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我不是你妈妈。”
“路明非，醒醒。”
“李嘉图，主席，快醒醒！”
路明非被一阵震动摇醒，醒来时，他正靠在零的肩膀上。
龙文！
路明非立马意识到了那是世界树下泄露的龙文，比当时路明非所感知到的龙文更强烈，而且——
它在苏醒！
如果路明非感知到的没有错，那只龙——在苏醒！
他看见了！那只龙的眼睛里滴出的血就落在他的头顶！
“路明非，这是几？”此时的零对着路明非竖着一根手指。
“一。”路明非回答。
“这呢？”零竖着三根手指。
“三。”路明非回答。这好像某种意识性测试。
“设一质点在直线上运动，它的加速度与速度平方成正比，比例常数k，但与速度相反。设运动开始时，质点的速度为v0，质点速度v与时间t的函数关系是什么？”
……
路明非张了张口，他感觉这三个问题之间的跨越堪比他早上还刚进卡塞尔学院晚上就派发了他一个任务要他去干掉楚子航。
“好的，证明你是如假包换的路明非。”零说，“路明非的高三考试就是这个水平。”
……
“还要拿这个来证明啊！”路明非咆哮。
“路明非，我不是你妈妈。”零说。
“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零·雷娜塔不是他的妈妈，刚才他一定是在喃喃“母亲”、“母亲”。那只血茧释放的龙文会让混血种错以为它就是他的母亲。混血种的体内留着龙王的血液，如果那是黑王尼德霍格，它的确是所有混血种的“母亲”！
他在世界树的尼伯龙根中就见过被龙文控制的混血种——林凤隆！这个在布鲁克林开了一家早茶店的中国人在青铜城中消失，再次出现时就是在世界树下。路明非再次见到他时他已经“死”了，不是物理性死亡，而是精神性死亡。作为一个血统低微的混血种，他完全不具有抵御龙文的能力，他当时肯定也是看到了这样的“母亲”。
那只茧是活的，路明非一直这么觉得。所有的龙最终都会从茧中苏醒，可能是一万年后，可能是一百年后，也可能就是今天。
“路明非，不要完全相信你看到的东西，记得吗？昂热校长说过：你所见到的，不一定真实；你所未见的，不一定不存在。”零说。
“世界如同高原，英勇的攀登者得以看见全貌。勇敢地攀登吧，无论你是谁。”路明非背出了希尔伯特·让·昂热剩下的词，他把希尔伯特·让·昂热这几句话都背熟了。他还以为这几句话里有这次心理部考试的答案。
他已经在这座尼福尔海姆中看到了王恭厂大爆炸，看到了顺天府下苏醒的芬里厄，看到了地铁里的荷官和瓶盖，现在他看到了破生的血茧，这些都是龙文“告诉”他的。
尼福尔海姆里全是卡塞尔学院从世界各地获取的龙文，还有像空气一样散满的精神类言灵，他们把世界树泄露的龙文放在了最后一关！
还有谁能走到这里？连夏弥都没有抵御住这种言灵的侵蚀。她刚才走入赫瓦格密尔圣泉之中，很明显就是失去了自我的意识。她和当时的林凤隆一样，龙文侵夺了她的神经，她是在那只血茧朝圣！
现在还在这里的，只剩三个人：
路明非。
零·雷娜塔。
以及，源稚生。
“路明非。钥匙。”零突然举起了他的手。
“钥匙。”零牵着他的手。她就像是一代武侠宗师，路明非的身体在零的牵引下开始流转。不，准确地说，他的身体并没有开始流转，而是他的“血液”和“精神力”开始流转，他就像是武侠小说里的侠客，他开始运转起他的七七四十九周天。
运转到第一周天的时候，他的脚底开始生长出锁链，那是龙血驱动的某种化外物，锁链的成分并不是“铁”或者“铜”，它像是天外来外。
运转到第七周天的时候，锁链将路明非高高托起，它就像是路明非身体里的一部分，它就是路明非的四肢。不，它就是路明非的迈巴赫。
运转到第二十五周天的时候，路明非的一根锁链插入地层之中，它上扬，裹起。路明非怕夏弥的身体再次被龙文侵蚀而不受控，他直接用锁链把夏弥定在了远处。
运转到第四十九周天的时候……
路明非抬起头，他看到了此生所见，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摩西开海！
源稚生面前的赫瓦格密尔圣泉，那个仿佛天落的巨泉，硬生生被源稚生开出了一道深渊！
赫瓦格密尔圣泉一分为二，沸腾的巨泉像是被一刀直接斩断，瀑布顷流。
而源稚生，正在往他开出的那道裂缝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