的事。”
目前来看,宋姑娘的表现比起之前的抗拒要温和许多。
燕无双听出弦外之音,倏地抬头追问:“许神医知道什么?”
“不知道。”
许神医一口否定,继续处理伤口。
可燕无双知道许神医撒谎了,且真相大概是王爷和宋曦晚关系匪浅。
一想到这里,燕无双心口处的疼痛不比伤口的痛轻。
此时,宋曦晚被拽到前往王府的马车上。
她面带不悦地发问:“王爷这是何意?”
谢丞骞沉脸不语。
该如何说他不想曦晚跟燕无双走得太近这些事?
宋曦晚想起上次谢丞骞还怀疑燕无双有问题,则解释道:“他身上伤势很重,在这上京城又无依无靠,你怎能将他置之不理?”
“我置之不理?”
谢丞骞心中的气有些藏不住,眸色沉冷至极。
宋曦晚一怔,后知后觉这话说的有点重了,又继续道:“他一个人从军营回来,赶路赶了那么久,刚还差点被一个酒楼老板给欺负了,看在往日情分上,我们不能不管。”
谢丞骞拳头攥紧,手背处青筋浮现。
往日情分?
他嗓音极沉,“你倒是关心他。”
宋曦晚眸中闪过迷茫,为何这话听着有一点奇怪?
似乎藏着几分阴阳怪气?
宋曦晚坦荡反问:“当然要关心,你不是最清楚他对我而言是什么样的人吗?前世在暄王府时,唯有他照顾着我。”
这字字句句都在戳谢丞骞的心。
“所以呢?这次你便要……”去燕无双身边吗?
宋曦晚等不到谢丞骞后半截话,大概能猜出他不乐意她去照顾关心燕无双,可是为什么?
她琢磨不出一个所以然,只笃定道:“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弃他于不顾。”
那三年,如果没有燕无双,宋曦晚不确定自己是否真能熬过去。
燕无双是至亲至友之人啊。
谢丞骞冷笑,“即便帮他更衣上药?”
“谢丞骞!”
宋曦晚被这满是讽刺的话语激得面色含怒,明眸里尽是失望。
她在谢丞骞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
谢丞骞直视着她,又道:“我听得一清二楚,难道只是一个误会吗?曦晚,你要明白你的身份。”
最气人的是,他受伤时候都不见曦晚这么担心,且主动提出要给他上药!
凭什么燕无双有这待遇?
甚至曦晚还为了燕无双,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看他。
宋曦晚气得咬紧牙关。
她知道自己身份,可当时只是一时着急,反应过来后已经打算交由许神医,调侃两句缓和气氛便退避。
谁知谢丞骞突然来了,如今还说这般难听的话。
宋曦晚心中浮起一抹致命的委屈窒息感!
一如前世那样!
她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怎么会觉得谢丞骞跟以前不一样了,又要再一次飞蛾扑火呢?
“这些都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宋曦晚偏开头,嗓音都冷了几分。
谢丞骞心头收紧,早在看见她一面淡漠疏离神情时便后悔了,他方才太过冲动。
他滚动喉咙,试图解释,“曦晚……”
“王爷若只是问这些,那我无话可说,你要是看不过眼大可以去外面说我行事不端,我先告辞了。”
宋曦晚着实不想跟他聊不下去,直接往马车外走去。
谢丞骞伸手将她强行搂回怀中。
这力道还极大,宋曦晚想挣扎都不行,只得狠狠瞪着他警告,“王爷这是在做什么?”
“我错了。”
耳边是谢丞骞沉哑呢喃。
宋曦晚却不接受,冷声讽刺,“王爷何错之有?你说的都大大有道理,是我不懂事而已。”
谢丞骞双臂逐渐加重力道,宋曦晚觉得呼吸都有点不畅快。
他真是有病吧?
每次让她委屈完就一句错了就完事了?
宋曦晚当真不愿意这样下去,先前便当作是一场梦算了,反正前世她便总是梦见这些。
怎知,谢丞骞嗓音又响了起来,“我是害怕。”
宋曦晚震住。
什么?
谢丞骞脸埋在她颈窝处,低声呢喃,“我害怕你又像前世那样,心里只有他一个,不要我。”
宋曦晚的愤怒乍然消散,只剩下一头雾水。
这说的什么玩意?
不对,他们之间是这个情况吗?
“明明是你不愿意理会,怎就成我的错了?”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把你推到他身边,让你果断选择离开。”
谢丞骞认错速度一向很快。
可这言语仍旧让宋曦晚摸不着头脑,有一种他们两人的前世记忆完全不一样。
她和燕无双之间从来都是亲友啊!
宋曦晚更好奇的还在前一句话,“是吗?那你是怎么推的?”
谢丞骞身子僵住,大概是问到他最不想回答之事。
越是这样,越可疑。
宋曦晚静静等待答复。
片刻后,谢丞骞轻叹一口气,闷声道:“我说了的话,你不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