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敢了,以后绝对听从夫君之言,不会有半点忤逆之意,求求你不要休了我。”
宋玲溪从未这般卑微过。
自从便是天骄之女,在大伯父大伯母护航下,没人敢对她有半分不敬。
如今被张坤凌百般折辱,她还是要留在张家,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奈何张坤凌看向她的目光里尽是嫌恶,“我张家已经给过你多次机会,你屡教不改,我张家留不得。”
宋府一案震动整个上京城,连皇上在早朝时都怒骂几句宋康文无耻。
宋玲溪还是宋康文亲生女儿,哪能留?
正好,张坤凌趁机撇清先前一事,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宋玲溪身上,日后还能再娶一个娇美人。
想到此处,张坤凌嘴角笑容更冷,偏头吩咐小厮,“把门看好,别让闲杂人等来玷污我张家门楣。”
“是。”
宋玲溪凄惨笑着。
闲杂人等?
玷污张家门楣?
张坤凌怎能如此厚颜无耻说出此话的!
周围聚集看戏的人颇多,见状都对宋玲溪百般嘲讽——
“活该!当初宋大人就是太过心慈了,才会将这宋玲溪当作亲生女儿对待。”
“谁能想到一母同胞的兄弟心这么黑,更别说那宋老夫人,狠心程度简直是闻所未闻。”
“呸!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大家还是走远点,免得沾上晦气。”
“……”
宋玲溪被唾骂声包围,脸上甚是无光。
贱人!
所有人都想逼死她!
宋玲溪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冲着张坤凌背影怒骂,“张坤凌,你今日这般薄情寡义,他日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张坤凌身影早就走远了。
小厮怕惹恼少爷,忙驱赶宋玲溪走远些。
宋玲溪狠狠瞪他一眼,到底还是架不住那些谴责嘲讽目光,灰溜溜绕过街角消失了。
宋曦晚放下车帘,面色淡冷。
以她对宋玲溪的了解,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秋竹看得咋舌,昔日嚣张跋扈的二姑娘如今沦落到这般地步,心中浮起一抹怪异感觉。
可她还是暗暗嘀咕一句,“活该!”
因为二房一家,姑娘受太多苦难了。
宋曦晚眼底闪过一抹暗色,低声在秋竹耳边吩咐几句。
秋竹微怔,定住看姑娘一会,这才重重点头。
等马车过了拐弯处,秋竹便悄悄下车。
车夫又再驾车送宋曦晚前往市集那边,随便挑选一些东西才打道回府。
翌日。
张坤凌横死在府中又引起一番动荡,查到最后,最有嫌疑之人竟是昨日被赶出张府的宋玲溪。
听闻昨夜宋玲溪趁机逃入张府,用匕首刺穿张坤凌的胸膛。
一刀毙命!
之后不知所踪,如今整个上京城都在搜捕着宋玲溪。
秋竹都懵了。
昨天姑娘让她去收买张府守门护卫,请他们夜里去吃酒,她猜到这是给二姑娘报复的机会。
谁知,二姑娘下手这么狠啊!
秋竹第一次做“帮凶”,心中有点不安,“姑,姑娘……”
“看看我们昨日一起买的春联,如何?我觉得还是少了几分韵味,不如派人去请杜夫子亲自提字写一幅?”
宋曦晚面色淡然地查看着桌面几幅随便买回来的对联,暗中提点秋竹。
秋竹慢慢回味过来姑娘的意思,心神微震。
姑娘这是让她装作不知?
秋竹不禁多看姑娘几眼,没能从那清冷恬静面容看出半点端倪,这才后知后觉姑娘心智并非常人可比。
她也不能拖姑娘后腿!
“这些字大多都是才子们为赚几分钱财拿去卖的,哪能比得上杜夫子的字,姑娘早已拜杜夫子为师,定愿意为宋府题字。”
宋曦晚抬眸看她一眼,唇角浅勾,“嗯,那你亲自去一趟分院,今日上京城内可能比较乱,小心些。”
“明白!”
秋竹重重点头。
她这去送口信的同时,还在打探缉拿宋玲溪的情况。
奇了怪的,一整日过去居然抓不到人!
这可是上京城,张府背后还有申贵妃撑腰,听闻张夫人得此噩耗后,整整哭了一天一夜,誓要将宋玲溪碎尸万段。
宋玲溪如今无依无靠,不可能躲得过这些官差搜捕才对啊。
秋竹回来就连忙把这消息告知姑娘,不免有点担心,“万一二姑娘疯起来对付姑娘你……”
宋曦晚面容平淡,轻声道:“有人插手此事了。”
有此能耐的没几个,愿意帮宋玲溪的,怕是只有一个。
苏洵瑶!
真是愚蠢,为了对付她将苏家牵扯进来,真是难为苏丞相为人秉公任直,最后若是落得一个窝藏杀人嫌犯的罪名是真不值得。
宋曦晚眸底有些许动摇,不知是否该插手。
谢丞骞要是在这会如何做?
几日后,此事慢慢消停,除张府还在悲痛欲绝,众人的注意力已经落在会试结果上。
谁会拔得头筹?
宋曦晚整理心绪片刻,特地前往分院见杜夫子。
“此次考试耗费你诸多心神,府中又出了这样的事,应该好好歇着的,不必急着过来我这,等会试结果出来后也不急。”
宋曦晚淡笑,“谢杜夫子担心,弟子如今已经好多了,且夫子答应亲自提字赠宋府春联,弟子自然是要来的。”
杜夫子才名颇盛,一字可值千金。
当然,宋曦晚心中一直想着苏丞相一事,不知如何定夺。
“行,我已写好了,若是不满,我再重写。”
杜夫子得知宋曦晚的遭遇后,态度都比从前松缓许多,当年两岁的她能走到今日真是老天眷顾了。
宋曦晚面露笑颜,“夫子说笑了,您的字怎可能有人不满?”
杜夫子眉眼掠过一丝骄傲,“切不可如此自负。”
两人皆是一笑。
之后,宋曦晚暗中提及宋玲溪一事,又问到苏家情况,成功让杜夫子明了她的意思。
杜夫子一语点破,“你觉得是苏家藏了宋玲溪?”
宋曦晚纠正,“苏家的人。”
杜夫子恍然大悟,而后目色逐渐暗沉下来。
“苏丞相坐在此位置多年,心思定比多数人缜密不少,可苏家庞大,苏丞相也不可能事事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