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元子突然单腿跪下道,“在下和凤城主所言,实乃和姜小虎商议好了的,这也是目前最可靠的办法。城主,姜小虎还没有料想到一点,那就是,无相阁原本是八爷凤逍游负责的,八爷如今已经不在了,多少人都在红着眼盯着无相阁这块肥肉;这一次城主莅临鬼市,立下如此大功,帝君自然高兴,那无相阁交给城主负责也是水到渠成的事,试问朝廷中谁敢和城主抢功?”
这一句话切中要害,说到凤天雪内心深处了。
凤天雪问道,“你为我如此筹谋,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镇元子丝毫不隐瞒,“无相阁有凤老阁主在,一阁之下有三个副阁主;为城主筹谋与此,就是想请城主在帝君面前替在下美颜几句,替在下谋取阁主之位。”
凤天雪点点头,如果说镇元子什么都不要,她反而狐疑,要知道无相阁虽然不列入朝廷各部,但却是帝君身边的钱袋子,所有人都知道凤南天对无相阁的重视,这也是一个很有钱的部门。鬼岛这一行,如果真如镇元子所说的发展下去,那凤天原到底是被谁杀了,真的无所谓,她凤天雪得掌无相阁、镇元子成了阁主,那以后就是一条船上的人,姜小虎不过是个有点实力的江湖势力而已,能为她所用,这岂不是更好?
镇元子又道,“在下和姜小虎筹谋此事,对于他来说,以尔朱家得天霜王朝庇护,这可比什么都重要。还有,城主,您瞧瞧这玉露香水,难得一见,姜小虎有言,只要能护着尔朱家,他愿意把这香水与城主共享?”
凤天雪大喜,“与海盐城分享?”
镇元子笑笑,“不是分享,是独家买卖。这香水制作程序复杂,只有他一家拥有,姜小虎说了以后这香水,每月供给海盐城百瓶,有各种香味,每一瓶价格由城主自己确定,他只要一半利钱就可以。”
凤天雪止不住高兴,她毕竟是做生意的人,这香水如果经由她传出去,那些宫廷贵妇、那些豪门世家的女子,这不得抢了买。
凤天雪是见过世面的人,可以说天下之物,再稀罕的她都能买得到,眼下这香水她就没有,别说她没有,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一瓶恐怕被市场上稍微抬抬价就能比金子还贵。
凤天雪忍不住问道,“确有此言?”
镇元子说道,“姜小虎说了,天下人已经全都知道他和您之间有恩怨,这样反而有利于咱们此次筹谋。城主,眼下局势如此,需当机立断。”
凤天雪再也不多想,起身道,“走,你陪我去逍遥楼看看;接着咱们在去东方家看看,哼,金池这老东西,恐怕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天剑阁长老的人头。”
镇元子大喜,一路小跑跟着凤天雪。
到了逍遥楼,凤梧带着寒渊司的和天剑阁一群人在对峙,就听到天剑阁中一人说道,“你们说我天剑阁的弟子杀了凤天原,总得让我们上去看看,难不成我们还去抢尸体不成?”
凤梧冷笑道,“清雾长老,你好歹也是江湖中成名人物,纵容手下弟子伤我无相阁的人,你当天霜王朝是摆设么?今日,我天霜王朝帝君之姑母凤城主特来查明真相,在凤城主未抵达前,任何人不得进入,就是金池长老来,也得给我候着。”
清雾长老身边一个叫静虚的弟子说道,“大胆,我天剑阁清雾长老在此,你们还敢拦着?那凤天雪也不过是我长老的禁脔!”
凤梧看了看这个人一眼,一挥手,身后寒渊司的人齐齐上前抽刀。
就在此时,天剑阁身后有一人喝道,“狂徒,老夫来也要候着?”
飞身上前,半空中一个巨大手掌如山压下,气势磅礴,凤梧大吃一惊,说道,“五岳蟾山印!”当即举起双掌,眼见一个身影激射至凤梧身边,同时举起一掌。
“轰”的一声,拍掌的老头后跌而退,全身黑气涌动,“造反了么?老夫乃金池长老,你们想要造反?”
烟尘过处,镇元子捂着胸膛“哇”地吐出一口鲜血,凤梧也是胸膛起伏不定,刚才这金池长老上来就出杀招,凤梧武境不如他,知道抵挡不住,但这涉及到天霜王朝脸面问题,死了也要硬撑。
就在此时,镇元子老远看到,运足元气一个俯冲射过去,先于凤梧之前举掌对抗金池长老,所以镇元子承受了金池一大部分掌力,凤梧反而没事。凤梧内心感激,大怒道,“金池老狗,你敢公然杀人?”
