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晚正想着以后的计划,老宅那边给她打来了电话。
“家主,不好了。六小姐见红了。”
“什么?”桑榆晚脸色骤变,语气十分低沉,“马上送医院。”
“是。”对方一边说话,一边安排。
桑榆晚匆匆挂了电话,然后把弦思叫了进来。
“夫人。”
“薄星澜出现流产迹象,你去医院看看。”桑榆晚脸色沉郁。
“是。夫人。”弦思听到这个消息,心头一惊。
薄星澜肚子里的那个孩子,桑榆晚原本是让她打掉的。毕竟她才二十岁,未婚先孕,传出去,对薄家的名声不好。
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沈翊林的。
沈家是什么人家,哪怕薄家在江城数一数二。他们联姻的对象,只会是容家这样的豪门贵府。
再者,桑榆晚那天亲自问过薄星澜,确定她对沈翊林没有一丝一毫的爱意。这个孩子并不是爱情的结晶,而是沈翊林一次蓄意的侵犯。
至于上告,一是没有证据,二是这事一旦传开,薄星澜以后会很难做人。
当然,这一切都基于薄星澜自己的意见。
桑榆晚替她感到悲哀的同时,对沈家也生出了极大的恨意。
那天处理完方怡,从老宅出来,她对容止说。
“二爷,我们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做?”
容止说的是,“不急于一时。”
谁料,医生检查得出,如果薄星澜打掉了这个孩子,那她以后很难受孕。
方怡最后替她做了决定,留下这个孩子。
现在,薄星澜突然出现流产迹象,对于她来说,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桑榆晚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眺望远处。
高楼林立,天空蔚蓝。
阳光落在她身上,懒洋洋的。
办公室的温度,明明很暖。桑榆晚却感觉后背有些发寒。
手机再次响起,依然是老宅那边的电话。
“家主,六小姐已经送到医院了。医生说需要马上手术。”
桑榆晚太阳穴突突跳了跳,脸色紧绷,“这事必须保密。”
“明白。”对方呼吸有些喘。
桑榆晚又问,“今天谁去过三房那边?”
“除了宁小姐,没有别人。”
“宁馨儿?”
“是的。”
桑榆晚脸色生寒,嘴角噙出一抹冷意,切断了电话。
这个宁馨儿,还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看来,不能让她继续待在薄家了。
-
薄家老宅。
宁馨儿坐在沙发上,拿着水果刀正在削苹果。
宁婉珍坐在她旁边,眼睛有些红肿。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今天去了一趟薄家陵园,在薄远山和薄行止的墓前哭了很久。
回来之后,精神都有些恍惚。
下人进来,慌慌张张。
“老夫人,宁小姐……”
宁婉珍瞥了他一眼,有气无力问了一句,“什么事,这么慌?”
“老夫人,三房那边……出事了……”
宁婉珍脸色一沉,“他们都被关起来,还能有什么事?”
“六小姐……她……”下人看了宁馨儿一眼,眼中有说不出的恐惧。
宁馨儿皱眉,故作疑惑,“是不是不方便我在场。等一下,我马上走。”
话音落下,她就要放下水果刀和苹果,准备起身。
宁婉珍叫住她,“没什么需要回避的。坐下。”
宁馨儿为难道,“姑姑,该回避还是要回避的。毕竟,我不是薄家人。”
宁婉珍加重语气,“什么薄家人,宁家人。你是我亲侄女,与亲生女儿无异。”
宁馨儿装出一副如坐针毡的神色,无奈地应了一声,“好吧。”
宁婉珍靠着沙发,“说吧,星澜怎么了?”
下人攥紧手指,硬着头皮,怯怯开口,“六小姐……流产了……”
宁婉珍脑子“嗡”了一下,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前段时间,晚晚让她拿掉孩子,她不愿意。怎么突然就……”
宁馨儿一脸茫然,唇角蠕了蠕,“星澜妹妹都有孩子了。”
下人站立不安,“并非六小姐自愿,是突发意外。”
宁馨儿不自觉握紧了水果刀的刀柄。
宁婉珍唇色发白,“什么意外?“
下人再次看了宁馨儿一眼,对方一脸懵,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里。
“我偷偷问了三房的人,他们也不清楚怎么会这样。”
宁馨儿嘴角动了动。
宁婉珍重重呼吸了两口,“这事,想必晚晚也已经知道了。”
下人正要开口,总管进来了。
“老夫人,沈家来人了。”
宁婉珍一怔,“哪个沈家?”
总管微低着头,恭声道,“京城沈家。”
“京……”宁婉珍瞳仁瑟缩,眼睛瞪大,眼角的皱纹都撑开了。
宁馨儿呼吸一滞,“姑姑,京城沈家,那可是顶级权贵,怎么可能……”
宁婉珍胸口起伏着,问总管,“你确定是京城的沈家?”
总管肯定道,“是的。”
宁婉珍呆愣了几秒,急急起身,“快通知家主。”
沈家这样的高门大户,她可应付不来。
总管说道,“他们过来,是特意来找你的。”
宁婉珍表情一滞,不可置信,“找我?”
宁馨儿怔了怔,“姑姑,不论找谁,让客人久等终归不好。”
宁婉珍心头一紧,“你说得没错。但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见客。”
话音落下,容止从侧门进来了。
“二哥。”宁馨儿眼睛瞪大,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容止扫了她一眼,眼神好似淬了寒冰,“母亲,你既然不方便见客,那就上去休息。”
宁婉珍看到他,怒火一点就点燃了。脸色的肌肉微微抽了抽,“薄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
容止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双腿优雅叠搭,“是家主让我过来的。”
“晚晚?”宁晚珍太阳穴重重跳了跳。
宁馨儿握着水果刀,心扑通扑通地狂跳。
她小时候经常来薄家,与容止打交道不多。偶尔一两次不得已的碰面,他对她都是视而不见。
唯有的一次,他害她跌入泳池。最后还无情嘲讽她。
她对他,恨意大于惧怕。
“二哥,总管说,沈家的人是来找姑姑的。你……”
“薄家的事,轮不到一个外人指手画脚。”容止眸光一紧,声线骤然森冷,有如寒冰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