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点刑狱司办案,闲杂人等速速避开。”
岁妤将永乐和裴璎护在身后,方才在宴席上闹事的人已经被反剪双手、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大队人马从门口涌入进来,崔辞安阔步流星往里走进来,在看到岁妤安然无恙时,紧提的那口气终于才算是松懈下来。
眼神落在地上跪着的那人身上,便是抑制不住的杀意。
自从上回从崖底将岁妤救回来时,崔辞安三人便将她看得是严严实实,生怕又有什么牛鬼蛇神盯上她。
正在刑狱审犯人呢,就见着急忙慌进来,说是先前在追查瑞王党的余孽竟还跑到贵女们的诗会上去了。
心都漏掉一拍,崔辞安趔趋后退一步,几乎是上马狂奔至郡主府。
过往百姓皆见着那盛京骇人的“毒蛇”一张脸阴沉,闹市纵马朝一处疾驰而去。
有马的还好,没配马匹的臬司衙役更是腿都跑出残影来。
气势着实骇人。
崔辞安眼中神色冷冷,上前两步一脚踹在那男子心口,上来压着人的衙役熟练用布巾子捂嘴,防止血吐出来污脏了贵人们的地儿。
裴璎和永乐都吓得往岁妤身后一缩,只觉得“毒蛇”之名名不虚传。
等人走了,裴璎才敢拉着岁妤小声蛐蛐,“好吓人哦,怎地阿兄还同他关系好,要我连说话都不敢呢。”
永乐狂点头,拍着自己受到惊吓的小胸脯。
岁妤眨眼,“有吗?我倒觉得救了我们,好像人也没那样凶吧?那些衙役临走时还为我们打扫了那贼人弄乱的东西呢。”
好像是哦。
永乐与裴璎对视一眼,也庆幸那凶神恶煞的御察史大人来的及时,否则不知贼人如何逞凶呢。
这样一想,确实好像人不算看起来那样的凶。
裴璎揉揉后颈,不知怎地有些酸疼来着。
等诗会散了,谢府的马车上却钻进来一人,岁妤也并不觉得奇怪。
鸢尾自觉坐在马车车厢外边的车辙上,同赶车的行久友好笑笑,两人讨论起哪家的干果出了新口味。
马车新换了车轮,又是行驶在官道上,平稳得很,岁妤安静靠坐着看手中的《齐民要术》,便被男人搂着腰带进了怀里。
“最近怎么看这本书了?”崔辞安见岁妤翻页后,贴心地将放置在茶几上的书折子递上去。
夹在书页里做标记后,岁妤将书放好,看他,“就是对这些感兴趣。”
后世看到的是残缺本,在这儿好不容易见着完整的,自然要拜读。
过目不忘的记忆,只有将东西都记在脑子里,才能随取随用。
谁也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用上的时候。
其实岁妤还想让崔辞安他们教自己习武来着,但实在开始得太晚,又不算太有毅力,每回坚持几天便累得生场小病,便也逐渐搁置。
只被教会了几套强身健体的慢法子。
崔辞安将脑袋搁在岁妤肩颈上,哪怕什么都不做,那些阴郁、偏执的情绪也逐渐消散。
下眼睑上那颗墨黑小痣颜色好像更浓,将他整张脸都衬出十二分的阴森感觉来。
但在岁妤面前,他却总是温和的,一点一点学着岁妤教他的,轻轻吻她。
无论是欢愉、皱眉、生气……她的一切都渐渐被崔辞安了解,知道怎样的力度是她最喜欢的,怎样的安抚是最有效的……
外人看起来尤为可怖一人,心却是滚烫的,完完整整捧出来,送到岁妤眼前,只消她看上一眼,便能心满意足。
岁妤对他的心疼是最多的,自从记忆恢复,知晓他那些过往后,便最纵着他。
但……这人好像将那句“时时刻刻都要听话”刻进了骨子里,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从不会反驳,也学不会裴璟瞮那样的耍赖行径。
当然也没有谢晟之那样能将她绕弯的脑子。
总之就是一根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也只在近日,才学会看情形,并不是所有的不要都是不要的。
轻柔的吻落在岁妤额间,崔辞安的呼吸清润,比现在的谢晟之还要更像文人些。
“杳杳……”
“嗯?”
“我好喜欢你。”
“我知道,我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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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辞安:——会哄会停,慢慢看杳杳哭~
我就是最体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