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栋楼,从头空到尾,没有楼梯没有房间,就这么直挺挺插在主楼外头。
岁妤心里划过一丝疑惑,却在看到塔尖上似乎悬挂着一个什么东西的时候,心尖蓦然一寒。
眨眼再去看时,上面悬挂着的“人”又消失了。
被惊得往后退两步,背后就环上一只冰冷刺骨的手,贴合着她的整个后背而上,像是被一片寒凉的湖水包裹。
“抓到你了。”
含糊不清到刚刚好能让岁妤听懂的语调,声线低沉沙哑,像在玻璃上刮过的指甲,掀起一阵战栗。
岁妤眼睫瞬间被下意识溢满的水雾沾湿,眼眶被沿着精致的轮廓勾勒出薄红,看起来尤为可怜。
身后攀上来的寒凉一窒,下一秒,岁妤被桎梏着下颌,抬高,泪珠沿着眼尾往墨发里落。
冰冷的触感碰上脸颊,沿着湿痕一点一点印上去。
岁妤的视线被一层水雾蒙住,朦胧中却没看见有任何东西。
如果现在有人推门而入,就能看到堪称诡异的一幅画面。
纤柔楚楚的女孩被顶着后腰往前塌,纤长的脖颈高扬,仰面细碎地哭泣着,湿痕却半点没有往下落的机会。
她的身后,空无一物。
“哭什么?你以前哪怕是拿着鞭子抽我,都不会哭的……”
阴翳的声线带着缱绻,无形的指尖在岁妤唇上摩挲,直把红润饱满的唇瓣弄得洇开红色。
似乎连寒凉都被这美色诱惑,染上温度,“好乖。”
岁妤半合着眼,泪水像断线的珠子似的,一刻不停往下落。
浓密的长睫被泪水打湿,沾成一缕一缕的,半遮半掩的瞳仁是极其透亮的琉璃色。
看不见的“人”松开些,让岁妤差点跌倒,又一手揽住她,抱着随意要往小楼里摆着的桌子上放。
“脏……”浓重的哭腔溢出,岁妤怯生生拒绝,缩着往身后那人怀里靠了靠。
又被那刺骨的冷意给冻地颤着,泪水涟涟流得更欢畅了。
细腰处那只手怪异地停顿一瞬,似乎没想到现在这个时候,岁妤还能嫌弃一张临时坐下的桌子——脏?
“你还敢对我提要求?”温热软嫩的耳垂被冰凉裹住,坚硬的触感随之咬在上面。
“嘶……疼……”被狠狠咬了一口,岁妤身体蓦地发软往身后倒,却更将自己送进那“人”怀里。
这一举动取悦了身后的它。
小小一个耳垂上,连红痕都是那么好看,不过被轻轻嘬咬一口,就能染上颜色。
它没被任何人看见的神情是癫狂的欣喜,如果被岁妤看见,恐怕吓得就不止现在这样了。
居高临下垂眸,视线凝在怀里的女孩身上。
肩背纤薄,像一只展翅欲飞的雪蝶,又让人在下一秒就想将她揉碎碾皱,看她露出迷离的神色。
“衣服撩起来,咬着,不许出声。”
..............
软塌塌倒在木桌上,灰尘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拂开,到底没能沾染白雪分毫。
岁妤丰腴的腿肉上,一个已经泛红的牙印张牙舞爪趴在上面,似乎在昭示着什么。
泪眼朦胧地被寒凉在后腰处印着什么,挣扎着想躲的岁妤被一只大手轻易便桎梏住,“最好乖乖的。”
“不然……我可就动真格的了。”
漫不经心的语气,让岁妤的动作僵在原地。
方才在唇间绞动的柔软冰舌……顺着她的锁骨还要往下,还是被她哭得太厉害给打断的……
这还不是动真格吗?
“杀我的时候那么无情,怎么我只给你刺个小印记,就哭得这么惨?”
指尖在岁妤的唇舌间搅弄,目光却凝在那来不及吞咽、蜿蜒溢出的津液,刺骨的冰冷舔舐上去。
连同她的眼泪一起,一点点吞吃入腹。
指尖摩挲着她后腰处刚刚刺上的那朵彼岸花,它嘴角的笑一点一点被掀起。
岁妤,是他的。
不管是死是活,都只能是他的。
破旧的木门忽然被推开,力道用得有些大,磕在墙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岁妤冷不丁被吓一跳,牙齿就下意识用力咬下去,尝到点水湿混杂着血腥的味道。
身上的力道陡然消散,原先有支撑力的腰肢无力地垂落,腰窝那处正正好磕在桌角。
“啊……”痛呼闷哼的声音含着湿意,可怜巴巴地又被藏起来,似乎……怕他怕得更狠。
岁妤强撑着起身,裙摆摇摇坠下,遮掩掉所有白到发光、红到刺眼的光景。
相比方才带点狭昵、却没有杀意的“人”,好像眼前站在门口的谢斐卿更吓人些。
表情冷,声音更冷,“乱跑什么?”
气息焦急,不见先前的淡然神色,逆着光走进来,脸黑到极点,尤其在闻到空气中未散的甜腻气味。
死都死了,还要来惦记这档子事。
怕是生前没得到过,才在这里像是牲畜一样,引诱强逼着曾经的珍宝俯身在它眼前。
以前那些所谓的光风霁月,怕都是装的。
外表冷漠的高大男人脑子里却一点一点升腾起嫉妒,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它的行为,用最恶毒的话去描述它的行径。
岁妤踉跄着从木桌上下来时,还很稳当,不过是有点疼而已。
但在脚落地时,却好像被什么绊住,一下便要往外倒,手腕上覆满滚烫的温度,将先前的寒凉都侵退。
“刚才遇到鬼都不怕,现在怕我?”
岁妤看着男人扯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显得那张脸严峻冷酷,好像下一秒就能教训她一顿。
垂眸掩住神思,岁妤纤浓的长睫还残留着被泪水濡湿过后的可怜和委屈,说话的尾音被习惯性拉长,更透着点娇糯。
“怕的。”
谢斐卿掌着她后腰放在木桌上的动作一顿,双手撑住桌面,就这样稍稍俯身,直直盯着她的眼眸,“怕我什么?”
我刚才都对着你笑了,还不够和善吗?
以前就这么怕他,和谁都能玩到一起去,却独独躲着他一个。
难道他就长得这么面相可怖?
“你太凶了。”
岁妤的哭腔越来越重,似乎被他吓得不轻。
在谢斐卿压也压不住的脸黑中,纤细的指尖却忽然落在他因为抿唇显出的梨涡上。
“如果笑出来,我看见这个梨涡的话,也许就没有那么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