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妤被耳畔灼热的熏腾给弄得半睡半醒,浑身只觉着被碾过似的,无力极了。
身子虽累极,可神思却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为何应当要与女主产生交集的“男主”们会脱离原剧情,朝着她靠拢。
不断出错的系统,一再退让底线,其中虽有她试探的缘由在,但也绝计不正常。
像是有双手在背后操控,知道原剧情,甚至是在破坏原剧情,将那些应该发生在女主身上的事情,往她身上扯。
心间的疑虑越团越大,却找不到可剥丝抽茧的那条引子,岁妤沉沉吸口气。
迷蒙着半睁开眼,便是谢晟之将她搂在怀里,侧身躺着正对她的脸。
浓长的眼睫遮住他眼睛下方许多,比之往常的温润如玉,更多了点安静的斯文。
若是那眼睫没有震颤不停,便更像睡着了……
岁妤上手,去揉他的眼尾,在指尖划出几道痕迹后,被男人扣住手腕压在身下。
“杳杳不累?”
嗓音低沉,嘴角似乎含笑,但……
岁妤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极力隐藏的滔天杀意,以及晦暗的嫉妒。
“你怎么了?”岁妤有些瑟缩。
谢晟之眼睛倏地一暗,嘴角笑容扩大,“夫君想要了。”
说完不等岁妤回话,便俯首将人往怀中带,唇瓣含住那香软的两瓣,辗转。
……
最后到底是顾着岁妤刚承欢不久,未曾落到实处。
只是身上的红痕重新被男人有些大力粗暴地覆盖,似乎是在宣泄什么。
不疼……
但很难捱。
岁妤埋首在谢晟之怀里,气得咬住他肩膀,“坏人。”
勾着她,又不肯给她。
谢晟之的笑声终于真诚了些,不再是模板化的扯起嘴角,笑得胸膛震颤,却将岁妤搂的更紧。
“杳杳……你是我的。”
“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岁妤已然累得睡过去,没听见他犹如实质般渗出来的浓重占有欲。
谢晟之打横抱起岁妤,进了内室。
谢家清流,但岁妤的娘家富贵,外祖母早逝,钱财便全都留给沈苡宁,沈苡宁全都给了岁妤做陪嫁。
自从岁妤进门,原先空荡荡的鹤清院塞满了独属于她的小东西。
岁妤喜欢泡澡,尤其在行房事过后,若是不清洗干净,总会觉着不舒服。
谢晟之便专门差人将偏院隔出来,与内室打通,连成一片温泉,以供岁妤玩闹。
这一做派已然算是奢靡,但谢府极为重规矩的谢夫人都没来置喙岁妤一句,也有些奇怪。
不过没犯到她跟前来,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去找不痛快,非要问清楚人家为什么不来骂她奢靡无度。
温热的池水包裹上来,将身上的酸痛、疲累皆一一抚慰下去,岁妤闭着眼睛,随谢晟之给自己擦身服侍。
自从嫁到谢府来,这种贴身的事情若是他在,那是连鸢尾等人都近不了身的。
他也从未限制岁妤的自由。
想回岁府小住,他便陪着一同回去,绝不叫外界有丝毫他们感情破裂的传言产生。
想和阿娘一起回裴国公府探亲,他便也在百忙中抽出空闲,嘘寒问暖。
扪心自问,岁妤作为他的妻子,付出和在乎的,好像并没有他多。
甚至连一半可能都达不到。
毫无阻隔的腹部被一双大手揉着,谢晟之从背后拥人入怀,低声询问,“在想些什么?”
都出神了。
岁妤侧头看他,被亲一口后也不恼,“你……会不会觉着我有些难伺候?”
这是什么问题?
谢晟之高挺的鼻梁贴着岁妤脸颊侧边的软肉厮磨,语调含糊又湿甜,“从来不会。”
“杳杳……”
“嗯?”
