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川小心肝吓得扑通扑通的。他自得了四象白虎经后就一直修习这四门功法,关键是,可能是有江流川神识的缘故,学起来太过简单了;他隐隐觉得虎煞化生诀很牛逼,但一直不敢试,在鬼市杀人的时候也用的不过是白虎裂天爪和雷虎奔霄诀,刚才被夜寒打了九掌,知道自己如果再弄死夜莺,那就不容易;如果夜莺也是元虚七境左右,他说不定能嘎在这,当然了,身边还有雪魄精魂这个小丫头、大杀器,只是这个大杀器看着有点呆呆的样子,就知道吃。
如此,江大川暗暗发狠,且试一试虎煞化生诀吧。虎煞化生诀,引虎威入体,最大的影响就是容易丧失意志力,虽然有猛虎之力,但容易失去人性;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可能也是天虎族的最大问题。
刚才如果不是花曼曼撕心裂肺的喊了他一下,他还可能沉浸在杀戮之中,江大川回想起刚才自己的状态,不寒而栗,兽性压制了人性,夜昙公子的几个女人都被他撕了,这该是怎么一个变态的行为啊。江大川见花曼曼颤颤巍巍的靠近,看着雪魄精魂手捏着糍粑没塞进嘴巴正在惊愕的样子,看着飞天蝙蝠和镇元子的敬畏,江大川有些不好意思。但这时候还是要装一下。
江大川咳嗽了一下,“杀了。”
雪魄精魂当即扑出,她乃全身带着寒气直奔夜昙公子;原本夜昙公子被他姑姑夜莺喊的,自己准备跳船逃跑,要知道轩辕阁的人都是和海为伴,功法都是与海有关,他如果跳入大海,想抓也不容易。但雪魄精魂显然发现了他的企图,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她乃是元体一境之能,夜昙公子乃元虚八境,比江大川还要高一境,但在雪魄精魂面前就是差得远了。更何况,夜昙公子虽然武境高,可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姜小虎战力如此惊人,一刀一掌,连杀俩人。
夜昙公子本就是纨绔子弟,在轩辕阁、在夜氏,人人都宠着他,加上他本来武境就很好,此人自视甚高,以为天下英雄不过尔尔,但没想到遇到一个比他还帅气、比他还牛逼的人,且一招就杀了三叔,撕了姑姑,这让他突然心生胆怯之心。
武道中人,一旦心生胆怯,那纵然是元虚八境又能如何?
雪魄精魂一掌打算过去,夜昙公子张开纸扇,全身海水激荡;哪知道他是控水,雪魄精魂比他还要狠,直接把夜昙公子冻住了。花曼曼知道宗主今天使出了四象白虎经的功法,如果让这里的人活一个,那都不利于奉武宗,所以她当即大叫道,“杀了此人。”
镇元子二话不说,对着冻住夜昙公子的冰球“砰”的一拳,夜昙公子被打碎。
飞天蝙蝠和尔朱天光俩人,一直看着船上发生的一切,一个是元虚一境,一个是元虚二境,这俩人被惊呆了;他们没想到江大川杀人如此果断,更没想到轩辕阁的夜寒、夜莺就这么被弄死了;最为关键的是,夜昙公子就这样被打碎了,拼都拼不起来。
飞天蝙蝠肖自在搓搓手道,“宗主,轩辕阁阁主夜哭,精于武道,此人乃元体三境,一百二十岁得一子,是为夜昙公子;如果让别人知道咱们杀了夜昙,恐怕夜哭不会善罢甘休。”
江大川心底一沉,元体三境,确实牛逼啊,他淡然道,“咱们的船被夜寒弄坏了,就用这个船吧,船上的人,杀无赦。”
尔朱天光早有此意,当即和飞天蝙蝠、镇元子以及尔朱家的人立即杀入,片刻之间,一个不留。对于尔朱天光而说,也不能留,这他妈的要是被轩辕阁知道,那还得了。
在江大川进入武境这么久,他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要么就不下手,下手就绝不容情,他不会给夜昙公子有翻身的机会,更不会让他成为自己的后患;就是跑了的绯罗刹,江大川也准备去弄死。
没有几把刷子,装什么圣母。
花曼曼把夜昙公子、夜寒、夜莺的玉窍都收拾了,夜寒、夜莺的玉窍里面有些钱财、兵器、吃食之类的,夜昙公子的玉窍那就可丰富了,钱多多,里面还有四滴红狮血。
江大川注意到这玉窍有海浪纹,索性把东西全都移到自己的玉窍内,把轩辕阁的玉窍都给捏碎;水手们换了大船,继续向海盐城进发。
镇元子一直沉浸在激动之中,江大川知道他是看到了焚天虎尊的影子,笑道,“难怪江流川要封住天虎族人的虎威,我已经失态了。”
镇元子说道,“宗主,我天虎族人杀伐果决,圣师境之上武道众人皆可化身为虎,十人可抵万人,当年万虎山下一战,群虎悲嗷,眼看着兄弟、同袍一个一个被杀,焚天虎尊一人独战五行七界武道中人,一步不退,是何等的气势,壮哉!”