就听到一个阴冷的声音说道,“一个癞蛤蟆跑到我天霜王朝的脚下来乱叫,金池,你真以为我凤天雪怕了你不成?”一头巨大的冰凤凝现在凤天雪头顶,凤翅闪动,无数冰棱停留在半空,对着天剑阁、金池长老众人。
金池长老冷哼一声,单掌衣袖下垂,衣袖黑气越来越凝重,他说道,“老夫已经好久不见凤城主出手了,今日且试一试。”
凤天雪点点头,一步一步缓缓走近,天剑阁弟子纷纷让开;凤天雪说道,“天霜王朝如不如大明王,我且不知,不过,我凤天雪还不把天剑阁看在眼里,更不把你金池看在眼里。”一伸手,一根冰棱激射而下,“噗”地戳中清雾长老身边的静虚。静虚不过是圣师境,她凤天雪是元体三境,杀他易如反掌。
静虚惨叫一声,“长老救我!”跟着身体结成冰块,凤天雪身后的婢女一剑刺出,正中其头颅。
清雾长老大急,“凤城主不可。”
管你可不可的,弄死了一个再说,老娘的下属镇元子都被你金池给打伤了,更何况,这静虚一句话深深刺痛了她。
清雾长老毕竟见过世面,知道如果金池和凤天雪真打起来,大明王头一个要剥了他的皮;他急忙道,“金池长老、凤城主息怒,既然大家都来了,咱们自是要上去查看一番,到底是不是我天剑阁的启玉所为,这涉及到清雪长老、涉及到东方家,更涉及到两帝国事,还请两位暂停干戈。”
说道涉及两家国事,确实如此;金池长老手掌毒气回收,凤天雪也见好就收,冰凤回归识海。
凤天雪从玉窍内摸出一粒药丸递给镇元子,“镇元子、凤梧,不错,面对强敌不退反进,是我天霜王朝的好汉子。此乃金刚护脉丹,是百花谷无衣送我的,你服下,哼,什么蛤蟆毒王八毒的,都可一时解了。”
众人尽皆动容。要知道这金刚护脉丹其实是百花谷凤无衣定期研制送给凤南天的,每年产量极少,最是珍贵。百花谷原本盛产毒药毒丸,但凤无衣在百花谷内发现,盛极必反,毒蛇多的地方反而生长出一种名为金心草的药材,这金心草最是克制毒性,加上凤无衣的炼制,不光是克制天下各种毒药,而且具有强化筋骨、延年益寿的妙用。
凤天雪拿出这药丸,还有一层目的,意思是,你这臭蛤蟆,在老娘这里不要嚣张,我有克制你毒功的手段。
镇元子当即服下。
金池长老听了更是气,他号称金池,但用的却是与蟾蜍相关的功法,适才的五岳蟾山印压根就没有使出毒来,这凤天雪阴阳怪气,左一句蟾蜍右一句蛤蟆的,娘们唧唧的;他转念一想,可不就是个娘们,关键是,这娘们元体三境,和自己不分上下,到了他们这种高级别武者,一出手就是杀招,一拼就要分出生死,互相忌惮;这时候也没有到了分生死的地步,这被娘们讥笑几句也无妨。
凤天雪见金池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她也不愿意再咄咄逼人,自己这边被打伤了,但她也当面弄死了一个人,这等于打个平手;她说道,“镇元子、凤梧,既然大家都来查案的,就带路吧,我也跟着瞧瞧,这里又是清雾又是金池的,你们可要留神,万一说错什么了,要自己掌嘴呢。”
凤梧暗笑,侧身让凤天雪先行入内;金池、清雾没辙,跟着进入逍遥楼。
一行二三十个人进入阁楼,就见到眼前一片惨状,死者全身都被冰霜冻起,凤天原临死前的那种惊愕,似乎到死都不信有人杀得了他;镇元子说道,“城主,在下知道阁主被杀事关重大,是以第一时间让人把这里冰封了,这里的场景无人动过。”
凤梧说道,“喊老鸨子来。”
逍遥楼的老鸨子腿差点被打断,这几天老老实实和一帮人在大堂内蹲着,吃喝拉撒都不方便,见有人喊她,当即连滚带爬上得楼来。
凤天雪压压手,“金池、清雾,你们谁问话?”
清雾长老上前问道,“你是老鸨子?”
“是,老奴乃二十年前被涂家买来的下人,后来陪着涂老爷进入鬼市,一直在这里替涂老爷经营着这逍遥楼,多少年来从未出错过。”
“凤阁主在这里的时候,还有谁进来过?”
“涂老爷把凤阁主亲自领入,老奴喊了几个姐妹过来助助兴。涂老爷下了阁楼,尚未出逍遥楼,楼上就有动静了,老奴急忙上来看,就看到这里的惨况。”
“你仔细看看,这里的人都和被杀的时候一样?”
“老奴确信是一样的。死了之后,涂老爷就让老奴喊人去找镇元子先生,也是老奴带上来的;带上来之后,镇元子先生当着老奴的面让手下的人使出功法,把这些人冻在这里,老奴的裙角还被冻坏了。”
凤梧点点头,对着镇元子抱抱拳,现场第一时间保护,这是最重要的,他是寒渊司司长,这道理岂能不明白。
清雾长老缓步入内,说道,看看四周,突然说道,“启能,你来试试。”
一个花白头发的中年人走进来,清雾长老说道,“破门而入,脚踏虎步,双掌成爪,虚、歇、退、摆……”
诸人都知道,清雾长老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把白虎裂天爪的功法口诀给背出来,他只是复盘,让启能按照他的节奏运气出爪;启能运功扎实,一招一式使出,虎虎生威,爪形翻飞,最后越来越快,几招使出,跟着最后一伸手,虎爪停在半空。
启能说道,“师叔,在下不得其解。”
众人都看到,启能最后这一爪,距离死在窗户前的凤天原还有十步距离,刚才几招确实威猛,能把凤天原身边的护卫抓死,但又如何能一下子抓死凤天原?
清雾长老脸色越来越冷,他说道,“确实是我天剑阁的白虎裂天爪,但此人不是启玉。启玉功法不如启能,以启能元虚六境之能尚不能杀凤天原,何况是启玉?”
金池长老愕然,“那是何故?”
清雾叹口气,身影突然一动,按照刚才启能的招式又使了一次,以后一次,虎步不停,身体金光一闪,突然滑至窗前,一掌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