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辞扫过下方,指尖翻阅着平板内的成绩单汇总,定格在岁妤的那份时,眉尾蓦地一挑,满是笑意。
考得很不错。
“那就……随机抽吧,大家打开手机,扫描屏幕上方二维码,上面出现谁就是谁。”
屏幕切换,指尖飞速动着,傅清辞唇角不易察觉地勾起,最后状似无意地看向岁妤的方向。
大屏上众多头像滚动着,最后定格在……一只黄色太阳狗狗的头像上。
“这是哪位同学?”傅清辞看了一眼,知道不是岁妤的,出声询问。
最前面一排,洛灵抿唇,举手站起来,“学长,是我的。”
傅清辞没有任何异样神情,只当她是一个普通学生,翻看平板中洛灵的那页成绩单,调出来投在大屏上。
“这次测验,张教授的这门课这位同学是最高分,现在我们来看……”
傅清辞讲课一向脱离教材,在确保大家能听得懂的同时,会扩展许多相关知识点。
就像这次讲解整套测验的卷子,还额外给他们所有人巩固了一遍基础。
“大家最好是好好学,张教授的课,一月一次测验,但凡哪次不及格了,都算做挂科,要重修的。”
淡声的提醒彻底让底下的众学生哀嚎遍教室,拿着手机开始录音的录音、录屏的录屏,手中笔记做个不停。
岁妤摆在桌膛里的手机也“嗡嗡”震动两声,响起消息提示。
原本不想理会的,讲台上看似正经讲课的傅清辞却将目光投向岁妤,不动声色晃了晃手中的平板。
腕表在从窗户透进来的光亮下折射出炫目的光。
岁妤心下一跳,垂眸将手机拿出来,一打开屏幕,星星点点的数据链汇聚成白色光点,而后逐渐扩大再汇集,从星河变成一颗明珠璀璨放着光华。
还伴有花瓣飘落。
很美。
岁妤在看手机,傅清辞在看岁妤。
真的很美。
在看到女孩怔住片刻后,眉眼间本能地漾出笑意的模样,傅清辞的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轻声咳了咳,将心思放回课堂,指尖敲击在平板屏幕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正好课也讲完了,张教授不在,嘱咐我说一下这件事情,大家手机上会收到一条通知,是关于费筱同学诬陷洛灵同学作弊的通报。”
傅清辞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声音凛然,“莱伊向来对这些零容忍,费筱同学现在被留校察看,贺千慧、许诺等人做伪证,记大过。”
“具体的大家可以在手机上推送的消息查看,我就不过多耽误大家时间,岁妤同学下课留一会儿,张教授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拖拖拉拉整理东西的众人一顿,尤其是那些想留下来多看看傅清辞的女同学们,都有些好奇地看向独自坐在靠窗位置上的岁妤。
什么都看不到,刘海、口罩严严实实地捂着,只露出一双眉眼,但……
有些人光是看一双眼睛,就能知道绝对长相不俗。
岁妤就是这样的。
以往大家对她的印象也是不起眼,但绝对和丑不沾边,今天,好像又格外更吸引人一些。
纵使都没抬头朝他们看过来,众人仍然觉得她周身的气质太过美好,让人忍不住想多靠近她一会儿。
这种感觉尤其是坐在岁妤旁边的同学更加强烈,鼻尖似乎还能闻到她的香气,轻轻浅浅,却足够诱人。
教室内的停顿似乎有些久了。
岁妤有些不明所以地抬头,坐在窗边往门口的方向看。
恰好单薄日光经窗外树叶间隙一筛,从她背面撒进来,若明若暗好似雾中花,单单一双含着水波的眸子便衬出十二分的动人心魄。
傅清辞眼中深色一浓,手中拿着的平板轻飘地被放在桌面上,“怎么?是还想多加两节课?不如我给张教授打个电话……”
话没说完,原先还停留在教室内的学生呼啦啦散开,极为默契地往教室外走。
笑话,就算被美色所迷,也不可能再踏入知识的波涛汹涌里去,更何况,还要把张教授喊来?
不好意思,先走一步。
人都走了,教室内便只剩下岁妤和傅清辞二人。
微风徐徐掀起垂坠感极好的窗帘,时不时流泻出涂抹不均匀的日光,滴在傅清辞也随风微微动着的发丝上。
或许是今天有什么正事,男人一身正装,深灰色更显出其清俊凛冽的意味来。
分明应该是极其高岭之花的姿态,此刻却柔柔朝岁妤笑得宠溺,阔步走过来的身影似乎还带着点急切。
“怎么今天想着要戴口罩了?”
修长的指尖拂过岁妤耳畔的发丝,目光却倏尔凝住。
口罩的遮掩下,从傅清辞的高度往下看,半露出一道红痕,微微肿起,看起来格外严重。
“怎么回事?”男人的口吻极冷,动作却小心翼翼,摘下岁妤脸上的口罩,抬起她下颌细细察看,“谁打的?”
岁妤浓密纤长的眼睫震颤,偏头想要躲开,却被大手严实掌着下颚,动弹不得分毫。
“昨天晚上岁袂朝你动手了?”
女孩躲避的神情、伤口的肿胀程度,几乎是瞬间,傅清辞便将一切都联系到了一块儿。
昨天召开的招商大会,原本以为是块宝贝的地皮,没有期待中万人竞价的火热场景,反而被一纸文件划成环境保护区……
这意味着所有基于这块地皮上修建商业中心的规划蓝图,都是一纸空文。
又不是做慈善,这种情况下自然不会有人愿意竞价拍卖这桩亏本生意。
岁袂从志得意满,到得知真相的崩溃暴怒,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但他实在没想到,女孩会被牵扯进来。
先前都让刘特助去岁袂面前透露过一些消息了,虽然不可能再让他做什么翻身的春秋大梦,但也不会让岁氏的资金链断裂,至多像以往岁袂投资失败的那样,损失一笔金钱罢了。
就这样,岁妤却只是过了一晚,竟然就被打了。
岁袂是脑子缺了还是根本就没有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