“你就应该什么都不烦忧,随着自己的心意,想做什么便去做,我那样在皇上跟前露脸,其中之一为的,便是你能自在。”
也为了能护住你。
珍宝哪怕被藏于匣中,终究也会被恶贼觊觎,他只能将那锁弄得更牢靠、更精致些,才好叫人不敢轻易盗取。
可……
想到昨晚推门而入之时,崔辞安那厮吻得神魂都要飞出的沉醉样,谢晟之就克制不住地想要杀了他。
最好是一刀了解,不给他半点活着的机会。
快刀斩乱麻,杀了了事。
可是不行,可是不行!
只有崔辞安活着,他们都活着,岁妤才能好好活着。
亲手将自己心爱的妻子送到别的男人床上,看着他们对珍宝觊觎放肆,他只能克制。
若是想要杳杳好好活着,他只能克制。
还有裴璟瞮那个蠢货,想给他下绊子,结果将最重要的东西给丢了。
他早就说过裴璟瞮不靠谱,就一身蛮力能有点用,也不值当什么大用。
废物一个。
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废物,他也要将妻子与他共享。
将人更深地往怀中抱,谢晟之拿捏着分寸不弄疼岁妤,却克制不住浑身高涨的杀意。
岁妤垂眸,转身正对着他,“昨夜……我……”
“昨夜是我。”谢晟之俯首,额头贴上岁妤的,任由温热的触感一点一点将他吞噬。
他心甘情愿沉沦。
“就算不是我,杳杳,你也无需担心,我永远也不会怪你,我说过,你只需要自在随心,不论怎样,你永远都会是我的杳杳,也永远都可以以你自己为主。”
“前人都曾言明,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杳杳无需为此烦忧分毫。”
说完,不等岁妤说话,谢晟之便将那两瓣饱满的唇肉含入。
“我只是……只是嫉妒……”
发疯一样的嫉妒,嫉妒别人也能够像我一样,把我对你做过的事再全做一遍。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但我无法忍受那些对你有企图的男人。
护不住她的惊恐,他也绝对不想再经历第二回。
只要不是她觉得受伤,那些世俗名节,他从来不在乎,只要人是爱他的,足以。
所以——
他会将一切都扼杀在摇篮里。
危险、觊觎……所有的一切,终将会折戟在他布下的保护之外。
......
“废物!”裴璟瞮想摔杯子,想到岁妤不喜欢他这样,又悻悻放下。
“谢晟之那个废物,竟然连杳杳都护不好,差点叫崔辞安那条毒蛇得逞。”
全然忘记了,是他自个儿找人给谢晟之灌酒,想着偷偷去见岁妤,结果被谢晟之拦住,一同扎在那同僚友善的筵席之上。
想起崔辞安,裴璟瞮就按捺不住暴涨的杀意。
“要不是这回,我都不知道他竟然还对杳杳抱有那样龌龊的心思。”
分明是要推开隔壁的房门,结果在亲眼看见杳杳进了某个房间时,踉踉跄跄还能找准,装弱跑了进去。
他派在岁妤身旁守着的暗卫也被牵制住,最后只能分出一个来找他。
若不是去的及时,是不是就叫他那厮称心如意了?
先前在灯会那晚就觉着不对劲,可怎么查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在他出刑狱当天也就将探子暂时撤去。
最后结果便是如今他这副嫉妒到发狂的模样。
强迫杳杳,他怎么敢!
“你去,给他弄出点乱子来,让他无法再纠缠杳杳。”
最好是将这段时日瞒过去,免得杳杳还受惊吓。
池墨领命下去,给盛怒的二爷留出自我安抚的空间来。
另一边,崔府灯火通明,来往进出却空无一人,有种诡异又热闹的寂静。
但凡要经过这条路的行人纷纷都绕开走,总觉着离得近了,不知道会遇见什么东西。
让岁妤受到惊吓的崔辞安躺在床上,浑身高热难消。
一是所中之药药性未解,积压在身体里面诱发出来的。
也幸好不是什么虎狼药物,仅仅在助兴的基础上再加强了些许,是以未完全解了那药性,倒也没那么要紧。
二是……他家主子太激动了。
行久坐在地上,手撑着下巴,略微有些生无可恋地双目无神,“多开几副药吧,最好是再加点降火的药材进去。”
他有预感,以后肯定会用到。
还是经常。
行久叹口气,只觉得自己的侍从生涯即将开始迎来寒冬。
希望他自己可以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