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一早上他被吵醒,发现床前都是人已经吓傻了。
莫名其妙就被指责玷污了裴琳清白!
“我都不知她来云鹤书院山下了,况且我要真有那点心思,何必要等到今日啊?”
宋君龄越想,越是觉得委屈。
徐氏怒火也不见消停,“你还狡辩!若真没有事,裴姑娘为何会哭着上吊自尽,若非被发现得早,你还要背负上一条命债!”
“娘!你怎么不信我?”
宋君龄甚是失望。
宋曦晚看着这一幕,极为头疼。
“大哥,阿娘并非不信你,只是这事太过严重了,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宋家闹出丑闻必会被针对了。”
尤其阿爹和阿娘对大哥从小就严厉教育,不让他行差踏错。
谁知,如今闹出这种事来!
一旦传出去,大哥便是私德有亏,日后入朝为官都要被指指点点。
“罢了,木已成舟,找个时间去下聘求亲吧。”
徐氏怒火泄完,仅剩下一阵无奈。
倒是宋君龄不肯吃这哑巴亏,“我不同意!我没做过的事情,为何就要我付出代价!”
这一下又把徐氏的怒火激起。
“打!给我狠狠打!”
大哥今日也不知哪根筋不对,梗着脖子倔强道:“打死我,我也不会娶裴琳的!”
徐氏险些被气晕过去。
宋曦晚只好赶紧把她带走,一边吩咐小厮,“请大夫来给大哥看看。”
“是。”
走了一段路后,徐氏似乎缓过来了,眉心还是有抹不去的愁。
宋曦晚就着凉亭里的凳子扶她坐下,柔声安抚,“阿娘何必跟大哥生气,他这似乎真被陷害了。”
“我知道。”
徐氏重重叹口气。
这答案让宋曦晚略微意外,“阿娘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这样兴师动众?”
“你比你大哥懂事,还不明白我的用意吗?”
宋曦晚微怔,有点悟了。
大哥这事被人“捉奸在床”了,裴老夫人也上门要个说法,徐氏只能把面上功夫都做好。
一来是为了保护宋府,二来争取些时间去查清这事。
偏偏大哥一根筋,还要跟阿娘对着干。
宋曦晚给阿娘顺气,话还是偏向大哥的,“大哥受了这么大委屈,难免会失去理智。”
“若是他小心些能遭受人算计?”
徐氏轻哼一声。
宋曦晚知道这时候不能跟阿娘唱反调,只好换了话题,“这事这么蹊跷,又跟祖母有关,阿娘真让大哥娶那裴姑娘?”
徐氏面色沉了些。
任谁都不喜欢儿子婚事被人这般算计,上次曦晚也差点着了道。
他们存着什么心,那是一清二楚的。
“看他命,若是拖到最后一刻也查不清,那你大哥必然是要娶的。”
宋曦晚心都凉了些许。
明明大哥只是没有害人之心,为何便要吃这样的哑巴亏?
徐氏看穿她的神情,淡声道:“这也是他该成长的地方,被保护的太好便容易遭到这些。”
宋曦晚闷声回答:“可是大哥方才说了,宁死也不愿,按照他那气性真会做得出来。”
徐氏噎住。
儿子确实是个性子纯粹刚烈之人。
徐氏开始自责,“都怨我,该让他早点看懂人心险恶的。”
宋曦晚赶忙安抚,“阿娘说什么呢,这世间最防不住的就是人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相信一定能还大哥一个清白的。”
此事暂时还没泄露出去,说明他们还想拿捏大哥,以此作为要挟。
到底是老夫人的意思还是二房的算计?
不重要,她会让他们后悔的!
宋曦晚安抚好阿娘,这才前去探望大哥。
宋君龄趴在榻上哼哼唧唧着,屋内还散发着一股刺鼻药草味,可见伤得确实很重。
“大哥。”
一听到妹妹声音,宋君龄抬起欲哭无泪的俊容,张口便诉说委屈,“曦晚,大哥真不是那样的人!”
那模样实在有点可怜。
宋曦晚忙附和道:“我知道,定是有人在陷害大哥。”
宋君龄并未因此松口气,重新把脸贴在枕头上,浑身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可我想了许久也没想出来会是谁陷害我,万一是个意外,裴表妹的名声已经毁了。”
这责任他还是要负的。
宋曦晚沉静望着单纯如小白花般的大哥,寻思他这样被算计也是正常的,这么浅显的局都看不出来。
她没有将那点猜测说出,只是问:“大哥先别自责,不如先跟我说说那日究竟发生何事了?”
宋君龄心绪被妹妹淡然轻缓语气稳住,慢慢回想那日情况。
同窗好友说千香阁里来了一批西域运送过来的美酒,邀他前去一同品尝。
君子爱酒,在所难免。
宋君龄不就心动了,说到这里面色就皱成一团。
“可惜这酒我尝着也就那样,喝了没几口就醉意上头,我们便想着找个客栈歇脚,翌日再回客栈,谁知醒来会变成这样。”
宋曦晚眸色冷沉。
对方应当是十分了解大哥,用这么一个不太高明的局就把大哥给困住了。
“是哪位同窗好友邀请大哥的?”
“就梁霄啊。”
宋曦晚细问才知道这梁霄自幼就跟大哥是玩伴,两人称兄道弟,宋君龄自然不会怀疑他。
可宋曦晚跟这梁霄没有交集,不免觉得他有嫌疑,“那大哥醒来时,这梁霄在何处?”
这把宋君龄问住了。
事情发生后,他都没见过梁霄,每天都在被责骂。
“应该在别的房间吧?”
宋曦晚抿紧嘴角,打算再问些什么时,外面又传来一阵吵闹。
依稀听到大哥的名字。
应当是那裴老夫人,今日一上门就去老夫人院子里哭诉,直言大哥不给一个交代就死在宋府门口。
这会估计是没从阿娘那里得到想要的答案,跑来大哥这里闹了。
整个宋府都被搞得鸡犬不宁。
宋君龄有苦难言,自顾自地呢喃,“罢了,妹妹,你去告诉阿娘让人准备去裴家提亲吧。”
“大哥不是才说宁死不屈?”
宋曦晚略微诧异。
宋君龄苦笑,“这是我一人的错,总不能让整个宋府为我背负骂名,裴表妹也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