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宋两家的人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大到这地步吧?
说着,她就准备下筷。
结果旁边伸出一只手,黄彬神色严肃地说:“来历不明的东西,你先别碰。”
田小丰一拍脑袋,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兴致冲冲地说道:“清姐,你不是有银针吗?你拿出来试试毒呗!”
阮清嘴角微抽,“少看点武侠小说。”
毒和药的种类繁多,银针并不能用来鉴别这些。
田小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憨厚地笑了笑,“我这不是想着物尽其用吗?看来今天又长知识了。”
孟志伟眉头紧蹙,似乎也有了答案,“莫非是小晖安排的?”
沈秀怔了怔,还真有可能是他。
这孩子……
哎!
林梓秋接话道:“阿清说得对,不管是谁送的,不吃白不吃,咱们先吃吧。”
田小丰下意识地问了句:“真能吃吗?”
沈秀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说了句很公道的话,“小晖他不是那样的人。”
到底是自己的外甥,宋晖的为人,沈秀这个当小姨的还是很清楚的。
···
与此同时,沈家这边,老太太也醒了。
沈无凡一直守在床边服侍她。
“妈。”
沈老太太定了定神,声音虚弱地问道:“那孩子……当真是澄澄的女儿?”
沈无凡肯定地点头,“是……妈,之前我们也是担心跟那孩子认亲不顺利,所以才没有提前跟您说……”
沈老太太脸色看上去病怏怏的,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那孩子分明就不屑认咱们。”
“她……这事也不能怪她,澄儿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就难产去世了,她父亲后面又娶了一个,这些年她过得很苦,咱们突然要认回她,她心里肯定一时间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沈无凡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年纪轻轻就去世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沈老太太很清楚何舒澄一直是沈无凡心里的一块心病,如今虽然外孙女人不在了,但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女儿还在,沈家不可能真的放任林梓秋不管。
“她那么护着秀秀,你要认回她,就得从秀秀身上下功夫。”
提及小妹,沈无凡气不打一处来,“我何尝不知道,我跟她好说歹说,她甚至还劝我不要逼小秋,我是小秋的外婆,难道我会害她不成?”
沈老太太叹了口气,“子墨呢?你去把他喊过来。”
“他就在外面。”
沈无凡起身去外面喊人,沈子墨带着妻儿都进来了,看到母亲气色有所好转,他松了口气。
“妈,你放心,我肯定把秀秀抓回来给您道歉。”
沈老太太却摇了摇头,“我知道秀秀她心里头怨我恨我,你何必再去逼她。”
她眼角有些湿润,“我这把老骨头也快走到头了……我只盼着你们兄妹几个能和和睦睦的,咱们沈家不能再让外人看笑话了,否则我将来哪还有颜面去见你们父亲?”
说着,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妈!”
“妈!”
姐弟俩异口同声。
沈无凡跟着哭了起来,“您不要说这些丧气话,是秀秀她太自私了,她都已经如愿嫁给了孟志伟,还揪着当年的事不放,是她气量小,回头我肯定说说她。”
沈子墨附和道:“是啊,是她不识好歹,我们又没做错什么!”
沈老太太阖上眸子,无声地摇了摇头。
“这样吧,她们现在应该还在招待所没走,我现在就去把她喊来认错!”
沈子墨说着就转身出去了。
“诶——子墨!”
沈老太太作势像是要阻拦他,可沈子墨走得快,根本没有回头。
沈子墨刚出大门,就迎面撞见过来的宋晖。
“舅舅,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啊?”
沈子墨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沈秀她把你外婆气成这样,我真不知道怎么有她这么狼心狗肺的人!我现在要把她抓回来认错!”
宋晖暗道不妙,连忙劝说道:“舅舅,昨天都闹成那样了,小姨这会儿肯定也还在气头上,您还是缓几天再去吧!”
“缓什么缓!难不成所有人都得围着她转?看她脸色做事?”
沈子墨向来没有把这个妹妹放在眼里。
说着,他就掏出车钥匙准备动身。
宋晖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见劝不动舅舅,连忙自己也跟着说要一起去。
一路上他不断地宽慰沈子墨,让他消消火。
之前大姨还想让他去劝小秋,他压根没敢上门去找,选了个迂回的法子,去国营饭店给他们点了些饭菜找人送过去。
想着慢慢来。
而且他刚得知小姨父也来了,这下舅舅完全是往枪口上去撞啊!
车速很快,沈子墨心里窝着火,只等着找个出口发泄。
林梓秋他们还在吃饭,听到外面沈子墨喊人的声音,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孟志伟第一时间就握住了沈秀的手,用眼神安抚媳妇让她不要害怕。
沈子墨大摇大摆地闯进去,门口招待所的同志还以为他是来闹事的。
正要驱赶,林梓秋让他不要管,这边交给他们处理。
住了好几日,招待所的同志都很喜欢林梓秋……的手艺。
每次她借用厨房,还会给他们留一份。
这样的客人,谁不喜欢?
沈子墨一进去,看到孟志伟的那一瞬间,顿时气焰减弱了几分,他拧起眉,阴阳怪气地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孟志伟把媳妇护在自己身后,挡住了沈子墨投来的视线,“大舅哥说笑了,我媳妇回娘家探亲,我自然是来接她回家的。”
先礼后兵,孟志伟并没有打算一上来就动粗。
再怎么样,眼前的男人也是沈秀的亲哥哥,哪怕孟志伟忍他很久了,他此刻也算是给足了对方颜面。
沈子墨一向看不上孟志伟这种没什么文化的糙汉,他冷嘲道:“你也知道她是回家探亲的,你作为女婿,没赶上给我母亲贺寿,来了苏市也不知道第一时间去拜访,当真是毫无教养可言!”
“就你有教养——你——”
阮清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念了几年书就拿自己当文化人?有教养?
虚伪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