江大川摇摇头,“这功法却与人道大为相悖。”
镇元子不以为然,却不发反驳;江大川笑道,“难不成我天虎族人就怕了这天下武道中人?镇元子,这四象白虎经,你以后勤加修习,非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露出功法,尤其是在天剑阁弟子面前。岷山老人这老东西,四象白虎经原本就是我天虎族的,居然成了他千年立阁的根本了。”
镇元子大吃一惊,就见江大川一指点在他的额间,一缕神识透入,轻轻叩开识海;镇元子头晕目眩,四象白虎经口诀进入他的识海,他本是元虚四境之人,识海内元神为主,知道宗主这是传功法,虽然敞开识海,却依然抵挡不住江大川元神之力。
过了半晌,镇元子叹息道,“不曾想宗主元神如此强悍。”
说实话,江大川以元虚七境之能,可以驱大通经华境、可以养五行阵境、可以凝火凤之体、可以现玄虎金身,这都得益于他超前的元神,他的元神之力,甚至要比他的肉身功法还要厉害。
一路通行无阻,两日后抵达海盐城码头。海盐城一共有六个码头,每个相邻十里,就是奉武宗如今做生意做的这么大,江大川看了还是眼红;这里何止数千条船只排队停靠待泊,码头上无数人在卸货、装货,人声鼎沸、热闹非凡。这每天得多大的进出量啊,江大川注意到,这里不光是运送海盐,还因为有如此发达的船运系统,这里成了商品流通的一个集散地,天霜王朝的所有对外销售货品基本上都汇集到海盐城。
海盐城从狭义上讲就是一个城,从广义上讲就是一个足足有几个州那么大的区域,所以江大川极为不喜欢九林之木的行政区域划分方法,在东北直接把天烬城一带命名为天晶州、把打下来的土堡一域命名为花州。
狭义海盐城就在距离苍海百里的地方。
这个城池极大,比大禹城的规模还要大;要知道,在陶钧之器方界,大禹城比两帝两王的都城还要大得多。江大川入城后简直惊呆了,这里人口众多,到处都是商铺,熙熙攘攘、喧哗热闹。
镇元子带着众人行至海盐城凤天雪的宫殿,这里的宫殿在规模上就小了,也就是按城主规格;镇元子递上帖子,只说城主召无相阁前来,便有人带了进去。一路廊庭水榭,垒石成山,处处花团锦簇,虽琉璃砖瓦却不僭越,低调且奢华。
绕来绕去,雪魄精魂不耐烦了,“小虎,怎么回事,她和咱们谈事情呢,怎么不在正殿,这是去后殿么?”
镇元子也纳闷,绕了半天这是去哪呢?
过了一会,众人这才被领到一处四周皆是白纱帷幔、周边全无遮挡的小阁楼上,凤天雪穿着蓝纱歇歇躺着,身边五六个长得极为俊俏的小伙子,油头粉面地捏着水果正在喂她。
见众人来了,凤天雪笑吟吟道,“姜小虎,我可等你好久了。”
江大川坐在下首,笑着说道,“看来城主消气了,听闻对在下的暗榜都撤销了。”
“当然要撤销,我真怕江湖上一些糙人把你给伤了。你上次送我的香水在天霜城大受欢迎,等我到了海盐城,又被几家来抢,就剩下一瓶了。咱们说好的做生意,你倒好,躲在尔朱家也不出门了。”
尔朱天光急忙道,“启禀城主,主公最近忙于调度原来涂家、东方家的人脉、资源,整合鬼市两家产业,确实忙了些,这不,刚刚忙定就前来海盐城。”
凤天雪点点头,玉腿一伸,一个小伙子急忙把腿抱在怀里,她笑道,“我去鬼市这一遭,得了钱、得了名、得了利,算起来这些都不重要,最关键的是,得了你姜小虎这个人。”
花曼曼脑门上有一缕青筋,雪魄精魂刚要说话,江大川眼疾手快,塞了一个糍粑在她嘴里;他笑道,“在下和镇元子大师颇为合得来,凤城主如今掌管无相阁,镇元子为大助力,尔朱家会定期根据暗股每月呈缴利钱。尔朱家得凤城主支持,必将力压厉家、阳家。生意嘛,总有得谈。”
江大川示意尔朱天光,尔朱天光玉窍一翻,又是整整两大箱子的香水,瓶子在里面叮叮当当乱响。江大川笑着说道,“以后,尔朱天光会每月送来香水两百瓶,由海盐城一家向各地营销,至于价格嘛,城主有何打算?”
凤天雪惊喜地下了床榻,依次先看木箱,捏其一个打开了闻闻,满心满意道,“一瓶十金,如何?只是这量太少了。”
江大川笑着说道,“这就是要物以稀为贵,何况这香水、香水瓶生产都不容易,每一瓶,我尔朱家得五金即可,至于如何定价,凤城主说了算。在下可以预测,凤城主如果一瓶售卖十金,那市场上可以炒到百金一瓶。”
凤天雪就是靠做生意起家的,她提出一瓶十金,不过是想压压价,少分一些利出去;江大川这么一说,凤天雪就知道这小子也是生意脑子,但既然这么聪明,为什么只要五金?
凤天雪笑道,“依你看,我定价多少比较好?”
江大川摇摇头,“我说了,我尔朱家只需要五金一瓶足矣。”
凤天雪纳闷,“你这样让利于我,应该是有所图吧。说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江大川说道,“香水唯美人可受之、可爱之,我尔朱家的香水虽然产量不多,但绝对是精品,如果凭着这点香水来发财,那要等猴年马月。凤城主,今日在下前来是准备和你谈另外两笔生意。”
凤天雪感兴趣了,“说说看。”
江大川伸手夹了一块面点,皱着眉头好不容易咽下去,说道,“凤城主金枝玉叶,在吃喝这一方面却是大不如我。曼曼,摆席。”
花曼曼微笑着点点头,和飞天蝙蝠掏出鸡鸭鱼肉、果脯菜肴,并掏出两坛子酒;玻璃这玩意没有拿出来,江大川不会把牌底一下子都露出来的。
凤天雪笑道,“如果是论吃喝,在这一方界,就是三帝也比不过我。”镇元子倒了一碗酒递给她,她端着酒碗,见酒气氤氲心头一怔,见众人仰脖子喝了,再无疑心,轻轻抿一口;一口入喉,顿时展颜,一仰脖子也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