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那身作战服再不换,邵霆川自己都受不了了,这几个人里除去压根不和他交流的阙无,就只剩下身材相近的谢驰,他今天身上穿的是谢驰的衣服。
但因为比谢驰还要再高些,紧紧贴合着身上肌肉走向的衣服,被邵霆川穿出了另一种味道。
极具荷尔蒙的勾引,又因为男人总是习惯性皱着的眉间、冷肃的神情多出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抗拒。
下意识伸手搂住朝他跑过来的女孩,邵霆川总是皱着的眉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就松开了,眉间舒展含笑。
岁妤俯身在他颈间嗅了嗅,“你今天的甜怎么这么奇怪?”
几乎是甜到发苦的味道,还一直是这样的平铺直叙毫无起伏,就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味道就大变样。
邵霆川揉了揉她的发顶,将暗戳戳合在他腰腹处的小手握住带到自己肩上,揭开保温的小锅子。
一瞬间,米粥的香气便四溢而出,彻底让岁妤忘了刚刚还想说些什么的念头。
“唔……好好吃。”粥被吹得温凉后喂给岁妤,简直是人间美味,让她整个人都好像被温温香香的米粥浸润了。
非墨悄无声息爬上灶台卷起那碗粥,蛇信子还不忘朝邵霆川吐了吐,十分不耐。
不白追上去,两小条在另一张桌子上趴在碗沿开始吸溜。
唔……以后再也不吃烤肉了,还是这样的东西好吃。
一场问话无声无息消弭,岁妤似乎也忘了这回事,被纪晏礼拉着,又到处去看各种之前她没发现过的有趣小东西。
就这样流水般过了三日,谢驰他们三人好像也忘了自己应该早就要下山的话,没人赶他们,就也继续待了下去。
山里一直是没有信号的,尤其进了蛊寨之后,以前时不时还能灵通点的卫星电话都彻底报废。
颜言撑着下巴坐在地上,观察着按部就班动起来的蚂蚁,兜里一直放着的卫星电话却突然振动起来。
撑着的手一僵,而后马上反应过来,赶紧拿起看看,上面【爸爸】的备注名格外显眼。
接通之后颜言只听得电话那头喜极而泣的哭腔,“你终于有信号了,呜呜呜爸爸还以为你没了呢~”
话没说完被她妈抢过手机,冷静地交代着正事。
简单来说就是,最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新型毒品,简直是防不胜防,许多人都沾上了这些。
她爸爸因为生病在家躲过一劫,隔壁的王叔叔已经染上了。
如果最近没事,多在外头待着也挺好,只是千万要注意安全。
卫星信号突然又断了,电话自动挂断,颜言心里却焦急如焚。
她妈向来是能死撑就撑死的性子,刚才打电话的语气那么严肃,想必已经严重极了。
一直就在旁边坐着的谢驰神色冷凝,把自己的卫星电话塞回兜里,“我的刚刚也没连接上,不知道是不是坏了。”
但……确实也是该回去了。
目光不自觉便投向正摆弄着兔子的岁妤,仅此一次扶住她纤细腰肢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手上,柔软、馨香,让他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稍稍用点力就会碰坏她。
谢驰打小就爱玩,接触过的女生不说上千,起码也过百了,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让他生出想要接触的想法。
相反,他有情感洁癖,除非是自己愿意,否则但凡挨着谁,都会觉得作呕。
就连颜言,都是因为从小一块长大,被他当成妹妹宠着,稍微还有些接触良好。
可在岁妤那天抱怨着自己好累时,他几乎是下意识便想起了女孩被高大的男人抱在怀里的场景,灿烂明媚到不可方物。
如果……他也能拥灿阳入怀呢?
在岁妤要将目光转向更熟悉的纪晏礼时,谢驰头一回急切地、卑劣地出声打断,一句“我抱你”脱口而出。
哪怕是颜言和纪晏礼同时看过来的不敢置信的神情,都没让他退步。
也许这次出去之后,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吧?
一个是京市出了名的公子哥,一个是深山之中避世不出的圣女,想想也是不会再有什么交集的。
暮色沉沉压下,很快寨子便已暗下。
谢驰在岁妤他们上楼之后,去找了纪晏礼。
在听到要走之后,纪晏礼的反应也如出一辙:不舍,但又迟早会来的离别。
他们的交集仅仅只是短暂相交的两条线,不出意外的话,这只是漫长生命里的一小截故事。
也许……女孩很快就会忘了他们。
纪晏礼不受控制地反驳:“如果她愿意跟我们一起出去……”
都没说完自己就意识到了,他说的这句话本来就是伪命题。
谢驰咬牙,垂下眼皮拍了拍纪晏礼的肩膀,“明天一早我们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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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突然传来重物砸落在地上的声响,将安静的木屋震得几乎都颤了颤。
谢驰和纪晏礼一前一后,猛地便冲了上去。
迎面砸来一个玩偶,躲过后谢驰才发现,二楼已经乱糟糟一片。
“你为什么要让他离开我?”岁妤眼眸蒙雾,那两滴泪似乎马上就要坠下,整个人委屈得可怜。
阙无接住又被扔向他的一个玩偶,将岁妤抱离玻璃瓶碎裂的原地,避免她被刺伤。
“不是我让他离开你的,他自己要走,谁也拦不住。”
声音冷酷,不近人情,单单只是在阐明事实。
但这样显然让女孩更难受,眼尾坠着的那两滴泪珠倏尔便落了下来,在莹白的小脸上也蒙上水雾,看得人心里难受。
谢驰环顾四周,才发现邵霆川不见踪影。
心脏快速跳动,一个卑劣龌龊的想法在脑海里成型。
也许……他真的能在蛊寨之外的地方见到女孩。
只要——他把人带出去就好。
“不可能,他不会丢下我的。”岁妤含着哭腔,想要牵动自己种下的心蛊。
却好像泥入大海,没得到一星半点的回音。
“他把心蛊捏死了,我只救下这一点残体。”
阙无指尖稳稳拿住透明的小罐子,里面干净到连一粒尘埃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心蛊在里面,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神色了。
“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你也会受到波及。”阙无额角抽动一瞬,话说得尤其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