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强从未进过沈仲的书房,这次受托进来找东西,意外发现门上设有密码。
她自然不知道密码,看着指纹密码二合一的门锁有些走神。
白管家见她回来,带着一摞采购单来找她。
因沈仲住院,家里开支都需她来确认,还有一些慈善活动的邀请函需要她一并答复。
账单和信件的数量简直夸张,厚厚一摞,分门别类摆放在盒子里。
季大强撑着额头,看着白管家拿来的东西有些头大,她扫了一眼楼梯口的立钟,距沈仲开会还有五个小时。
“太太,有几份邀请函需要您今天确认,还有太太您父亲的账单,他希望先生每个月能给他多涨两万块。”
季大强越听越不对劲,将白管家手上的账单全部拿到手上,看了看,沈仲居然每个月都要给她老爹季鸣峰付账单,她皱眉一张张看,和她相关的,还有十几项乱七八糟的开支,光是每季的置装费就令人咋舌。
白管家将东西送到季大强手上,见她迟迟不进书房,小声提醒:“先生说,如果太太忘记密码,让我提醒您三个字,川菜馆。”
什么川菜馆???
季大强眉毛皱更紧,冥思苦想,有点印象,知道了,是他写在储蓄卡背后的密码。
返身回到卧室,她在梳妆台下翻出一个收纳箱,沈仲送的金草莓吊坠和储蓄卡被她收在里面。
抄好密码,季大强又回到书房门前,试着将密码输上去,果然叮一声打开了门。
书房在地下室,整间屋极宽阔,不怎么像书房,空间双层结构,一层是娱乐室和小型图书馆的结合体,二层是工作间。
一层分区很明显,屋里设有自动感应灯,她脚刚踏进去,地灯即刻亮起。装饰色调跟客厅大差不差,走进去,第一眼注意到的入门左侧的满墙书,书柜呈原木色,做贴墙设计,立有同色可滑动长梯。
书桌摆在书柜附近,长条款式,上面还放有几本书,有一本书翻开,倒放在桌面上,季大强凑过去看,是本犯罪心理学。
娱乐室和图书室有很明显的分隔墙,分隔墙摆有亚克力展示柜,放有各式各样的手办,两个硕大的屏幕挂在娱乐室的正中央,游戏手柄扔在娱乐室的泡芙沙发上,看起来,沈仲有时候会自己在这里玩游戏。
季大强走过去,蹲下来察看他的卡带收藏,满满一架子,居然有一半是乙游卡带,大部分还是她没收藏到的卡带。
好久没玩过游戏,她有些手痒,看看时间,不由扑灭在这里玩一把游戏的冲动,游戏短期打不了通关,她还得去找合同。
走出娱乐室,往二层楼梯去,在楼梯尽头看见工作间,季大强惊讶地张大嘴巴。
意想不到,沈仲为她设置了一间工作室,就在他办公室的旁边,大小是他办公室的两倍大。
门敞开着,一进门就看见置满工具的洞洞架,往里去,有摆放电脑的设计台、缝纫机、线架、布柜、可调节高度的工作台、裁布桌,甚至还有一台小型3d打印机。
两间屋做有玻璃隔层,在这间工作室,可以清清楚楚看见另一间办公室的景象。
办公室布置奉行实用主义,比她想象中要简单许多,只有一套办公座椅,两台电脑,和一排带密码锁的档案柜。
将桌上的笔记本电脑连带充电器收进电脑包后,季大强眼睛贴着档案柜研究。
有一格柜,标记她的名字,季苒苒。
她试着输入书房门密码,被提示密码错误,又试试自己的生日,柜门弹出来,差点打住她鼻子。
柜子里除了合同书,还有装订了好几本图册,以及一些光盘和厚厚的信件。
抽出合同书后,季大强还是没能克服好奇心,将东西全部拿出来,坐到办公椅上翻看。
图册封面是四张拍立得照片。
照片里的沈仲穿着服务员制服,第一张他对月惆怅,第二张他脸上垂有眼泪,满脸惊愕,第三张则是带有残影的照片,第四张——是两人的合影。
季大强分辨了一下合影照里女生的面孔,又打开手机摄像头观察自己的脸。
什么时候跟他合影的?完全没有印象。
她又往后翻了翻,除第二页跟第一页都是拍立得照片,剩下的,有些是她在社交平台发布的照片,有些则是她直播间的截图,除了前两页,几乎每页都有他的标注。
翻完图册,季大强发现一个不得了的事情。
她好像找到了直播间的榜一。
单做线下生意冷清,为了多招揽生意,赚点短视频平台的直播补贴,季大强做活的时候会顺手打开直播。
刚开始,直播间几乎没人,加上她不说话不露脸,偶尔来几个,待不到一会儿,也会因为无聊离开。
但是有一个,应该是在她第二次开直播调试摄像头时进来的,用户名是一串让人看不懂的字母,来了之后,就一直呆在直播间里。
起先季大强没注意,见一串字母每天都来,一来就刷嘉年华,心里有点害怕。
本着跟粉丝保持清清白白的网友关系,她戳进主页,研究好半天,发现这人有点像不会使用互联网的老年人,很可能不懂打赏规则,便在直播后,私戳过去。
对方话极少,她发去好多字,才回复一个嗯字。
跟她交谈后的第二天,一串字母便一直风雨无阻,待在直播间看她做活,十天半个月打赏一次。
季大强一直不大好意思,毕竟嘉年华实在太大额,三千块嗖一下,在屏幕上就冒个影子。
她有时候状态好,有时候状态差,状态好的时候话多,状态差的时候基本不说话,因为一串字母要看她缝娃娃,就慢慢坚持直播,累积了一些粉丝。
季大强怎么也没想到,沈仲就是一串字母,想起在洪帮那晚的争执,她突然有好多话想问他。
拍立得那张照片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为什么一直默默做事不告诉她呢?还有季鸣峰要钱的事情,他该跟她讲的。
季大强看着摊开的图册叹了口气,问他应该也没有答案,毕竟,他已忘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