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时柒早早起了床。
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打了条红黑彩条格子的领带。一条长款黑色百褶裙,一双简约白色长袜,踩着双小白鞋。对着镜子将长发夹成水波卷,左耳旁戴上一只珍珠发卡。
前往维多利亚幼儿园的路上,时柒还在看面试攻略。
复习专业知识。
再三检查帆布包里的资料,确保毕业证书、幼师资格证、在校荣誉证书、多所学校实习证明单都带齐了,她才深吸了口气下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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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来面试的人很多。
其中不乏海外留学回来的,还有从其他学校跳槽的。与他们相比,时柒学历不够丰厚,经验不够充足。
也许是运气好。
笔试成绩时柒拿了第三,第一轮面试她就被定下来了。两名hR都对她赞叹有加,说她生了一副好皮囊,天生的亲和力,尤其是那双眼睛,谁见了都想与她走近几分。
“去做个全身体检,周一上午带着体检报告来学校报到。”
“好的。”
找到了新工作,开车离开的路上空气都是香甜的。时柒导航了盛唐集团,路过IFS商场去买了两份桂花糕。从1号门出来,余光瞥了眼远处旺角的英式松饼店,也就注意到了它隔壁正在装潢的店铺。
要开新店了。
不知道是卖什么的。
时柒没多看,径直走去露天停车场,开着她的小奔驰走了。抵达盛唐是十分钟后,她下了车,拿了一份桂花糕往大厦走。
以前经常来公司给陆淮年送餐,门口的保安都认识她。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友好地帮她按了21总裁办楼层的电梯按钮。
白特助的工位就在陆淮年办公室门口。
此刻位置是空的。
没看见人。
时柒走了过去,拿出手机拨了对方的电话。
楼上。
开完会,跟在陆淮年身后走出会议室的白特助手机铃声响了,见来电显示,白助连忙走上前将手机递给面前的男人:“先生,太太……时小姐打来的电话。”
陆淮年侧眸扫了眼亮着的手机屏幕,却没有伸手去接。她把他的微信删了,难不成手机号码也删了?来盛唐第一时间联系白特助,昨天去超市背的也是去年她生日白棋送她的那只包,她什么意思?
铃声不停地响。
通话被系统自动挂断了。
旋即,屏幕上方又弹出来时柒的微信,她发了两条新消息过来。白特助下意识要去点,感觉到某道冷如利剑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便僵持了动作,没敢去点。
陆淮年冷声吩咐:“去财务部把近期报表拿过来。”
白特助应着,立马转身大步流星去了员工电梯间,即使这几份报表昨天他就拿给先生过目且签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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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柒打了电话无人接听。
发了两条信息也没回。
对方估计在忙。
她正打算找个空闲的椅子坐会儿,远处电梯‘叮’地响了声。时柒闻声望去,男人熟悉的身影映入她眼帘。两三日不见,陆淮年似乎比以前更难相处了,仅是遥遥相望的几秒钟对视,时柒有种被冷箭刺伤的感觉。
要不要打声招呼?
毕竟在他手底下工作了两年,问候一句也算礼貌。
可是离婚协议书上写明了,请她不要多做纠缠。那天晚上在宝格丽酒店他也亲口对她说,离了婚就不要再见面了,离婚证都不用她来领,他并不想看见她。
视线里他朝这边走来。
上位者的气场过于强大,时柒本来就怕他,在他到自己跟前时,下意识解释了句:“我是来找白特助的。”
不是纠缠你。
也不是要把婚姻的事闹大,获取更多财产。
时柒也不知道自己哪个字眼说的不对,他面色愈发沉了。早知道请白助发同城快递了,也就不用来盛唐,也不会撞上他。
最近盛唐的生意是不是跌了?
他看起来阴晴不定的。
时柒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本能地偏过脑袋,错开他的视线。就在这时,沉默了许久的陆大总裁开了口:“白棋不在公司。”
“他说他把我遗落在蓉园的十八的东西放在盛唐。”
“在我办公室。”
陆淮年迈开步子往前走了,约莫走了五六步,他停了半拍,侧过眸子见时柒还站在白特助工位旁边,他剑眉蹙起:“不进来?是要我都拿好了捧到你手里?”
时柒哦了声。
捏了捏握在手里的车钥匙扣,跟上了前方的人。进了办公室,她看见了茶几上的纸盒,里头装有猫咪的罐头和新衣服。
她真的不太记得买过这些。
时柒安静地走过去,弯腰将纸盒抱了起来,随后又把手里提着的那份糕点放下,做完这些,她抬眸看向坐在黑色老板椅上的人,道:“我在来的路上给白特助买了盒糕点,感谢他帮忙收拾东西。陆总,我就先走了,叨扰了。”
她就进来了半分钟。
出去也很快。
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背影。
陆淮年觉得胸口有点堵,烦躁且郁闷。他扯了扯领带,目光停留在她离去的方向,他办公室的地板是烫人还是怎么的?跑这么快。
以前他外出工作,她不是打电话就是发信息。听到他的车声,她立马小跑出院子,雀跃地抱上他的胳膊,亲昵地黏着他喊他老公。
上次在bvkgari晚宴厅喊他陆先生。
刚刚喊他陆总。
陆淮年坐着也不太舒服,拉开椅子走向茶几,拿起上面的纸袋,里面有盒桂花糕。他在她的日记里看到了,她喜欢吃桂花糕。
来盛唐大厦,只记得给白棋买一份糕点。
白棋有他对她好吗?
“咚咚!”
敲门声响起,白特助推开玻璃门准备进来。刚探了半边身子,迎上不远处老板冷厉的视线,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消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