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门其中几处检查过后,鱼静怡和沐凌风打了个招呼,正欲离去,却被叫住,鱼静怡不解行礼:“不知沐盟主还有何顾虑?”
沐凌风捏着茶杯,问:“她房中你可进去了?”
鱼静怡犹豫片刻,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块片式石头来:“进去了,旁的没什么奇怪的,都是正常的生活用品。不过有一样,最是突出。”
她将石头递给沐凌风:“这上面的字迹虽然模糊,但勉强能看出来记录的什么,而且鱼暮弦标注了几个字,便能通顺读下来。我观之应是一首童谣,似乎是歌颂地神的?”
沐凌风双手接过石头,小心拿着,仔细看去,这上面确实似是一首歌谣:
煌煌耀阳,挂于中央。如火如金,照耀四方。
皎皎明月,游历八荒。如镜如盘,时隐时藏。
厚厚大地,载物无量,山川河流,皆其衣裳。
软柔似母,滋养四方,温暖如父,永世无忘。
地神地神,日月辉光,如怀如燃,佑我生长。
仙鹤扶云,抬头凝望,地神地神,护我无疆。
“多谢鱼姑娘,你需要的东西,稍后我会安排道童给你送去,我还有事,先失陪了。”说完,沐凌风眨眼便消失在了此处。
他实在急迫,直接传送到苍游宗,躲在云层之中俯视下去,出乎意料地,他很快就找了张槐清,只是没瞧见沅芷。
天门之中不是没有仙人,不过那卫暄和和易宛仙子,一个蛊门,一个驭门,见识定是比不上张槐清和沅芷。
旁人不清楚,他可是清楚得很,张槐清的来历和飞升时所亮的十二门是什么。
只犹豫一息,沐凌风便乘云直下,落在张槐清身边,躬身行礼:“晚辈沐凌风,见过张前辈,贸然打扰,还请见谅。”
张槐清正教月空蝉念书呢,听到这话,头也没抬,笑着回道:“沐盟主客气了,当年我也是天门门生,那是你就已经是天门门主。
您才是我前辈,这句前辈,我当不得。不过运气好修为比你高些,叫我槐清就好。”
沐凌风自然知道张槐清这是客气话,什么前不前辈,修为比他高了,前辈也得恭敬:“仙人客气了。我此来,是为求解惑,不知仙人可否方便?”
他的目光落在月空蝉身上,很是不解,就算张槐清再怎么平易近人,那也不应该是月空蝉此等小辈可以平起平坐的啊?若是此刻张槐清对面坐的是清念,他倒能欣然接受。
“仙人?”
张槐清压了压书页,让其定住,随后拍了拍月空蝉的肩:“小空蝉,我待会儿继续教你念书好不好?”
月空蝉点点头:“好。”她正欲离开,却觉一股力道压着她不让自己起,心中便有些疑惑,不过并未开口。
张槐清看向沐凌风:“沐盟主有问题不妨直说,这些孩子都是虚弥的未来,不是外人,没事的。”
他如此说,沐凌风也不好反驳,只得上前,将石头奉上:“在下偶然间得了一块石头,其上内容闻所未闻,仙人见多识广,可知一二?”
张槐清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无奈道:“呵呵呵,沐盟主实在高看我了,此内容,我也未曾见过,不过倒是还算顺口。”
沐凌风微微眯眼,收回石头:“这样,多谢。不知沅芷仙子在何处,仙人可否告知?”
张槐清又是一笑:“沅芷仙子在何处?我怎知呢?沐盟主这就找错人了。”
沐凌风面上和气,心里冷笑一声:“原来如此,多谢仙人了。你们继续,在下告辞。”
目送沐凌风的身影逐渐消失,张槐清转过身来,抬手轻轻拍了拍月空蝉的肩头,瞬间解了她身上的定身术。
月空蝉活动了下筋骨,抬眸“望”向张槐清,满是疑惑,轻声问道:“张爷爷,您为何特意留我在此处呢?”
张槐清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轻轻将古籍翻到下一页,那泛黄的纸张在微风中似乎带着岁月的摩挲声。
“沐凌风如今已然是仙盟盟主,” 他目光并未从书页上移开,语气不疾不徐,“不管他究竟是何种性子的人,你日后与之打交道怕是难以避免。而要了解一个人,自然得多些接触才行。”
月空蝉若有所思,双手放在石桌上:“那张爷爷觉得沐盟主是个怎样的人呢?” 她眨了眨双眼,脑袋略微凑上前去。
见此,张槐清笑了笑,他伸手取来一张空白宣纸,仔细地压在镇纸之下,随后拿起墨锭,在砚台中缓缓研磨起来,墨香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老实说,我并不太擅长看人,”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神情有些凝重,“这人不管何时,脸上总是挂着笑呵呵的表情,待人极为随和,处事也很圆润漂亮,给人的印象太过单一。”
他顿了顿,手中的动作不停:“就和他那徒弟一样,旁人对他们的看法竟出奇地一致。这样的人,实则最为可怕,小空蝉,你能明白其中缘由吗?”
月空蝉认真地点点头:“嗯,大概能明白,似乎每个人都未曾真正看透他们的为人。”
“回想我在天门修炼的那段岁月,见到沐凌风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 张槐清停下研墨的动作,目光望向远方,似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反倒是飞升之后,才有了直接接触的机会。”
“不过,你与鱼暮弦相熟,或许可以从她身上寻找突破口。” 他拿起毛笔,饱蘸墨汁,“他们师徒二人感情深厚,或许对彼此的了解远超旁人。
鱼暮弦那孩子,说起来也是个身世可怜之人。” 言罢,他挥毫泼墨,在纸上将方才所看的内容认真地抄写下来。
“你或许不知,鱼暮弦虽是鱼家最尊贵的小姐,但其实地位很是微妙。她爹厌弃她,她也恨她爹恨之入骨。”
听此,月空蝉皱了皱眉:“为何?我倒是从未听鱼姐姐说过这些事。”
“她肯定不和你说这些啊,你又不是不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为人。不过她家那些事儿,也不算秘密,稍微了解一下就知道,左右无聊,我便说与你听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