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田均下山了。
搬了一箱苹果到拳击馆。
季大强到的时候,他正给众人分发。
“小杨,你这苹果好呀,又红又大,难为你有心,记得大家伙儿。”
王老会长在前台替丽姐看店,一边削果皮,一边跟杨田均说话。
他用小刀切开红皮下的白色果肉,分割成拇指大小,用刀尖挑起,塞进嘴巴细细品尝。
“是苹果基地的新果子,小杨,你投了助农项目?”
“王大爷,您的嘴真叼,这都尝得出来。”一个锻炼完正要离开的老主顾过来搭话,顺手接过杨田均手上的苹果,咔嚓咬了一口:“谢谢兄弟了。”
“朋友承包了一片果林,我借给他一些钱,现在苹果下来了,他送我一箱尝尝。”杨田均解释道。
箱子里的苹果已经散发差不多,还有一小塑料袋用红绳扎着,是他为丽姐和小张特意留的,塑料袋上面有一个青苹果,万红之中一点绿,是唯一的青果。
王老会长看着那枚果子若有所思,眼睛一瞥,瞧见站在杨田均身后的季大强。
“小季,怎么过来了不说话?”
杨田均当即转身,拿住青苹果递在季大强跟前:“大强,来,接着。”
季大强伸手拿住,朝前台看,见只有王老会长在,便将手上提着的纸袋放到了柜台后面的置物架上。
“怎么您在这儿看店?小张呢?”
王老会长一努嘴:“小张升级做爸爸之后,每天忙得很,送小丽产检去了,我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帮忙。”
“小季,上次的事情对不起啊。”
杨田均这时一挠头:“老会长,你们聊,我去换运动衫,大强,等会儿我们对练一场。”
知道杨田均有意为他们让出私谈时间,王老会长眼中流露出几分欣赏,转头拉出一张椅子,示意季大强坐下。
“小季,我年轻的时候就跟老沈打交道,老沈生病,求我帮忙,我不能不帮,还请你原谅。”
接着又说:“我跟你是忘年交。小季,我还记得九二年股灾,我最好的朋友在卫生间自缢,我当时跟他是邻居,大家都很忙,他死了很久,臭在家里,我出差回来才知道。从那以后,我一直没有办法原谅自己,我理解你,我用了很多年才走出来的。”
“但是小季,我们的家人、朋友,很多时候都只是陪伴我们一段路程,人孤零零地来,最终,都会孤零零地走。活着的人,不应该背负逝者的命运。生命很短暂,你要为自己而活。”
沉默片刻,季大强想找个玩笑话搪塞过去。
又听王老会长说道:“我和小丽都觉得,你应该把握住田均,有不少女孩子,可是要小丽给她们介绍田均哦。”
恰在这时,杨田均走过来:“我怎么听见我的名字了,老会长,你们是不是在说我的坏话?”
头上一沉,原来是杨田均把护具加在她头上。
他站在她身后,比她高了一大截,正咧嘴微笑,露出一排大白牙。
“大强,我来拳击馆这么久,还没跟人对练过,你陪我对练吧。”
“可以,不过我得先去换衣服。”说着,季大强跟王老会长告了别,扭身往更衣室走。
背后的注视直到她进入更衣室才消失不见。
等季大强换好运动服戴好胸靶和拳击手靶走出去。
杨田均已经带着拳击手套站在拳击场上了。
“我要怎样打?你教教我。”
季大强歪过脸,皱着眉毛看了他一会儿:“基础会了吗?”
杨田均点点头,边说边做出动作:“学了,可我还是不知道该怎样打。”
拿手靶撑住下巴,季大强将后背靠在一边的海绵护栏上,请他演示:“你打给我看。”
打过几下直拳,杨田均便停下动作。
“好难,要不,你还是手把手教我吧。”
出直拳的动作很标准,怎么可能不会打。
“你不认真,继续。”
接着,杨田均两腿抬起,做出滑步的动作,刚做完,又停住。
看穿他的心思,季大强也没揭穿,而是举起手靶,冲他吆喝。
“来,朝我打。”
拳风袭面,拳头稳稳落在手靶上。
“oK,继续。”
他没动,定定看着她。
“有没有人说过,你当陪练的时候很严肃。”
“不然呢?你不认真,今天要加付陪练付费给我,我不会给你友情价。”
杨田均收起拳,动作疾如闪电,又朝她挥来一拳,再次被挡住。
接连又打几拳,汗水冒了出来,前襟透汗,白色运动服被汗水透出一片阴影。
他抬臂抹掉额头的汗珠,看着她严肃的脸,不由弯起来唇角。
“今天就打到这里吧,下周三我们继续,我今天要带你和阿牛去见一个人,以后我们会跟他的工厂多多合作的,你也见过他的产品,上次我送你的衣料,就出自他的工厂。”
季大强本想告诉杨田均自己下个月就要离开江城,见他笑如春风,有些不忍破坏此时的美好。
“阿牛也跟着你来拳击馆了吗?怎么没见他。”
杨田均晃晃手指,告知她,阿牛现在是一个长手长脚的小伙子,做事十分有前瞻性,已在酒店定好桌等他们过来。
从杨田均的车上下来,面对过来迎他们的阿牛,季大强一时还不敢相认。
阿牛现在不止长手长脚,个子也很高大威猛,身材明显是在健身房训练出来的成果,眼睛黑亮,看起来很干练,也有点像杨田均的保镖。
阿牛走到她跟前,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强姐。
客人还在路上,马上就到,阿牛未点酒水,问她要喝什么,干红还是果酒。
长大了,脾气也好,会照顾人,就是老强姐的叫来叫去,让她感觉自己像个帮派老大。
见她嘴角弯弯,杨田均脸上也跟着扬起笑脸。
“大强我是这么想的,我们线上做福气娃娃的动漫推广,线下自主定制面料,售卖娃娃和其他相关的周边,你看我这个思路怎么样?”
季大强喝了口凉茶,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告知他自己将要离开江城的消息,虽然离开江城后,福满满通过线上工作的形式还是可以做下去,但,杨田均和阿牛都在江城,真忙起来,总归不方便。