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外间,烛火曈曈,桌上的茶盏不小心被两个男人打斗的动作碰倒,叫两人身影都瞬间僵住。
没听到里间有什么动静传来后,才缓缓放松身体。
沈晏亭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被砸了一拳后知后觉的钝痛传来,仔细看已经泛出青紫色。
好在他在边关风吹雨淋的,肤色深了许多,轻易也看不出来。
要不是想也同着一道泻下火气,他才不会这么蠢笨地同林述溦打起来。
“我是狼子野心,一直想把岁岁抢走,但这回......不是我。”
沈晏亭挪开目光,在婢女端上来的盥盆?里净手,瞧着反倒比林述溦要更讲究些。
林述溦神色不明,恰巧这时行玖办妥事情来复命。
“已将有可能会泄露今日之事的人封口,不会轻易传出去的。”
知情的家丁若不是心腹,皆外派到江南旁系那边做活,冷个两三年,不叫这事儿有任何能传到岁妤耳朵里的可能。
再不然就是使银钱打听过消息的地方再去确认一遍,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总之这件事情,行玖是花了十二分的心思在做,确保自家夫人的名声不会出现一丝闪失。
林述溦颔首,神情更是罕见有些无措,哪怕一切都万无一失,他均无法预料岁妤醒来会是什么反应。
她身上的痕迹刺眼,林述溦却无心逼问到底是谁。
不管是谁,能不叫沈晏亭说出口的人,寥寥无几,却都是能逼得他们走投无路之人。
他心志在官场沉淀过好几年,无论发生什么都能泰然处之。
等到合适的时机报复回去便好。
但对于将名节看得比什么还要重要的岁妤来说,一切,似乎都是致命的。
他不在乎,却怕岁岁在乎。
沈晏亭忽地耳朵一动,几乎是瞬间便朝里间大步走去。
林述溦眸色一厉,紧随其后,扯住他手臂叫他停住,“别让岁岁难堪。”
说完不等他反应,大步走向室内,半跪在岁妤床前。
沈晏亭身形一顿,到底还是停住脚步,未曾跨过屏风走进里间。
天光从未封严实的纸窗缝隙透进来,室内燃着灯烛,光影绰绰。
岁妤迷蒙着睁开眼,神色还未完全清醒,便感受到手被包裹在温暖的大掌内。
唇上笑意还未来得及扯出,隐秘处现在仍存在感鲜明的饱胀感便让她神色骤然一僵。
脑海中闪过的画面靡乱、羞愤,甚至一度叫她欢愉至死......
林述溦不甚明显地皱眉,起身半坐在岁妤床榻边,将她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来。
“岁岁,朱雀街上那家烧饼铺子快开了,我叫人去给你买来,这回可以多吃一个,好不好?”
“不好。”岁妤唇瓣翕动,向来莹润、饱满的唇瓣好似即将要枯萎了一般,透着点干涩和苦味。
“夫君都知道了,是不是?我被人......”
“岁岁。”林述溦打断她的话,大手抚在她侧脸,稍稍用点力摩挲着,叫她看向自己,“我不在意。”
“我对你一见钟情,向岳父求娶,你新婚夜才见到我,却言我是你夫婿,一切听之任之,再难受也隐忍不发,还是被我察觉才轻吟出声。”
“岁岁,在你心中,规矩礼法最重,但在我心中,你才是最重的。”
林述溦不住轻吻她墨眉、眼睫、鼻尖......一点点拂去她心中的不堪与自绝。
“林家百年文人门楣,我却是其中最离经叛道的那个,这些世人套在你身上的枷锁,我不在乎,岁岁,我只心疼你,这本不是你应该遭受的。”
岁妤玉白小脸上,早已被滚滚而落的泪珠沾湿,再被男人一一啄吻、含吮干净。
双手牢牢攀附在他颈上,像是沉入水底唯一的那根救命稻草,被她死死抓住。
哭过一场后,岁妤心神极累,轻薄眼皮半阖,却强撑着不肯睡去,身子极细微地颤抖着。
林述溦大手安抚似地轻拍她纤薄的后背,一手环住她腰肢稍稍使力,便同她一道躺在了床榻上。
此刻也管不得什么君子爱洁之类的虚礼,林述溦动了动身子,将岁妤严严实实嵌入自己怀中似的抱紧。
“岁岁......”
“嗯?”岁妤嗓音嘶哑,是二人心知肚明发生何事才会这样的。
“若是男子在外寻欢作乐,众人只觉他风流多情,谁也不会多指责一句,如若再收心只安分待在家中,说不定还要好生夸赞一番。”
“但,岁岁,凭何同样的境遇,女子便要被众人唾弃,这不对。”
岁妤眸子睁得圆滚滚的,满是震惊。
林述溦这话委实有些让她不知作何反应才是对的。
若是反驳,嬷嬷教过“以夫为天”,她要听夫君的话。
若是接受,便彻底与嬷嬷所教背道而驰。
这真的......不对吗?
怀中夫人的想法全都一股脑显于面上了,一张玉白小脸皱皱巴巴的,想反驳又瑟缩着收回去,简直叫人心都看软了。
林述溦倏而俯身在她唇上吮了吮,舌尖撬开她牙关而入。
缱绻、温吞,温柔到叫岁妤有些紧绷的身子缓缓松懈下来,被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岁岁舒服吗?”又是亲热过后熟悉的问话。
自新婚夜那晚,男人便好似看穿她内心所想,哪怕她情动时仍咬着牙关不肯出声,也必得柔声但不容拒绝地问她是否舒服。
若是不舒服......便要一次次磨着她,叫她实在受不住地说出那句肯定的话。
此刻再次被问到这话,岁妤下意识便忘却被汹涌情'潮裹挟的灭顶欢'愉,满心满眼都只装得下林述溦。
“舒服。”怕了他一回回地追问和纠缠,岁妤轻声嗫嚅着回话。
“岁岁现在就很好,知晓说出来自己的真实情绪,夫君很喜欢。”
林述溦声音轻柔,“方才那些话你若是不了解,便记住,不论何时你都不会有错,错的只会是别人。”
“若是再让自己难受,那......”
说着,岁妤的耳尖便被灼热的软肉包裹住,含吮舔咬,“夫君便一次、一次,教你记住。”
腰间坚硬滚烫的熟悉触感传来,岁妤轻易便懂得了他说的“教”,到底是何意。
“嗯。”岁妤颤声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